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掌管卫城军的太尉边武,边武一声厉喝几十个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顿时围在了门外。
顿时,大堂之内陷入了寂静,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无论是谁,都不是他们能开罪的。
天荆国如今只剩十八州,为历州、青州、岚州、晶州、庐州、桃州、越州、梧州、桀州、尚州、束州、肇州、郴州、潍州、楚州、咸州、翁州、浔州。国都翁州的乾轩军由太傅邢泽掌管、咸州由景文王左封掌管、青州由镖旗大将军寒万山掌管、晶州由平南王徐洪清掌管、左丞相蔡昌明掌管庐州、历州、桃州、越州,其余十州,平国舅则独掌、桀州、尚州、束州、肇州、郴州、岚州、楚州七州。而太尉边武则掌管京城卫城军、潍州、浔州、梧州。
这些执掌大权,更手握重兵的辅国大臣之间的冲突,这些甚至只是挂个虚职的百官岂能掺和。
“国舅爷藐视天威,蔡丞相大逆不道!左右,给我拿下!”边承扫了一圈,伸手指向两人,狠狠地道。
国舅和蔡丞相看向门外,见外不知何时一杯卫城军团团包围,不禁面露惊色,怒意也随之显露,但是亦如此,两人面面相觑,相顾一声冷笑,束手就擒。
蔡丞相和国舅爷两人被押了下去,堂内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多言,他们知道两人为何被擒,自己要想被牵连,随便一句话就可以做到。
祭礼毕,文武大臣皆跪在了门外十余米外的祭台边,千凝、郁依、郁灵等女眷依然跪在堂内,而景文王、太子却被边承叫到祭堂旁的侧厅里。
边承来到太子和景文王身边,恭敬道:“历州、青州、岚州失守的消息是假的,是为混淆众听,扰乱朝堂,但晶州徐郡王谋反却是真的,如今正往京城而来。”
这些太子似乎都不放在心上,而是问道:“那寒府遇刺,寒少爷下落不明是真是假?”
边武眉头微皱,道:“臣正要禀报呢,昨日历州牧俞铭丘,领兵进城,臣以为是受了王爷的调遣,可后来岚州牧卞宇航也领率兵进城,臣觉的有异,派人一查才发知道原来他们为的是强攻寒府,属下正欲派兵增援,却发现城外有不明部队在城外埋伏,因此耽误了救援,待臣领兵到寒府时,寒家人却已经冲杀了出去!”
左毅闻言,面露疑色,紧紧的盯着边武,不悦的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都没听懂,你只要告诉我寒家少爷去哪了!”
边武面露难色,道:“臣知道他们出了城,至于去了哪,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不派人去查!”
“太子殿下!昨日俞铭丘和卞宇航逃脱,此去恐再难为国效忠,而晶州徐郡王谋反,而蔡丞相和平国舅更不知调了多少兵马前来,此时情势危急,臣实在抽调不出兵力去寻寒家少爷的下落!”
景文王望向门外,淡淡的道:“边太尉出手制住蔡丞相和国舅爷是何意?”
边太尉不卑不亢,道:“若是任由他们争斗下去,恐怕要惹兵刃,那徐洪清兵至,怎解?”
景文王叹了口气,道:“你困的了他们一时,困不成一世,这朝中上下皆是二人党羽,你此举分明是逼着两人谋反!此时就算平了晶州之乱,那明日郴州、越州、岚州、桀州、尚州、束州、肇州、庐州、桃州、历州、楚州呢?”
“可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景文王轻叹一声,道:“持我兵符,调咸州兵来,立刻集结卫城军和乾轩军,准备应敌。”
“乾轩军只剩一万还在城中,其余的不知去向!”边武面露难色,道!
“乾轩军执掌整个皇城安危,此时竟不知所踪?邢太傅也想造反不成?你速派一支精锐部队,先掩护太子出城。”
......
