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寒黎就要夺门而出,却被宇文慕一把拦住,只见宇文慕摇了摇头,道:“将军息怒,此时还需从长计议!”
寒黎把眉一横,怒道:“从长计议?先皇封寒少定国王,领历州、青州、岚州三州上牧,俞铭丘和卞宇航两人竟率兵造反,强攻寒府,我多少将士惨死,光是这一件就足以死上十次,如今更添谋害寒将军的大罪,我同意饶他,寒家十五万铁骑却不答应!”
凡落红闻言,冷笑一声,悠悠道:“既然将军如此赤胆忠心,大可领兵前往,历州离青州不过几百里路,若领上十万铁骑,十日之内必定踏平历州,寒将军大仇当报,这青州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又算什么!”
寒黎止住身子,看向凡落红,怒道:“我不过是要去那历州取那俞狗首级,合适至青州数十万百姓与不顾了?!”
凡落红轻笑一声,道:“青州虽然离历州几百余里,但跟历州一样,同样离熊岳咫尺相邻,青州东临燕苍、虞工,西靠岚州,北近郴州、楚州,如今天下已乱,青州早已被孤立,四面危机,而这时候寒将军却带兵去攻历州,此不为至青州数十万百姓的生命于不顾么?”
寒黎闻言,冷哼一声,不屑的道:“岚州、楚州、郴州,一群杂鱼罢了,焉干来犯,就是燕苍、虞工也未必敢来,我只需十日,定当带俞铭丘首级,祭奠寒将军在天之灵!”
“十日?若虞工、燕苍来犯,岚州、楚州、郴州偷袭,将军觉得青州能撑得了十日?”
“他们不敢!”
“为何不敢?”
寒黎顿时不知该怎么说,确实,若是寒老将军在世,他们自然不敢,可如今,他们还会不敢么?
“京都之内,寒府上下护卫何其森严,结果呢?俞铭丘、卞宇航率兵强攻,寒府上下损失何其惨重,如今不得不退守青州,如今若青州失守,青州数十万百姓,寒家十几万铁骑将何去何从?”凡落红一脸郑重,义正言辞的反问道。
这一问,问的寒黎哑口无言,确实,一旦冒进,青州失守,这后果是谁也担当不起的。
寒黎一拳砸在身旁的柱子上,留下一个拳印,狠狠地道:“难道就这么耗着?”
“如今残局难解,唯寒少可破!”凡落红道。
“此话怎讲?”寒黎急忙问道。
凡落红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寒黎落座,寒黎有些不悦,但也老实坐好,凡落红才道:“历州咏城守将隋坚,历来忠君报国,且勇武异常,膝下隋忠、隋义两子也是骁勇善战的虎将,如今邢泽篡位,封俞铭丘为王,隋坚虽然不耻,却也只能委曲求全,但心中却仍存皇恩,先皇亲封寒少爷为定国王,领青州、历州、岚州三州上牧,他自然不敢忘,若寒少领兵至,他自然归顺,届时历州可破。”
寒黎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历州一破,桃州、庐州、越州可取,然后在回过头来收了郴州、楚州、岚州,则天荆边境无忧,不惧熊岳、燕苍、虞工来犯。”
“若是寒少有雄心壮志,尽得几州兵马,收复国土也非难事!”凡落红道。
寒黎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那又谈何容易!”
“确实!”一旁的宇文慕突然插嘴道:“先不说那番计划有多难,光是寒少爷不愿挂帅一事,就无从应对!”
寒黎皱了皱眉,一咬牙,道:“看来是得请夫人出面了!”
......
寒天赐房中,寒母端坐在其中,面露愁色,欲言又止,寒天赐见状,关切的问道:“母亲可有事训导孩儿?”
寒母怔了片刻,才缓缓道:“天赐啊,虽然你年纪还小,但是在为母心中,你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我寒氏一门世代忠烈,老太爷八十岁高龄还镇守国门,你父亲为了黎民百姓,领兵去攻熊岳,但却出师未捷,十几万寒家军和你父亲命丧黄泉,这些年来,多少流言蜚语,不但不理解你父亲的报国为民之心,还出言损伤他的英名,为母是听在耳,寒在心,如今天下乱,为母不求你能济世救国,只求你能为寒氏一门正名,也让你父亲九泉之下,走的心安!”
