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你醉了呀!”老猪有些迷糊的问到。
卢浮生看了看杯子里的酒,摇晃了下,顺手就倒在了一旁的垃圾桶之中,又看了看在摇晃的老猪,嘴角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
“浮生,要两杯茶吗?”老板娘看这两兄弟吃的差不多了,在一旁问道。
“谢谢陈姨,我们自己来,您忙您的。”浮生说着话就站起了身来,看样子是给老猪去倒水去了。
陈姨见浮生已经自己起身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这里,他们都熟,否则也不会陈姨陈姨的叫着,只是每次都会觉得很奇怪,说是陪浮生喝酒的往往都是自己率先喝醉的。
唯一的一次浮生先喝醉的时候,似乎小猪并没有喝酒,只是在哪里给浮生一杯接一杯的倒着酒,最后,还是老板娘怕他喝坏了身子,小猪这才把他带了回去。
浮生倒来了茶水,水温还有些烫,就自己这个醉的像条狗的兄弟,直接给他的话,这明天还能不能说话就又是一回事了。
陈姨家的店依旧人来人往,上一桌的客人走了,下一桌的客人又接着上了,并没有人留意一旁始终没有挪动位子的浮生两人。
“渴……”如同溺水之人一般的呢喃声从老猪的嘴中传了出来,浮生慢慢回过了神来,看着一旁死人一般的人,不觉无奈的摇了摇头。
浮生摸了摸杯子,感觉水温大慨差不多了,就扶起了一旁的老猪。
“喂,醒醒,喝水了。”卢浮生一边抬起差不多睡着的老猪,一边把手中已经温的差不多的茶水递给了猪头。
或许是真的渴了,老猪迷迷糊糊的差点连茶叶都喝下去了,浮生赶紧从一旁抽出卫生纸给他把嘴角的茶叶擦掉了。
客人渐渐不多了,陈姨已经在开始收拾了,偶尔抬起头看了看两个孩子,嘴角也能露出一缕微笑。
“浮生,你知道我为什么喝醉吗?”老猪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话,如果不是浮生与他是好哥们,只怕也听不清楚他说了句啥。只是,无头无尾的这么一句话却把浮生绕的云里雾里,不知道这又是发的什么酒疯。
“浮生呀,不是哥们不能喝,而是哥们怕你喝醉了哭,你是不知道,上次,你喝醉了,你还记得上次,你喝醉了吗?呵呵,从哪之后我就不敢让你喝醉了。我知道,只要我喝醉了,你就会照顾我,只要我喝醉了,你就不会醉了。”糊里糊涂的老猪糊里糊涂的说了一大串。
夜晚的都市似乎比白日的都市更有诱惑力,灯火璀璨之下总有那么一些不归客,在黑夜里肆意的逍遥。
浮生扶着老猪慢悠悠的向着宿舍走去,不是卢浮生想要慢慢欣赏这芸芸的众生,而是背上这猪头实在太沉重了。而且酒醉的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晕乎乎的,啥也不知道,好的是,刚刚,这头猪已经在洗手间里面吐过了一次,暂时应该是没有要吐的欲望了。
“哥们,你说人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人呀?”老猪突然抬起了头来说道。
“因为一个人的生活太无聊了,因为人生苦短吧!又或许只是因为和你在一起的人是她而已。”卢浮生似乎在回着老猪的话,又似乎在回答自己一般。
护城河泮,卢浮生将老猪放在了自己的身旁,让他与自己一起吹着河畔的晚风,看着黑漆漆的天空。
八九月的晚风已经少了六七月的炽热了,微微的凉意带走了浮生和老猪的些许酒意。老猪看着一旁的浮生,随口问道:
“浮生,你当初究竟是怎么想的呀?”老猪似乎酒醒了不少,开始询问起浮生来了。
“当初,当初觉得有些累了,有些受不了,所以就……”。浮生还打算接着往下说的,可是忽然听到了一旁的呼噜声,再一看,猪头已经趴一边睡着了。浮生也只有摇摇头,自己自言自语的说着些话。
开学的时间还有几天,整个宿舍也就浮生和老猪两个人了,只是听着老猪的呼噜声,浮生是如何也睡不着的。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个凉水脸的浮生变得更加清醒了,只是一个人孤独无依,总是会瞎想些什么。
月亮似乎更加的圆了,整个宿舍楼都处于一种静谧的状态之下,让人不由的产生一种孤寂之感,让人的思绪不由的就飘落到了远方。
记忆的深处开始波涛汹涌,深埋于心底的情感也开始慢慢溢出,时间并没有抹平他的记忆,时间只是将他的记忆开始窖藏,只需要一条小小的裂缝,就能够再次飘出最醉人的酒香。
人说喝酒醉人,人说喝酒的人啥都不会想,其实,喝酒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酒精的刺激下,脑袋之中的神经纤维异常的活跃,让人能够想起自己刻意遗忘的过去。
微风入眼,在平静的心湖之上吹起了一片涟漪,两滴清泪不自觉的就从浮生的眼角滑落,白日的阳光刺眼,晚上的月华入心呀。
香樟树上纳凉的夏蝉开始鸣叫了,他是否也在召唤自己失去的爱人呢?他是否也知晓自己心中的痛苦呢?
老猪的被子掉下了床头,嘴里也在嘟嘟喃喃的念叨着某个名字,只是浮生一直没有听清楚究竟是谁?可是,看他面容带笑,只怕又是某个喜欢他的妹子吧。
躺在床上的浮生,思绪不由的又回到了那年那时的那个夏天了,天空中飘着微雨,一切都显得如此的朦胧,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夜彻底的静下来了,心却依旧无法平静,睡梦中的浮生似乎梦见了什么,他的眼睛微微的蹙起,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想来,应该是梦见了什么吧。
街道逐渐变得安静了,各处的小摊子也开始收工了,过了午夜,狂欢也应该结束了。
寻求安慰的人也早已经醉了,剩下的,只有独自,默默的对着黑夜,点燃一支烟,让烟圈不断的在指尖萦绕,让回忆不断的侵蚀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