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门关上了。韩复在同时感到一阵恍惚,再看门外,一片空白,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没在现实发生,牧羊乃至雪绪等人也都没了踪影,正在犹豫之际,还在里屋的牧羊开门走出,他用前所未有的冷峻面孔看着韩复。
“韩...”
他刚开口,唐颖和雪绪陆续从屋里走出,几人环成半圆,气氛倏尔沉寂了下来。
“我们...刚才...”
韩复冷汗直流的挤出几个字儿,牧羊接道:“是在幻境...”
囊括了三个王冠及两个秘法术士的环境,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可言,持续的时间近乎二十分钟...不!韩复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刚在幻境中度过的时间,换回现实不过一分钟....
时间都被静止了。以韩复的经验而言,王冠在幻境中度过的时间将大于或等于现实时间,那么...这种造成时间流速过快的错觉...究竟是一种预兆,还是蓝玉用她本身强大的思维计算将所有信息灌注到几人的脑海...
假如是利用计算,那她是凭借什么将几人的反应动作乃至心里想法完全计算到的...而假如不是计算...刚才那个幻境又是是因何而成。
韩复陷入思索。如果蓝玉不是利用思维计算将一切信息整个灌注到几人大脑当中...刚才的一些是真实发生的...那这种力量的根源...究竟是什么?这必然是整合了三个王冠的知识也无法理解的力量。
“加小心吧,是敌非友。”
但短时间内能达成一定程度的合作...
稍微沉默一会儿,牧羊忽然说:“她应该在附近。想想刚才的过程...有不少的地方其实是有违和感的,比如在她刚进来的时候,就用最快的速度,直接给出那几个信息,我想那正是破解韩复心防的一种手段。”
没有寒暄,没有进到屋子里,在最开始就给出最动人的信息...在影响了韩复之后,再借由韩复为节点,影响在这里的其他人...
“还有她进来后的问话和回答也有违和感。”韩复眯着眼,“....我们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而这场梦却能对戴上王冠的人王产生影响。”
“牧羊?”韩复忽然喊道。牧羊有着人类集群意识附赠的常识,所以假设这种技术如果不涉及到太多‘神秘学’知识,牧羊就有不小可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他观察着牧羊的反应,直到他轻轻摇头,这算是知道对方的技术触及他的知识盲点了。
韩复见事不可为,想到当务之急说道,“联系周木吧,说不定我们得跑一趟天照了。”
众人点头。随后韩复便在众人的瞩目中拨通了周木的电话。和蓝玉说的一致,对方并没有接。但又考虑到电话是打通了,但周木没接,那么这证明情况其实是比想象的要好一些。
但又假设‘天照陆沉’是真实发生的事儿,那么要去天照坐飞机肯定是不成了,唯一的方法只能从东北转水路赶往天照,但这样一来时间就被耽搁了...
数分钟后,在沉默中韩复的手机响了,是周木发来的信息:“抓到陈先生的尾巴了。我在鸟羽神社潜行,不要打扰,不要回复。”
雪绪和韩复对视一眼,魅皱眉:“天照没陆沉...”
“还没发生...”韩复皱眉。
在众人交谈之际,怀疑蓝玉有可能潜藏在附近的韩复已经进行了一次灵魂探查,探查的最终结果是没有任何收获。这令韩复产生一些怀疑。
韩复发现那些记忆正在逐渐衰退,通过‘魅’与周木进行心灵对话之后,他已经具备在精神海里将‘思维’具现化的能力了,将思想沉浸到最深处的时候,刚才与蓝玉进行接触的某些记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弭着。
还有一部分,不但没有消弭,随着时间的推移,正在变得显眼且夺目。
“基因公式...蓝玉的个人信息吗?”
韩复皱眉思索,不经意的问道“你们的记忆清晰么,刚才那个自称蓝玉的人...”
牧羊和雪绪同时点头。
“几乎除了‘基因公式’以外的消息正以一种不可逆的方式消失着。”
“感觉明显?”
牧羊点头。虽然他还没正式成为人王,但获得了‘人类世界常识’的他在‘记忆’这种东西的敏感度是比较高的。
“能想到原因吗?”韩复随口问道,并在同时拿着手中的笔纸开始记录。
“我们现有的已知条件太少了。”牧羊摇头道:“而且我和你们的情况还有些不一样,我的大脑里的记忆在24小时恒定的更迭换代。这种情况在我正式长大之前是极快速的,长大之后虽然速度变缓,但仍然需要长时间适应才能消化掉。在这种情况下‘蓝玉的信息’在我的记忆里占比极小,即使是察觉不到它在以一种不可逆的方式消失,也极有可能被我快速遗忘。”
牧羊把视线对准唐颖和雪绪,雪绪摇头,在记忆掌握方面,不是王冠的秘法使用者跟普通人没有区别,没有具象化的记忆管理,纯粹凭借‘自我’训练,是不可能将这种抽象化的东西琢磨的明明白白。更何况据韩复所知,雪绪没接受过类似的训练。
唐颖这时摇头:“我也不记得了,我的王冠是和魅的是相悖的,她是接受外界的讯息,我是屏蔽外界的讯息...”
经过这段时间跟韩复一起,唐颖也开始学会这帮人的说话方式了:“一些以‘我’为准的,不需要的信息,即使是获得了,也会被很快消弭掉。”
韩复点头,这意思是唐颖王冠对灵魂的掌握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可控的,被动开启的王冠大概与其他人的有所区别。
“等等!”牧羊叫道:“头儿你写的....”
韩复猛的一愣,钢笔在纸面上哗哗作响,随着时间的推移,前面的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着,除却大脑中越加显眼的那几条信息之外。
其他的被记录在纸面上的讯息都在飞快的消弭着...就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其从这个世界上消除...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故此它的信息会被直接消除吗?”牧羊喃喃道,“那么天照陆沉,神王降临这件事儿...发生的时间...”
韩复和他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在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