塞西莉亚与阿克塞尔、古斯塔夫、伊雯共同制定了新的法令。法令大致内容如下:所有士兵,在驻扎地就地开垦荒地,所需一切物资由哥特兰公国提供。每年收获农产品由哥特兰公国回购,回购价格为市场价格的一半。上述行为属于士兵个人行为,任何长官不得干涉;下级官员实行考核,统计所辖区域人口、牲畜、农田及其他产品数量,每年进行核算。对于政绩优良的官员晋升爵位,三年为一任期,期满后不得连任。下一任官员有权对上一任官员进行监督。高级官员由公爵从低级官员中选拔或直接委派,可连任两届;哥特兰公国无论官职、爵位,均由公国提供薪俸,不得私自增税,不得贪污受贿,不得私募士兵,不得私铸钱币,任何人有权监督;任何官员辖区内所有民众,有权自由迁徙。
塞西莉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减少粮食不足的压力并且极尽可能的降低贪贿事件的发生。中庭各国几乎都存在地广人稀、劳力不足的情况,让士兵去耕种,也是万不得已的行为。古斯塔夫和骑士团有较高的人望,虽然下层士兵一开始也十分抵触,但终究还是将这一政策推行了下去。在塞西莉亚大规模清洗本国的贵族之后,各层管理都出现了权利真空,以前还能通过高强度工作量勉强应付,但是领地扩大后,尤其是移民地数量不停增长,官吏的缺乏就立刻显现出来。新的政策也有助于官员的选拔,并让官员相对廉洁,也更勤于政务。移民地扩张到一定的规模之后,城市会逐渐形成,这时候出台的选拔政策,时机恰到好处。哥特兰学院毕业的擅长各个领域的人才,也充分的调动起来。
“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管理的问题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将军反叛。”塞西莉亚当着古斯塔夫的面说的这句话,虽然引起了古斯塔夫的不悦,但是这也是一件不争的事实。权力面前,没有人受得住诱惑。
如今的塞西莉亚名义上只有薪俸,她的所有资金来源都由哥特兰公国发放。但实际上,哥特兰公国的大公还是终身制,哥特兰还是属于塞西莉亚一人。
阿克塞尔很久都没有来烦塞西莉亚,他有得忙了。表面上风光无限的哥特兰,其实一直在一个很危险的境地。每一枚金币、每一艘船、每一个士兵,都不能被闲置,一个不小心,所有的计划就将被打乱。塞西莉亚心中很清楚,如果没有阿克塞尔,她无法将如此庞大的国家机器运转得如此井井有条。
蒂娜在艾玛的帮助下已经准备好了前往雾之森林的一切用品。虽然森林是阿诺最为熟悉的地方,但是由于迷雾森林的特殊毒气,阿诺重新询问了各人的意见——除了重伤的希德勒斯特,剩下的人都表示要加入行动。蒂娜本不是佣兵团的成员,但是她坚持要求参加行动,同行的还有她的两个姐姐,格莉塔·伊里温和洛维莎·伊里温。她们说是为了保护蒂娜而来,将伊里温佣兵团交给可靠的部下打理后也加入到行动中。
中庭也曾是魔兽和半人族横行的世界,独角有翼兽便是其中之一。与雾之国尼福尔海姆不同,中庭的魔兽相比之下侵略性没那么强,甚至可以说是相对友善。高姆老国王整合了人类各部族,在他儿子哈拉尔蓝牙王的带领下,人类战胜了魔兽和半人族,将魔兽和半人族赶往人类无法生存的地方。斯凡八字胡王建立起了一个统一的庞大帝国。克努特大帝让人类的足迹遍布中庭每一个可以生存的角落。然而好景不长,克努特大帝的儿子们为了权利,互相之间战乱频频,趁着帝国内乱而独立的各大公爵,让整个中庭陷入战火之中。随着势力逐渐均衡,人口凋敝,各国无法再发动战争,于是中庭恢复了和平。这些公国有强大有弱小,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停止战争、发展领地,虽然小的摩擦总是有的,比如厄兰大公和卡尔玛大公之间的争斗,但整个中庭依旧保持着均势——直到九界之战。之后的形势大家已经十分熟悉了,四大王国趁机崛起,哥特兰纵横捭阖,成为各小公国的实际领导者。
由于弗雷德里克和迪马克王国的仇恨,佣兵团决定从东南大陆出发,前往瓦尔代高地,然后再向西南方向前进进入雾之森林,这样就可以避免踏上迪马克王国的领土。
根据蒂娜所学,束魂药必须每天都服用一次。蒂娜在塞西莉亚的财政支持下,制作了足够他们用两个月的束魂药。
从哥特兰岛启程,先到萨莫吉希亚领,然后沿涅曼河直到瓦尔代高地的南部,进入雾之森林。
这里河流密布,森林茂密,佣兵团在这里,至少不用担心水源和补给的问题。佣兵团沿着一条流速缓慢的宽阔河流前进,试图寻找独角有翼兽的踪迹。
“这里好像并没有传说的危险。”林登说道。
“雾之森林之所以危险,是因为它不知何时就会降临有毒的浓雾。虽然我们有束魂药,不用害怕毒气,但那时我们别说辨别方向,咫尺之间都无法看清对方。”蒂娜解释道。
“现在浓雾尚未降临,我们加快行程。一旦浓雾到达,我们就停止前进,依靠哨声来确定方位。一声长哨表示位置,一声短哨表示安全,两声短哨代表危险,大家千万牢记。”阿诺嘱咐道。
阿诺一行不久就遇到了浓雾,这场浓雾持续了近四个小时。浓雾突如其来,整个世界在半分钟之内就变成一片白色。阿诺首先用哨声报告了自己的位置,其他人也回复哨声表示安全。四个小时的等待,让林登心急如焚。佣兵团等浓雾逐渐散去,又开始向森林深处行进。夜间视线不清,白天又会多次遭到浓雾,因此阿诺等人前进速度极慢,每天最多行进二十公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本以为我们可以靠着狩猎补充食物,现在这样怎么可能做得到!”哈特常年行军,一向看重补给。
“我在这里不会迷路,以后我夜间就可以去狩猎。白天要多顺路捡一些可使用的植物。”阿诺的确不会迷路,但是其他人就不能这样做了。阿诺让蒂娜、艾玛告诉大家哪些可以食用,哪些有毒。大家虽然救希德勒斯特的心情急迫,但是遇到这样的地形,实在无能为力。
佣兵团的士气相当低迷。也许是艾玛有意为之,每当浓雾降临,艾玛便唱起那熟悉的歌谣:
“美丽的鲜花绽放在原野。”
“自由的鸟儿飞翔在蓝天。”
“勤劳的人们在初春播种。”
“勇敢的人们在深秋狩猎。”
“千挠百阻无法迟缓坚毅的脚步。”
“狂风暴雨无法阻挡破浪的龙船。”
“幸福的生活源自我们不懈的追求。”
“磨难与艰险无法将热情熄灭。”
“再见原野,再见蓝天。”
艾玛的歌声悠扬动听,大家仿佛不是身处在浓雾之中,而是在沐浴着温和的阳光。
“不好!”阿诺预感到敌人的到来,但是这时浓雾弥漫,又如何走脱?如何御敌?
