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筱曦婚礼当天离开后,李翠梅每天不间断的打十几个电话,而张筱曦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这可把李翠梅急得在家坐立不安,但她又不敢声张,更不敢向张籍书和樊悠兰说起此事来,怕激怒张籍书,到时自己一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李翠梅时时关注着江边那具男尸到底是何许人?究竟是不是吴飞航?
紧张,恐慌,不安……..一直缠绕着李翠梅。
张籍书和樊悠兰的宠爱,让黄骞诩感觉到家的温暖,也让她倍感珍惜张籍书和樊悠兰的这份爱。
只要张籍书一回到家,黄骞诩便会给他泡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时不时为樊悠兰捶捶背,揉揉肩……
张籍书和樊悠兰更是纳闷:这曦曦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懂事起来了,说话也轻声细语。夫妇俩为张筱曦性格的改变而感到高兴,女人只有结了婚,飘无不定的心才会安定下来。
这不,樊悠兰刚回到家,黄骞诩便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樊悠兰的手里,一边揉着樊悠兰的胳膊,一边轻声细语地问道:“妈,今天在学校累不累?一定要多注意身体。”
樊悠兰捧着茶杯,笑盈盈地瞅着黄骞诩,说道:“有我姑娘这句话,我再苦再累也值啊!”樊悠兰瞅了瞅黄骞诩,问道:“怎么?我们曦曦结婚后,不喜欢短发了?”
黄骞诩望着樊悠兰笑而不答,将头靠在樊悠兰的肩膀上。
樊悠兰继续问道:“你这头假发倒还是跟真发一样。”她准备去揭开黄骞诩头上乌黑的长发。
她哪晓得黄骞诩头上的是一头真发,不是什么假发,而眼前的人也并非张筱曦。
黄骞诩故意躲闪了一下,调皮地说道:“妈妈,您是不是妒忌啊?”
樊悠兰直摇头,被黄骞诩这话逗乐了。
“妈--”黄骞诩撒着娇,喃喃地说道:“妈,您当时生我的时候,那才叫苦呢,我应该感谢您,妈妈。”
“每个女人都要过这一关的,曦曦,你知道吗?只有生了孩子的女人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樊悠兰喝着茶,告诉着黄骞诩生活是苦中带甜的。
“嗯嗯。”黄骞诩点点头,站了起来,走到沙发后面,轻轻地揉着樊悠兰的两肩,温柔地问道:“妈,我想听听出生时候的事情?”
樊悠兰抿了抿茶水,将茶杯放到茶几上,拉住黄骞诩的双手,慢言轻语地讲述道:“你和你哥张隐胤出生在一艘轮船上,当晚风驰雨骤,雷电交加,妈妈啊,当时疼得没办法,还好轮船上有一个护士,记得那个护士长得挺清秀,一副娃娃脸。在李妈和女护士的帮忙下,才生下了你和你哥。”樊悠兰拍拍黄骞诩的手背,示意黄骞诩过来坐下。
樊悠兰接着又回忆道:“说来也巧,当时啊,船上还有一个女人也在当晚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会在船上呢?为什么不到医院去?”黄骞诩瞅着樊悠兰,好奇地问道。
“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呀。”樊悠兰瞅着黄骞诩那双眼睛,继续说道:“我和你爸啊,本是回老家告慰你在天之灵的爷爷奶奶要添孙子了,保佑肚里的孩子平安健康,哪晓得提前在半路返程的轮船上生下了你和你哥哥。”樊悠兰边回忆,边讲述着出生那晚发生的事情,说到动容之处,黯然伤神,愁眉泪眼。
“船上只有一个护士吗?”黄骞诩反过来捏住樊悠兰的手,轻言慢语地问道。
黄骞诩稍微沉思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个女人生孩子,难道没人在一旁帮忙吗?”
樊悠兰摇摇头,答道:“不太清楚,只听见旁边传来雀呼声,孩子生了,生了,又是一对双胞胎。”
樊悠兰正和黄骞诩正谈甚欢,却从厨房里传来李翠梅地声音:“曦曦啊,你快来尝尝,我今天做的炸螃蟹好吃不?”
