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午后,日光倾斜。半成品的石膏和画板安安静静的躺在阳光下。
风把落地窗的灰色窗帘吹的噗呲噗呲作响。身材修长的男人依靠在窗边,半眯着眼。
吱吖——
推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男人转过头,冷漠的眼神在看到来人时一下子变成了似笑非笑。
“那啥,”林秋深搓着手慢慢朝男人靠近,“你变化蛮大的,蛤蛤蛤蛤。”发出了一阵尬笑。
“你倒是没变。”陆商取下眼镜挂在胸前的口袋里,淡笑着朝林秋深逼近。
陆商透露出一种无法拒绝的霸道气场,他眉头轻挑,伸手圈住了他的猎物。
等陆商把秋深压在了墙上,她这才反应过来,她试图挣脱男人强势的围锁,可陆商的胳膊如铁做似的,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怎么?”陆商低下头,在秋深耳边呵气,搞的秋深红了大半边脸。
“不是骂我傻胖,肥兔子挺开心的么?”他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小秋深的耳垂,淡淡的呵了一声,“我的小萝卜好甜。”
林秋深整个人都快红透了,她千算万算,左思右想,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一遭啊!
如遭雷劈!
她哆哆嗦嗦地低下了头,平日里大大咧咧嚣张的脾气像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顿时泄了气。
在陆商亲吻甚至舔咬她脖子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脖子哪里温湿的呼气,和低低压抑着的喘气声。
她靠在墙上,两只手被抓住高举过头顶,像一块任人宰割的肉。
呼气声慢慢地从耳边来到了脸颊上,林秋深都快急哭了,她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陆商,却被他眼底的黑色欲望吓得马上低下头。
就在林秋深以为她要完蛋的时候,紧抓着她的陆商松开了手。
好大一会儿,林秋深才从被捕食者盯上的感觉中回过神来,她揉了揉被捏的发红的手,沉默的靠在墙上。
陆商后退了几步,脸色有点难看,薄唇微微抿住,压抑着什么似的。偏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揉着手腕的秋深,眼神从她脖子扫过,意味不明。
林秋深被这个如有实质的眼神看的一抖,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商的这些举动把她准备好的台词全给打乱了。
她就这样安静的低着头,脖子一缩一缩的。
陆商靠在窗户上,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他透过吐出的烟圈瞧着林秋深缩脖子的动作。
真是可爱。他轻笑,舔了舔嘴唇,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遣眷的划过窗外。
“不打算说话,恩?”陆商说着吐出一个烟圈,修长的手指点着窗沿。
“我……我……”林秋深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毫不在意淡定模样的陆商,咬了咬下嘴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嗯?”陆商轻挑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虚虚的环住她,“你怎么,小萝卜?”
才吸过烟的嗓子带着点喑哑,低沉的声音从她发旋扫过,落到耳朵里,说不出的撩人。
曾经,有个小胖手这样柔柔的环过她,被她使劲儿打了几下也不放手,也这样,轻轻柔柔地唤她,小萝卜。
她突然不想问李望商这些年去了哪里,也不想问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也懒得去知道他是不是想把以前受的欺负给还回来。
她只知道,兔子先生,又一次回到了她的身边。
李望商,是她扭曲的童年里,唯一的任她欺负,任她嬉笑,一直一直在她身边的朋友。
小时候的林秋深像个霸王,但其实是色厉内荏的。她的童年,活在爸爸无休止的家暴中。幼小的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那么喜欢打骂她的母亲,明明他们那么要好。
可是家暴会上瘾。一次又一次的忍让只会换来更可怕的暴打。无数个夜里,她的母亲抱着她,就像抱着救赎一样,泣不成声。
终于,母亲在看到幼小的秋深身上的红痕时,忍不住尖叫出声,她抱着秋深哭的歇斯底里。
不顾那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丈夫,毅然决然地带着秋深离了婚。
秋深的奶奶说,你爸是爱你妈妈的,然后叹息。
幼小的秋深不懂爱不爱,只知道父亲走的时候在她额头留下的吻是那么滚烫。
后来,母亲卖掉了房子,搬家去了现在的小区。然后秋深在这里遇到了同样只有母亲的小胖李望商。
一切都不重要了。
林秋深掰开环住她的手,哪怕陆商骂她她也认了,毕竟,她尴尬的笑了笑,以前确实欺负人家过了头。她已经试着从扭曲的家庭里慢慢生长成温暖的模样了。
陆商也不反抗,随着秋深的动作松开了手,然后斜靠在她旁边,时不时碰一下她的脖子。
“你怎么认出我的,蛤蛤蛤,”秋深努力忽视掉身边存在感极强的男人,找话题开口。
“在你喊,喂,想和我一起打伞的时候。”他瞥了她一眼,如愿看到了她憋的通红的小脸。
“喔,这样子啊,哈哈哈,都怪你变化太大我都认不出来了,”林秋深捂住脖子,“小肥兔子的逆袭。”
“哦?”陆商抓住她捂住脖子的手,林秋深抽了几次,没抽回去,有点急了,她有点害怕现在莫名其妙的陆商。
“你放手!”
她低低地吼道:“赶紧给我松手!”
“呵。”陆商强势地抓过她的手,放在嘴边重重地亲吻,不,应该不算是亲吻,是野兽一般的啃咬。
“嘶,”林秋深痛呼出声,“你干什么!”
陆商舔了舔被他咬出来的齿痕,眼底墨黑色的欲望就快溢出来了。
林秋深被他的眼神吓住,使劲挣开他的钳制,朝后退了几步。
“我干什么?”陆商朝林秋深逼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小萝卜,你说呢?”
林秋深实在是受不了浑身像冒着黑气的陆商,趁着他一个不注意,转身跑掉了。
好像身后有凶徒追杀似的,林秋深一口气跑回了寝室才敢停下,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扑倒在床上。
而活动中心的陆商,则眯起了锐利的眸子,像胸有成竹的猎人,轻柔地抚摸着石膏像的嘴唇。
他想着这些天活的恣意妄为,像是完全忘掉了曾经的自己般的林秋深,气场越发的冷峻。
“我的小萝卜,真甜。”
可是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傻兔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