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明陈还没睁开眼,苏愫就已经提着乌鸡汤从明心园赶过来了。
等她醒过来时,苏愫带来的汤已经在微波炉里热第三遍了,后面还有排队等着热的。
明陈撑着手慢慢坐起来,刚要倚靠在床头,眼睛不经意一抬,手一滑差点又摔回去。
“慢点……”苏愫给她放好靠枕,又往上拉了拉被子。
“各位,早。”
只见房间里三三两两或站或坐或躺居然还有躺的……的少说有六七个人,在她一句早后纷纷表情各异。
厚颜无耻占了她一小半床的明.军痞流氓.野,屈肘枕在脑后,懒洋洋竖起一根手指在明陈眼前晃了晃:“不早啦。太阳都没带上你肩并肩,就自个儿上天了。”
房间里一阵哄笑。明陈脸色微微发红,随手捂住旁边人的嘴,“你不许说话。”
明野作势要扒开,眼睛里却只是透出宠溺的笑。
明陈刚想松开手,却又被人一把抓回去。明野小心地托着她的手放在眼前看,手背上是处理过的血痕结成的痂。
“王八蛋……”明野阴沉着脸低声咒骂道。
五官英挺,容色俊美的三少明淙,一脸可惜地看过来:“多好看的手,伤成这样了。”
“七哥,那个法国人为什么要抓走你啊?”说话的是四小姐明茶,明夫人收养的小女儿,今年才六岁,这是明家年纪最小的孩子。
明陈:“……”
她默默用手臂遮住眼睛,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难道要让她说自己是被绑去做裸模的吗?
窗前的沙发上,永远坐姿端正的明钧适时地转换了话题:“人已经在警局接受调查,但是不排除法国领事馆出面干涉的可能。”
明淙嗤笑道:“这孙子是法国有名的写实派画家,前些天来华开巡回画展,不知怎么就盯上了明陈。”
“他原定计划是过两天就要回国,估计是想事成拿着明陈的……咳,回法国秘密展出或者暗中售卖什么的,还以为天高皇帝远的不能怎么着他了呢。”
明野奇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嗨,就圈里那点事呗。有些人想出名想疯了,主动送上门去给他画,结果人家还挺挑剔,愣是义正言辞拒绝了。”明淙说着说着,不经意就露了狠:“这狗东西,他要是真动了手,别说躲回法国,银河系以内我都让他混的还不如狗!”
“三哥,你的台词都背到咪咪肚子里了吗?要注意形象啊。”明陈抿唇笑。
明淙养狗,狗的名字就叫作咪咪,没人知道这是什么骚操作。
“好你个……”明淙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真动了手?”明野在一边伸手抬了抬明陈精巧的下巴,让他看少年白皙的脸上明显的青色痕迹和唇角的细小伤口,冷声哼笑道:“这还不叫动手啊?就非得把我们家小明白扒光了才叫动手?”
“五哥!”明陈拨开他的手,语气略微愠怒道:“这里还有小孩子呢,你乱说些什么?”
“四小姐,快过来苏姨这边。”苏愫忙把明茶领走,远离‘是非之地’。
“小孩子?”明野脸色也冷了下来,倏然坐直,“要说孩子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有谁顾忌你是个孩子就心生不忍了吗?”
“你没病吧,冲他发什么火?”明淙桃花眼一挑,神色不羁,语气嘲讽。他虽然是娱乐圈里的顶级明星,但向来不走偶像风,当过兵身手不凡,在演艺圈一直是以实力与颜值并存著称。
这本事大的人脾气也大,有什么事不顺心的别指望他能忍着,何况他从来也不看任何人的面子,更别说明野又是小的。
明陈微微皱眉,忍不住抬手按在心脏附近,呼吸频率似乎有些失常,细微的喘息也忍不住泄露出来。
“把窗户打开一点。”明菁见状说道,靠窗的明钧依言伸手推开一点窗户。
明野脸色一变,忙上前给她拍背:“阿陈,五哥错了,对不起……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太激动。”
“我没事。”明陈摇头。
明菁倒了杯水端过来,说:“阿陈吸入乙醚过多,血压下降,心肌缺氧,现在还在恢复期。都少说点话,别刺激到他。”
明茶踩着小皮鞋噔噔噔跑过来,小手拉住哥哥的手,爬到床上对着明陈的脸嘟起嘴就要亲上去,“哥哥不疼,茶茶亲亲……”
“不要”明陈伸手按住小丫头的脑袋,阻止她亲自己,“哥哥在生病,有细菌会咬人的。”
“那抱抱可以吗?”小丫头歪着头问,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地十分可爱。
明陈伸出手抱住她,笑了笑:“好。”
“快下来吧,让哥哥好好休息。”明菁把她抱下来放到一旁。
“好了,大家也都不是什么闲人,该做什么的就去做什么吧,阿陈也需要安静休养。”明菁处事向来服众,兄弟姐妹们也大多都能听进去她的话。此时都给面子地噤了声,陆续和明陈告别。
“好好休息,别担心其他的,精城那边有我看着。”明钧走时嘱咐道。
明陈点头:“有二哥在,我一直很放心。”
出了门,一行人走着,明野忽然说道:“二哥的话倒给我提了个醒,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那个法国佬,大不了我把自己跟他绑一块儿,让他绝对全手全脚地回不了法国!”
一旦涉及军队内部人员,那可就跟军事机密牵扯不清了,明野又是特种部队的,那就更难脱身,说不定脱层皮倒是更容易些。
明淙看了明野一眼,低头轻笑:“这主意不错,我看可行。”
明野也笑:“借三哥吉言,我马上就去办。”
其他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vip病房内,宁边推门而入,“少爷,你要找的人已经来了。”
“让他进来。”
宁边眉目低垂,神情难辨。微微侧身把人让进来之后,转身退了出去。
明陈转过头看向眼前五官英武,一身冷肃的年轻人,微微一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一身劲练黑衣的保镖队长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回道:“回七少,属下靳辕。”
“很好。”明陈点头。“从今天开始,你跟在我身边,愿意吗?”
这话靳辕可不会傻到以为是让自己继续作为保镖队长跟在七少身边。
年轻的男子立刻单膝跪地:“属下的荣幸。”
“把手头的事交接一下,去和宁边报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