“无论看到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直到那面三叉戟顶到阿诺的鼻尖,他才看清面前的敌人。
“人类!愚蠢而贪婪,滚出我们的领地。”敌人将阿诺等人团团包围,借着浓雾的掩护突袭哨笛佣兵团。除了阿诺,没有人能够预知敌人的方位。虽然阿诺知晓,但在这浓雾中也无可奈何。敌人可以在浓雾中自由行动?想必是这样的。
“人马族!”声音听上去是蒂娜发出的,阿诺不清楚其他团员的处境,心中十分担忧。
“好的,我愿意离开此地。”阿诺回答道,“但是我们现在在浓雾包围中,等到浓雾散开,我们就会离开。”
“队长,我们没有必要和人类过多的交谈。他们欺诈成性,将他们全部杀死!”一名跟人马族说道。
“不行!”那名人马族首领说道,“先把他们捆起来,押赴至营地。非常时期,我们不能留下痕迹。”
佣兵团成员都被绑缚住双手,编成一排。普通的绳子根本无法限制住拥有神力的弗雷德里克和伊雯,也无法限制住狂暴战士,阿诺让大家不要抵抗,以免争斗起来让蒂娜和艾玛两人受伤。
人马族首领走在最前,俘虏两侧都有人马族持着武器。虽然浓雾还未散去,大家也无可奈何的勉强行进。大家被绑成一队,也不害怕会走散。走了大概将近一个小时,大家走出浓雾,再走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人马族的营地。
人马族身高两米五左右,上身如同赤裸着上身的人类一般,胸腹健硕的肌肉让林登很是羡慕,下半身则如同白色的骏马,四肢强劲有力——人马族是天生的骑士。人马族在半山腰开辟出一片空地,那里有高大的木屋,整个营地看起来,除了房屋比人类的房屋更高意外,几乎和移民地一模一样。
“把他们关在营地。”人马族首领说道。
“我们并无恶意,你放过我们,我们会离开这里。”阿诺说道。
“无论你们有没有恶意,都不能离开。”人马族首领冷冷的说道,“以后,我们会考虑放过你们,但是现在不行。”
哨笛佣兵团都被反绑着双手困在一间木屋里。伊雯等到人马族离开,就使用神力让大家摆脱了绳索。阿诺叮嘱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不必要的麻烦。如果能用交涉的办法离开这里,当然是最好的。
“我担心,他们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我们离开。”哈特推测道,“那名人马族首领的面容很紧张,他们应该面临着强大的敌人。而且敌人不是人类,否则我们在浓雾中就全被杀死了。”
“有道理。但是什么能让人马族如此紧张呢?”英格林接过话道。
“按照记载,和人马族为敌的应该是牛头人。他们原本和我们一样,都是创世之战后留在中庭的智慧生物。人马族很适应迷雾森林,他们就生活在这里了。迷雾森林再向南是黑暗沼泽,那里是牛头人聚集的地方。”蒂娜说道。
“牛头人我没见过,但是听名字就能知道大概的样子。他们居然生活在沼泽区?那他们和人马族无仇无怨啊,又不能生活在一起。”林登除了武技之外,根本不关心其他事。
“你以为牛头人喜欢黑暗沼泽?他们是被人马族驱赶到那边的。牛头人喜欢群居,而且领地意识比人马族更强。以前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因此产生矛盾。后来战争就爆发了,牛头族输了,就迁到了黑暗沼泽。”蒂娜解释道。
“其实人马族的情况与牛头人类似,他们也是被驱赶到了迷雾森林。人类先是驱赶了牛头族和人马族,后来才有人马族驱赶了牛头族。不过这不会记录在历史书籍上。”弗雷德里克补充道。
“那你怎么知道的?”林登问道。
弗雷德里克白了一眼林登,“我家族的传承可以上溯到克努特大帝。”
“我也感觉人马族对我们并不友好。”艾玛说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获得人马族的信任。”伊雯说道,“阿诺,你有没有带着你的哨笛?”
“当然,我的哨笛从不离身。”
“吹奏一曲吧,什么曲子都可以。”
“这是为什么?”
“有时间再解释吧,相信我。”
阿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照做了。
门突然被打开了,为首的人马族头领恭恭敬敬的向阿诺鞠了一躬。
“十分抱歉,维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