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空布满乌云,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要下雨了,而此时的寒天赐已然矗立在窗外,带带的望着天空,脑海中还在回忆着郁依说的话。
尽管有婚约,但她却不能在寒府多留,相见不就,却把自己骂的个狗血淋头,寒天赐此刻很心酸,也很无奈,他不住的反思,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洗清前世的罪孽,和深爱的人相守一生。此时他有些羡慕那些平民百姓,羡慕他们能平平淡淡的过着自己朴实的一生,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寒府的少爷,郁依也不是当朝的公主。
耳边再次响起郁依的话语,为子不孝,为臣不忠!每一个字都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感到无比的疼痛,自古都说忠孝不能两全,而此时他却是忠孝和爱不能三全。
寒天赐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也似沉入了万丈冰库。
......
都说夜黑风高杀人夜,此时正是夜黑风高,汇灵街头,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衣男子,一将士带着队巡逻士兵哄散了围观的群众,再看向那白衣男子,陷入了惊恐之中,他知道,变天了!
大风骤起,天空闪起几道雷电,几道刺破天际的响雷映入耳中,京城所有人皆为之侧耳。
皇宫城内,皇帝寝宫,只见一公公匆匆而来,跪倒在皇帝窗前,道:“皇上,俞小侯爷遇刺身亡了!”
皇上闻声,惊坐而起,双目怒睁,顿时一口鲜血喷出。一道响雷接着劈下,震耳欲聋,那皇上身子晃了几晃,重重的摔倒在床。身旁的公公,见状大惊,赶紧上前查看,这一看,惊得他双腿微颤,顷刻间跪倒在地:“皇上驾崩了!”
九九八十一道钟声响起,比起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丝毫不逊色,京城上下顿时陷入混乱之中。
......
城卫军由太尉边武统领,边武和丞相蔡昌耀为统一阵营,而俞铭丘则附属于蔡丞相,黑夜之中,丧钟才响,俞铭丘便率五万驻扎在外的部队进程,边武以为是蔡丞相调遣,自然没有阻拦,却不知俞铭丘进城之后竟直冲寒府。
寒府守卫除了值夜的护卫外,其他人皆已如梦,闻得钟声才猛然惊醒,却不曾想铠甲未穿戴整齐,漫天的箭雨便盖天而来。
寒天赐望着天空,突见箭雨倾天而下,大惊,急急转身将一扇门撤下,挡着自己的身躯便向着寒母的房屋奔了过去。寒府守卫顷刻间便已全部惊醒,虽然有的眨眼间便已丧命在箭雨之下,但那些活着的纷纷拔刀持盾,冲着府外冲了出去。箭雨一轮射罢,有的射在了盾牌上,有的射在了护卫身上,被铠甲弹开,有的射进了他们的身体里,带出一条条血痕。
几轮间,寒府护卫便冲到了箭雨的始点,看着府外莫名的敌人,寒府护卫心底的傲气被激发,浓浓的战意重天而起,挥手刀落间便,围在寒府最里面的士兵便倒了大片。
闪雷间,刀光剑影,雨水落,伴着血浆。
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不知从何处又涌出数不清的兵将,寒府顿时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
寒府护卫越战越勇,围府士兵节节败退,就在此时漫天的箭雨再次射出,甚至连那围府的士兵也不能幸免。看着那箭雨一根根射进寒府,只听其中一个领头的护将吼道:“给老子先砍了那些弓弩兵!”
寒府护卫冒着箭雨,顶着长矛,杀向那些弓弩兵,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死,寒家少爷便有生命之危。
寒府之内,寒天赐立在寒府身前,寒黎父子三人、凡卓母子两人皆在寒天赐两侧。只见寒黎手握一把足有两米长的大刀,警惕的看着四周,道:“保护好少爷、夫人,随我杀出去!”
