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厮好生无趣!你什么身份,也配跟王爷比试!”孟贲已然出列,恶狠狠道,“有种的就跟吾比,吾定叫你尸首分离!”
“你?我可从不杀无名之辈!”青年戏谑道。
“吾叫小贲贲,你就说你敢不敢比,少墨迹!”站在瘦弱的青年前面,孟贲显得更加的壮实。
青年咬咬牙,道:“比就比。”
“怎么个比法?”
“比快,看是你的锤子快,还是我的铁扇快?”说话间,青年手腕一抖,铁扇‘噗’的展开,“怎么样,敢不敢?”
所有人都盯着静默的荆轲看,就连崔应元都毫不吝惜的把目光投射到这个大块头身上。
沈瑞暗暗为孟贲捏了一把汗。
“哈哈,我为什么要你跟比,你算什么东西,配吗?”紫衣青年转身,哈哈大笑,眼睛里透过一丝得意之感。
“哈哈……”一两处的讥笑彻底转变为哄堂大笑。刺耳的嘲笑,让沈瑞难受不已。
孟贲愤怒的脸扭曲得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他怒吼一声,以极其快速的方式挥动双锤。
几乎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嘭!”
两锤猛地把紫衣青年的脑袋夹在中间,相碰,发出一声沉闷响动。
脑袋瞬间被敲碎。
一腔鲜血,激起三尺高,喷溅得到处都是。
在孟贲身前,那名境界与他相差甚多的紫衣青年,竟然连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就这么大睁着眼睛,死不瞑目。他至死也肯定没有想到,孟贲挥舞那巨大的锤子竟然能有如此之快的速度!
殷红的血,源源不断的喷出来,“嘭!”,青年的尸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叫你这厮猖狂,奶奶个逑的!”
这一刻,众人倒吸冷气,头皮直发麻。
崔应元看热闹的那一方,只有崔应元看清,看清了孟贲短时间内蓄力出手,快如闪电的姿势。难怪崔应元被算作是个高手,如此看来,倒有几分道理。
“卧槽,这么强?”沈瑞暗自惊叹道。
站在沈瑞身旁的姬康本想着见识见识这位王府贵客的功力,就没有出面阻拦他和紫衣青年的比试,不曾想孟贲竟然一锤结果了对方!震惊之余,姬康眉头紧锁,担心孟贲因此彻底激怒崔应元。
“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来!好好尝尝吾锤子的滋味!还有谁!”孟贲微微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不屑的问道,“奶奶个逑的,杀你们就像踩死蚂蚁一样容易。”
旋即,他抬起头,望着敌方,眼中杀机闪烁。
“还有人的话,尽管站出来,这次咱们可以点到为止,不伤及性命。”
沈瑞挺胸抬头,得意不已。
这句话,在人群里造成的轰动不小,每个人都不是傻子,明白这位壮汉的双锤一旦抡起来,哪有点到为止的道理?
不曾想死了朱由校,又来了个魔头。对面的几个家族的子弟急忙摆手,拒绝道:“不了不了……不了不了……”
“你……你杀了他?”
突然,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相信的咆哮,打破了沉寂的气氛。那两名身着黑袍的魂族鬼魅,如同入了魔障一般,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鬼眼,死死盯着孟贲,恨不得将他生食下去。
孟贲憨笑道:“是。”
沈瑞愣了愣,而后皱起眉头,后悔让孟贲杀了紫衣青年,突然预感到了一丝不妙,但也似乎预料到了这般结局,故而比较镇静。
虽已三十六岁,孟贲的修为在这大明王朝中也不多见,足以在一方水土撑起一片天地。
而死去的青年貌似修为不够,说话间,气息极速流动,起伏巨大,十分不平稳,所以孟贲才会快速出招。至于青年武道境界不低,但功力不高的原因,孟贲没有多加猜测,大概是紫衣青年练功投机取巧,才误入了歧途。
且,紫衣青年在面对孟贲之时,连一丝防备都没有,可想而知他的搏杀经验到底缺失到了什么地步。
“死有余辜……”
紫衣青年一死,竟激起魂族鬼魅如此大的反应,孟贲不得不做出了一个让自己心跳加快的结论,那便是死去青年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这一点,沈瑞也感觉到了。
“我要让你们通通死在这里!”愤怒的鬼魅,用手指着被团团围住的几个人,歇斯底里的喊道,“给我杀,杀死这几个人的人!”
巨声咆哮下,一众锦衣卫貌似并不领情,看着沈瑞,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瑞环顾四周,便已明白己方在气势上已经占得上风,笑道:“侯爷,要不您跟本王的这位护卫比一比?咱们双方点到为止,怎么样?不敢比的话就向本王磕三个响头!”
孟贲听闻此言,开心不已,踏前两步吼道:“鸟人你敢不敢比?嘿嘿。”
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将注意力移到了崔应元身上。
和死亡想比,磕三个响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识时务者为俊嘛!
思索片刻,崔应元起身,强忍着怒气朝沈瑞磕了三个响头。
“来自崔应元的怨念值,+500。”
“嘿嘿,你这鸟人也有怕的时候。”孟贲笑得合不拢嘴。
沈瑞躬身道:“侯爷,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
“让他们走吧。”
崔应元坐到椅子上,出人意料的说道。
士兵们虽不敢向信王等人动手,却满腹狐疑的侧头向崔应元处望。
“听不懂人话吗?放他们走!”
至此,锦衣卫士兵领命,收了寒光闪闪的兵器,乖乖的给信王等人让出一条道来。
沈瑞等人便缓步出了大殿,扬长而去。
鬼魅望着沈瑞渐渐远去的阴暗背影,心有不甘,却不敢追上去。
等到沈瑞消失于视野之中,几个家族的‘俊杰’才从孟贲猛锤的余惊中缓过劲来,开始窃窃私语。
“为什么放他走?”一只鬼魅转身,恶狠狠的质问崔应元。
“二位可是那壮汉的对手?我这全府上下谁敢接他一锤?更何况府外还有神机营的士兵蠢蠢欲动,本侯怎么敢动手?”崔应元不耐烦的解释完,拂袖而去。
今夜局势之凶险,着实出乎沈瑞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魏党已经要对自己下手,要不是有孟贲保护,自己小命恐怕早就不保了。
在侯府外守候已久的老黄见王爷毫发无损的走了出来,不禁长舒了一口气,等王爷坐上马车后,命令车夫将马车驶向目的地。
这个目的地,并不是信王府,而是城西一处许久未曾有人居住的小院子。
小院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正屋里明烛高烧,亮如白昼,几丝微弱的光亮从细细的门缝里透出来,落到了青石台阶上。
这是一场决定朱由检和大明朝命运的秘密会见。
正屋里,有两个人,一老者,一中年人。
老者身着深色便装,头发如雪,却梳得十分整齐细致,没有一丝凌乱,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深褐色的眼眸,悄悄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老者正是朱由检的老师太傅黄韬。
中年人名为黄锦,品行端正,性情直爽,大行皇帝当政时不满魏党所作所为,上书请求调离翰林院,眼下信王登记在即,希冀信王登基能惩治魏党。
沈瑞和孟贲快步走进了正屋。
二黄急忙弯腰行礼,不约而同道:“老臣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