听见李翠梅喊自己,黄骞诩迅速的直奔厨房。
李翠梅瞪着两只灯笼似的眼睛,脸拉的老长,她警告道:“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该打听的,不能打听。”
李翠梅说着,瞟了一眼黄骞诩,便讽刺道:“你还真以为你是大小姐啊?不是张筱曦临时出门,你也不会过上今天这种荣华富贵的生活,给我学乖点,等张筱曦回来了,你就马上给你离开这里。”
黄骞诩点点头,顺着李翠梅的意,要是这李翠梅告之张籍书夫妇自己不是张筱曦,岂不是没有机会弄清自己的身世了?黄骞诩很清楚自己在张家的目的,上天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黄骞诩最近一段时间,注意到张籍书和林亦云总是将目光停留在她的一头长黑发上。
于是,黄骞诩去理发店烫剪成了一头短黄卷发。
江边的那具男尸,经吴翔家人再三确认:不是吴飞航。
警方又经过大量的走访调查,得知:这具男尸是外地来这里打工的夫妇,因感情纠纷吵架,而后,男主人跳河自杀。
几天后,李翠梅得知此消息,是又悔又恨,当初不该在林亦云和张筱曦结婚当日告之张筱曦此事,现在张筱曦下落不明,手机也联系不上,这可让李翠梅坐立难安,整夜未眠。要是哪天真被张籍书夫妇知道,还不将自己赶出家门。李翠梅想到这里,更是寝食难安。
李翠梅在客厅内来回徘徊着,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门一下推开来,黄骞诩走了进来,瞧望了两眼李翠梅,径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李翠梅瞟了一眼黄骞诩,突然,呵斥道:“你给我站住。”
黄骞诩止住了脚步,回过头来,冲着李翠梅莞尔一笑,温言绵语地说道:“李妈,您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你心里清楚。”李翠梅奔上前,便是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黄骞诩的左脸上,将内心的怒火全发泄在黄骞诩身上。
“李妈。”黄骞诩一副委屈的表情,泪直在眼眶里打着转。
李翠梅白了一眼黄骞诩,郑重其事地说道:“以后,不该问的,你别问。”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怒道:“这万一被张籍书夫妇看出什么破绽来,你我日子都不好过,记住了吗?“
“知道了,李妈。”黄骞诩捂着发烫的脸,眼眶里溢满了泪水。
李翠梅摆动了两下手,语气稍微平缓了些,说道:“你回房去吧!”
“嗯嗯。“黄骞诩应了两声,有种哑巴吃黄莲的感觉,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黄骞诩刚走几步,却再次被李翠梅叫住,不温不火地说道:”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谢谢李妈提醒。“黄骞诩点了点头,冲着李翠梅勉强地一笑,这笑有些僵硬,是一种皮笑而肉不笑的表情。
李翠梅白了一眼黄骞诩,挥了一下手,说道:“去吧!”
而后,李翠梅便向厨房走去。
黄骞诩见李翠梅离开,这才迈动着脚步向卧室的方向走去,但她却在心里暗自想着: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来到房间,黄骞诩坐在梳妆台前,瞅着镜中的自己,泪如雨下,她趴在梳妆台上,便是一番号啕大哭。
命运啊!你能否再温柔一些。
房间的门一下推开来。
传来林亦云的温声柔语地声音:“怎么了?曦曦,你这是怎么了?”
黄骞诩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扭过头来,冲着林亦云嫣然一笑,连连摇头,低声低语地说道:“没事,没事。”
林亦云走了过来,瞧看着黄骞诩哭花的脸,甚是心疼,只见他眉头一皱,斜了斜眼睛,说道:“还说没事,都哭成大花脸了。”
“啊?”黄骞诩冲着林亦云强颜欢笑。
黄骞诩转过身来,瞧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很是尴尬。她站起身来,低垂着头,硬是将林亦云推出门外,只听“啪”的一声,黄骞诩将门反锁上。
而后,黄骞诩开始卸妆,然后,又化妆。
林亦云站在门外,愣站了好一会儿,将房门仍是反锁着。他心里一颤,双手拍打着房门,喊道:“曦曦,你今天到底怎么?你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此时,正被从餐厅内走出来的李翠梅听见,便是在心里暗自骂道:“这个臭丫头,专门给我惹事,改天看我不好好教训教训她。
李翠梅不动声的退回了餐厅。
而黄骞诩化好妆,对着镜中的自己,右手捏紧拳手,坚定地说道:”加油,黄骞诩,命运不会打倒你的,挺住,挺住。“
而后,黄骞诩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林亦云瞅看着黄骞诩的眼睛,他仿佛看到曾经泪眼汪汪的黄骞诩,倏地,他一把将黄骞诩拥入怀中,完全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初恋之中。暗自想着:如果此时在自己怀中的是黄骞诩,该有多好啊!”
黄骞诩的双臂放在半空中僵持着,久久没能搂住林亦云,她心里明白:自己只是张筱曦的替身。
窗外,阳光很暖,风儿很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