寒归兄弟皆手握一杆铁枪,而凡卓则拿着两把百余斤的大锤,凡落红则手握一柄长剑。几人应是,护着寒天赐和寒母杀将出去。
看着平日里对自己毕恭毕敬、一口一个寒少爷喊着自己、对自己犹如亲人的护卫一个个的倒在血泊之中,寒天赐的心中燃起怒意,再看向一旁穿着素衣,瑟瑟发抖的寒母,寒天赐心中杀意更胜,心中响起郁依的话语,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你,不配娶我!寒天赐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抢过寒黎手中的大刀,朝着围府的兵将中杀去,寒黎见状大惊,道了声:“保护夫人!”自己便从地上随手捡了把武器冲了上去。
却只见,寒天赐挥着大刀,手起刀落,身前十数敌兵顷刻间被斩成两段,再见寒天赐挥刀又是一刀,那些敌军士兵早已吓破了胆,纷纷拿刀便挡,却还是被寒天赐这一刀震退数步,纷纷倒地。
这一刀,敌军丧胆,但寒府护卫却士气大振,快步来到寒天赐身边,手起刀落,将那些在地上挣扎的敌兵一个个的解决了。
寒天赐满脸杀意,抬手刀落,顷刻间,十余人非死即伤,死的,倒在血泊,伤的,倒地挣扎,然后寒府护卫跟上,结果他们的性命。
雨,越下越大,雷电声时而闪过,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中。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地上堆满了尸体,寒天赐身前只有逃命的敌兵,再无人敢进他身十米之内。一个寒府护将领着几个护卫,带着浑身血渍出现在寒天赐身前,道:“少爷,那些弓弩兵都被我们宰了,您先休息片刻,待我去宰了这些杂碎。”
寒天赐未及说话,却见一只约两千人的队伍,骑马挥刀而来。那些逃命的敌兵,刹那间便成为刀下亡魂。寒天赐看着眼前浑身沾满血渍的护将,道:“逃兵不追,先去查点人数,救治伤员。”
那人面露不甘,但还是应声退了下去。身后的寒黎一面骄傲的看着寒天赐,满脸充满敬佩之色,只听他毕恭毕敬的说道:“夫人有凡卓父女保护,无大碍!这只骑兵带头的是归离盟常邵堂的堂主,宇文慕,此人武艺高强,不在我之下,有他来援,您不必多虑,且歇息片刻。”
寒天赐将手中大刀递给寒黎,道:“你可知今日是谁来犯!”
“先者是俞铭丘的历州兵,后者是卞宇航的岚州兵!”寒黎道。
寒天赐闻言,眉头紧皱,看了看破旧的寒府,叹了口气道:“带上亡者的尸骨,我们先撤出城去!”
寒黎虽不明就里,但仍点头称是,退了下去。
前番来势汹汹来围寒府的兵将,此时已然沦为丧家之犬,丢盔弃甲,只顾逃命。刚才挤满了兵甲的街道,此时除了躺在血泊的尸体,空空如也。
宇文慕杀退了些逃兵后并未多追,而是急急率兵来到寒天赐的身边,只见他面露难色,道:“此地不宜久留,寒少爷还请随我先出城去吧!”
......
雨,无情的下,却冲不尽地上的血迹。
一支军队冒着大雨,浩浩荡荡的赶来,却只见满地的尸体。
那领军的将领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使劲的睁大自己的双眼,似乎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打扫战场,看有没有活的!”
......
雨,渐渐停下,但天却依旧昏暗,皇宫之内,灵堂已设,丧钟再次响起,又是八十一次。堂内,跪满了文武百官、公主驸马,而左毅则跪在皇上的最跟前,郁依、郁灵、和几个公主则在其身后。
殿外,一侍卫急急而来,扯着嗓子喊道:“报!!~”那护卫跪倒在殿中,抱拳道:“报!燕苍起兵来犯,历州失守!”
又有一个护卫跪倒在地,道:“报!熊宇起兵来犯,岚州失守!”
“报!虞工起兵来犯,青州危急!”
“报!晶州守将叛变,已率兵杀往京城而来!”
“报!俞铭丘、卞宇航兵变,昨日兵攻寒府,寒家少爷生死不明!”
一条又一条急报,令堂内文武百官各个面露惊色,只见堂中一白发老者俯视众人,开口道:“皇上才驾崩,如今就外忧内患,虽有不妥,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此时应先立国君,定下安国之策,再服国丧!”
他见众人面面相觑,继续道:“皇上独子,只留太子一人,今皇上驾崩,理应太子继承大统,坐天子之位,各位可有异议?”
“国舅此言不妥!如今太子年幼,且如今燕苍、虞工、熊岳大举来犯,此时非是雷霆手段不能救国,太子无治国之能,若此时继位,恐怖足以震慑军心,倒是景文王,历来贤能,如今时态危急,不如先令景文王暂理国事,待太子成年,再继大统。”
国舅闻言,怒目而睁,狠狠地道:“大胆!蔡昌曜!你贵为宰相,竟出此大逆不道之语!禁军何在,给我拿下!”
殿外十几名身穿金色铠甲,披着一身麻衣的卫士,闻声匆匆闯进大堂,立在了那蔡昌曜的左右,握刀按柄,大有随时都要将他就地斩杀的气势。
“皇上的灵堂之上,岂容造次!国舅爷此举藐视圣上天威!是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