事情至此,谁有能知道当初谋划者已撒手人寰,只留下这个烂摊子送给未亡人。
当初俞识无意间得知父亲俞铭丘在寒启遇难时,不但没出手救援,甚至还刻意放熊岳兵将过城,才知道他收了朝中徐洪清和邢太傅的好处,也因此知道了朝中买官卖官,通敌卖国的奸佞之臣。
俞铭丘将此事偷偷告诉了皇上,但皇上却不敢轻易制裁,直到一个月前,寒万山病故的消息传入皇上的耳朵,本来心力憔悴的皇帝竟气血攻心,一病不起。
几日前,上元佳节,俞铭丘汇灵街遇刺。俞识虽气父亲为官不清,但却也有着血肉之情,悲痛万分,却得之那是俞铭丘的替身。俞识为怕父亲真的再次遇刺,次日便进京面圣,正好见寒府少爷寒天赐天生神力,乃是一员少年虎将,于是心生一计。
历州、青州、岚州,三州乃是天荆国屏障,此时除了青州寒万山病故,为防消息走漏,将士都非常谨慎,历州、岚州皆已换防的名义,率军五万回防,为的什么,心知肚明,怕是想着皇上病故之后发动兵变篡权。
封寒天赐为定国王,领历州、青州、岚州上牧,则按照规矩则应收回三州兵符,待到册封大典传给寒天赐。届时,就算皇上病故,朝中上下也不敢轻动,且寒家军统领这三州,则天荆国可保国泰民安。
再者,封寒天赐为定国王,徐洪清、邢太傅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徐洪清若动,桃州、庐州可降之,邢太傅若动,俞识亲待历州兵,联合边太尉,亦可除之。本是万事具备,只等他们自投罗网,却不曾想却因此丢了性命。
邢太傅现是派人暗杀了俞识,又在俞识身上放了一张纸,纸上写着八个字:“父仇子报,再取汝命!”
俞铭丘白发人送黑发人,早已悲愤异常,失了理智,见信更是认定了杀俞识者便是寒府的人,于是便连夜召集历州兵将,围攻寒府,欲将寒府上下全送去给儿子陪葬,而国舅得到消息寒天赐接受了景文王的拉拢,也派兵欲灭了寒府。
此时邢太傅见历州、岚州十万兵马围攻寒府,自己撤了兵马,准备回府等待好消息,却闻得寒天赐如天神下凡,竟打的十万大军丢盔弃甲,望风而逃。俞铭丘和卞宇航两人更是逃去了自己的领地。
邢太傅大惊之余,杀心更重,几乎倾尽兵力出城搜捕寒天赐的踪迹。却不知宫内已然大变,蔡丞相和平国舅意欲某位,却被太尉边武带兵制止,更是将两人抓了起来。
......
夜幕至,徐洪清倾晶州全部兵将一十六万,杀至皇城外,却不见城内邢太傅接应,知道宫内有变,则退兵三十里,在城外扎营,深夜邢太傅率兵前来会合。
深夜,景文王派一支精锐部队乔装打扮后送太子、千凝、郁依、郁灵出宫欲调潍州、浔州、梧州、咸州兵勤王。而国舅、蔡丞相秘密派人联系所属州城派兵来援。
次日,邢太傅以回城卫城,悼念皇上的名义意欲进城,却被边太尉据之城门外,邢太傅怒,言之企图谋反,率军强攻。
而太子一行人途中却遇寒天赐,告知国内大乱,边境强敌必犯,遣寒天赐去青州护卫,郁依随行,自己则奔景文王领地咸州。
邢太傅攻城两日,终攻入皇宫,携景文王、蔡丞相、平国舅,令褚州退兵。
景文王为了不让邢太傅立自己为傀儡皇帝,拔尖自刎,蔡丞相、平国舅则被处死,邢太傅次日登帝,册封各州牧为王,至此,天下乱。
.......
青州城外,寒天赐等人杀出重重堵截,终于来到了这个寒老将军戎马半生的地方,寒府五百护府兵,如今仅剩一百零三人,而宇文慕带的两千余人也仅剩六七百。
此时他们各个身心疲惫,城门外,寒黎拖着大刀,走在众人的最前面,那守城兵将无不纷纷上前,拜地应道:“黎将军!”
寒黎大手一挥,示意他们自己并不是主角,再看向寒天赐,道:“这位是寒家少主,天赐少爷!”又看向寒母,道:“寒夫人!”至于身后的郁依、凡卓等人皆没做介绍。
那些将士闻言,纷纷看向寒天赐,面露惊喜之色,纷纷道:“见过少主,寒夫人!”
寒黎看向寒天赐,见他脸色憔悴,摆了摆手,道:“守将何在?”
只见那士兵缓缓而起,面面相觑,然后颤巍巍的道:“在、在、在城中!”
寒黎闻言大怒,道:“青州乃天荆屏障,竟无大将守阵,若此时敌军来犯,该当如何!他们脑袋不想要了么?”
那士兵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道:“今天是、是!”
寒黎双眼怒睁,狠狠地道:“是什么!”
那士兵犹豫片刻,一咬牙,道:“今天是寒老将军的忌日,将军们都去祭拜了!”
寒黎闻言,脸上的怒意顷刻间消失,随后满脸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接着却又青筋暴起,只听他大吼一声:“出言不逊、诋毁将军、动摇军心,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
那士兵见寒黎一脸怒色,不觉间竟垂下泪来,只听他哽咽道:“属下也希望自己是出言不逊,属下也希望将军能砍我脑袋一百次!只要能换回寒老将军,可是!可是老将军真的已经走了!”说着,那士兵竟跪倒在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