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冬时节,尽管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甚至在刚才的战斗中连鞋都丢了,可苍幽还是不觉得冷。如果他此时还认为自己是正常人的话那么他肯定就不正常了。
赤脚走在冰凉的路面上,苍幽心中感慨万千。就在前几天他还是一个脆弱的普通人,穿衣服总要比别人多穿一件,不喝碳酸饮料,不吃辣条之类的零食,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现在却几乎赤身裸体的走在初冬的大街上甚至刚生吃了一个超级恐怖的红线生物。
就在这时脑海中却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不能说是吃,应该说成吸收。顿了一顿后,自嘲的呵了一声,我居然和自己较真。
苍幽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这样一个念头,就像是被谁硬塞进来一样,却不是自己的大脑处理过的信息,显得很突兀。
“啊,你是谁?”苍幽不由自主的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刚刚问完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是不是有点神经质。
“什么叫‘你是谁’,这里没有‘你’,这里只有我。”又是一个未经过自己大脑处理过的念头蹦了出来,在苍幽的脑袋里留下了痕迹。让他觉得很诧异,而像和人对话一样,继续的问了下去。
“你这么回答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我开始说我自己听不懂的话了,我还要知道自己是谁吗?”苍幽开始有些紧张的四处张望,就算他知道耳朵没有听到什么,这些念头也不是某种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彻,而像是未经过大脑处理就组合起来的一样。
“可是你在我的脑袋里说话?”
“我在想东西,我在思考,思考之后所产生的结果自然要在我的脑袋里出现,不然它应该去哪里。”
“可,这是我的大脑……算了,告诉我你的名字。”苍幽觉得还是问一问对方的身份为妙,他还是觉得这种情况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在他的大脑里和他交流。
“什么?我是个白痴吗!我居然在煞有介事的问我的名字,自己的名字!”
“我快糊涂了,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说我是你呢?”
“我就是我啊,还能是谁?我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现在是发烧了吗?”苍幽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在自己的额头上,然后又被他很神经质的缩回了口袋。
“等等,我很混乱……”苍幽开始烦躁的在原地转圈,丝毫不理会上面尖锐的碎石。
出奇的静了一会儿,脑海中的声音再次幽幽的响起:“我有多久没呼吸了。”
苍幽的脚步一顿,静静的感受了一会:“我不再是人类了。我光着脚却不会被碎石划伤,被一堵墙砸到却什么事都没有,我变成了另外的东西。”
“我他喵的好像就没有正常过!老子招谁惹谁了!”苍幽狠狠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头,脚没有什么倒是石头飞出去好远。
缓缓坐在了地上,将头埋在了臂弯里。他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活得安稳一点,娶妻生子孝敬爸妈,不是那么累。孤独的时候有一两个朋友。现在却孤身一人,不知道自己在哪,忘掉了很多东西,深渊般的冷清和孤独。仿佛陷入泥潭中周身没有任何着力点只能越陷越深。
但这深渊中却出现了一种微弱的波动,虽然异常脆弱却如救命稻草般使我i紧紧抓住这种微弱的波动,虽然若有若无却又真实存在,缓缓站起身朝着波动的方向缓缓移动,随着波动的清晰步伐也越来越快,最后转至狂奔,几次摔倒然后再次爬起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到那去。不管那里他妈的有什么东西,死了都可以。
当苍幽最后一次摔倒在地上,跪起看到眼前的景物后却忘了站起,他想了很多种情况,却不由感叹起想象力的匮乏。
他看到了魔影,此时的魔影已不是初见时的穿着,一身很平常的长衣,干干净净没有经历过末世一般。此时他正握着一把插在地上的长刀,刀上细密的红线缓缓蠕动构成了一个泛着红光和滚滚热气的第二层刀刃,几根较粗的红线没入手臂的长袖中。刀旁的红线明显鼓起一个大包,一股熟肉的香气从里面散发出来。久不工作的胃部开始慢慢苏醒,开始重生以来第一次分泌胃酸。
我跪在那一瞬间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沉默了许久之后还是说了一声:“我饿了...”
魔影很平静的嗯了一声:“现在想要找到能吃的活物很难了。但是你如果饿极了猪肉其实也挺好吃的。”
于是我吃起了重生后第一顿饭。猪肉没有盐,油脂很多,还有一股浓郁的腥膻味,但我们两个却吃得很香,并且从来没那么香过。
饭后,靠在一棵树上,月明星稀,云朵墨团一般点映了整个天空,黑夜中魔影插在地上的长刀所发出的阵阵红光显得异常清晰。
“这么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
月夜下,那个俊朗的年轻人的表情很模糊:“很长时间了。”说完向下拉了一拉衣袖遮住了右臂上纵横交错的浅淡色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