寒天赐自然听懂了母亲的话,见她眼角藏着泪花,知道她定是想起了父亲,在为他的枉死感到悲痛,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尽管寒天赐连见都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但这骨子里的亲情还是在的。如今又见母亲如此可怜的模样,自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酸。
“母亲,您需要孩儿怎么做?”寒天赐从怀中掏出一件手帕,递到寒母面前,关切的问道。
寒母接过手帕,轻轻擦去终于落下的泪珠,微微一笑,道:“你只要有这心就好,虽然为母不懂,但是你可以去找你黎叔,他对寒家忠心耿耿,又是沙场老将,有他相助,大事可成。”
寒天赐略一思索,懂了,道:“是,母亲!”
寒母又道:“你舅舅如今任束州牧,如果需要,我修书一封,他或许看在手足之情的份上,出手助你的!”
“有劳母亲费心!”
“那我明日就修书一封,送来与你!”
......
送走寒母,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明月和繁星今晚没有出来,整个天阴沉沉的,就像寒天赐此时的心情。他望着天空,独子发呆,脑中思绪万千。
不知不觉间,自己肩上不知道挑了多重的担子,虽然这都不是他想的,但是,却又没有办法,因为他是寒家少爷!
推开房门,寒天赐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不知多久,却见郁依的房间映入眼帘,寒天鼓起胆子,上前两步,轻轻在门上叩了几声,屋内的宇文蕊此时却早已卸去了伪装,闻得敲门声,宇文蕊惊起,小心的来到门前,警惕的试探道:“谁!?”
“是我!寒天赐!”
“哦!寒少爷啊?我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就是一不小心走到你这,想跟你聊聊天!”
宇文蕊闻言,眉头微皱,撇了撇嘴,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道:“哦,那你稍等片刻!”
“不用了,既然已经睡下,就不必麻烦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寒天赐道。
宇文蕊有些不悦,不耐烦的道:“什么问题?问吧!”
“一个人若是,不忠、不孝、不义,他配得到爱情么?”寒天赐话中透着些许伤感。
但却宇文蕊却不在意,冷冷的道:“这样的人都不配活在世上,又谈何配不配得到爱情!”
寒天赐自嘲一笑,叹了口气,道:“知道了,公主早些休息吧!”
不等宇文蕊回应,寒天赐便迈着沉重的步伐,返回了住处。
......
次日,一清早,将军府中就聚满了穿着铠甲的将士,寒天赐刚一出门,众人便围了上来,寒天赐不明所以,却听其中一人说道:“少爷,大事不好了,历州俞铭丘叛国,勾结熊岳,如今率兵二十三万攻束州去了。”
那人说罢,片刻间,寒黎也急急而来,来到寒天赐跟前,道:“束州牧平桦将军昨日派使者八百里加急,向我青州求援,如今已是迫在眉睫,还请少爷挂帅,尽快安定军心!”
“请少爷挂帅!”众将士纷纷跪倒在地,喊声震天的道。
寒天赐却不说话,环视众人一周,才缓缓道:“先皇封我为定国王,领青州、历州、岚州三州上牧,如今先皇殡天,但恩赐还在,邢泽大逆不道,叛国篡位,如今历州俞铭丘又卖国叛敌,如今太子困守咸州,外忧内患,你我即是天荆国臣子,是否该抛头颅,死而后已?”
“吾等誓死追随王爷!”众将士毫不犹豫的应道。
寒天赐点了点头,看向寒黎,却见他早已将兵符准备好,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捧在手上,递到了寒天赐的面前。
寒天赐接过兵符,将兵符高高举起,道:“如今七日已到,我奉先皇旨意,掌青州牧,尔等可愿随我上阵杀敌!”
“吾等愿誓死追随!”
寒天赐点了点头,道:“左将军何在!?”
一将军向前挪了两步,应声道:“末将葛丰在此!”
“率本部兵将增援故城,以防燕苍!”那将军面露疑色,但却还是应声道“末将领命!”然后退了下去。
“右将军何在?”
“末将匡剪在此!”
“率本部兵将,增援宜城,以防虞工来犯!”那将是同样有些疑虑,但也同样领命退下。
“前将军何在!”
“末将周怀在此!”
“率本部兵将增援吕州,以防止郴州,楚州来犯!”
“中将军何在!”
“末将祝名在此!”
“率本部兵将增援板城!”
“先锋将军何在!”
“末将赵甘在此!”
“点齐本部兵将,随我出征!”那将军闻言,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挂满了喜悦之色,忙道:“末将领命!”
众将士不解,上前道:“牧帅!那赵甘先锋本部不过两千人,而如今熊岳、历州出兵二十三万!您不带我们出征,却把我们派往那边境,是想仅凭这两千人就想破了那二十三万大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