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赐却未回应,却道:“午时,所有军队必须集结完毕!”
各将士面有不甘,却也只能无奈退下,寒黎挥了挥手手,示意那些不肯离去的将军们早早退去,那些将士只能默然退下。寒黎自然知道,此时的青州四面危机,若动大军,定然会引人注目,到时青州危矣!但仅带两千先锋将士,未免太少了,虽然寒黎也觉得历州和熊岳的那些兵将不值一提,但是寒天赐亲往,总该多为他的安危做打算。
“牧帅!此番出兵,属下原带寒府兵士通往!愿牧帅成全!”寒黎单膝跪地,独臂撑躯道。
“属下也愿往!”凡卓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跪在寒黎的身后,郑重道。
午时已到,寒黎和凡卓已换上铠甲,寒黎还是拿的那把两米长的大刀,而凡卓则是一柄大斧,只有寒天赐,因体型还小,找不到合适的铠甲,只穿了一件大了些许的步兵装,手中也只有一柄铁杆长枪。
寒天赐将寒母写的信装进怀中,翻身上马,寒黎和凡卓紧随其后。出了院门,赵甘的两千先锋军、寒府一百余护卫兵以及宇文慕的那几百随从已经在门外等候。
尽管此番几乎倾尽全部兵力,但将军府内依旧留了二十几名将士和宇文慕、凡落红两人守卫。
大军开拔,浩浩荡荡的进发,急速行军,至第三日下午,大军行至历州和青州交界的平阳山,忽探马来报,山中有约三千不知何方兵士、行为诡异。
先锋将军赵甘闻报,自领五百先锋营探路,行至半途,乎见一黑马狂奔而来,那赵甘见状大惊,抽出腰中弯刀便砍,却见那黑马将身一侧,躲了过去,然后顺势就是一蹄,将赵甘踢得连退几步,赵甘先是一愣,然后面露喜色,叹道:“真乃悍马一匹,想我降虎伏豹无数,如今竟被一匹马折了颜面,看我今天如何驯服你!”说着,将弯刀插入腰间鞘内,冲左右喊道:“给我抓住它!”
黑马在人群中,横中直撞,片刻间便已撞到大片。
再看然黑马来的方向,一身穿青衣的青年男子正策马而来,身后十余位彪形大汉紧随其后。那青衣男子,人未至声先到,只听他满腔怒意,吼道:“休要伤它!”
那黑马左右狂奔,一边摆脱着先锋军的堵截,一边奋力向前。
先锋军突然乱作一团,寒天赐还以为中了埋伏,一挥手,便率众杀将而来,行到近前,未见敌将,只见一匹黑马正在人群中呼啸窜行。寒天赐定睛一看,那马高大健壮,浑身毛发如黑缎一般,油光放亮,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壮实,马蹄部却白的似雪。
“乌骓?!”寒天赐又惊又喜,一跃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那黑马奔出先锋营的围堵,便冲寒天赐而来,马过留风,眼看眨眼间便撞向寒天赐,众将士见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却见寒天赐面不改色,一侧身,纵身一跃,跳上马背之上。那黑马似是惊了,边跑边摇晃身子,但寒天赐却不为所动,依旧紧紧的抱着马脖子,端坐在马背上,那黑马一阵疾驰,突然停住身子,然后一转身,前蹄离地,整个站了起来,一声仰天嘶吼冲破天际。
马蹄落下,黑马终于安静了下来,只见它喘着粗气,时不时的摇晃几下脑袋,不知是累了,还是臣服了。
那青衣男子见黑马在寒天赐身下变得安静起来,再见赵甘部将围做一团,挡住了自己的路,顿时大怒,喝道:“通通给我让开,敢慢一步,休怪我手中长枪无情!”说着,便从身后抽出一杆银枪,直指赵甘。
赵甘见状,顿时火冒三丈,怒道:“小儿休要口出狂言,吃爷爷一刀!”说罢,赵甘纵身上马,挥着大刀就砍了过去。
那青衣男子浑然不惊,冷哼一声,不在多言,持枪便刺。一个照面,刀枪相击,赵甘便震得双手发颤,那青衣男子却面不改色,横枪砸来,将赵甘打下马来。
一旁,凡卓看在眼里,见赵甘幡然落马,驾马挥斧便赶了过来:“小子休狂,且与我过上几招!”
你青衣男子面无惧色,提枪策马,奔了过去。一个抡斧便砍,一个持枪便刺,火星甭现,两人连过十余招竟不相上下,青衣男子面露怒色,显然失去了耐心,顿时爆喝一声,又是一记横枪,将凡卓也打翻落马。
举手间便将两元大将击落马下,不光寒家军将士,就连寒黎和面露惊色,但却见那人只伤不杀,不禁有些疑色,寒黎策马上前几步,道:“阁下何人,为何挡住我军去路,又出手挑衅!”
那青衣男子,冷哼一声,看向寒天赐,冷冷的道:“是你们挡着我的路吧?”
这边的动静,寒天赐自然看在眼里,坐下乌骓马终于平静了下来,拍了拍马背,那乌骓似有灵性,向着这青衣男子缓缓走来。
青衣男子脸上怒意更胜,看想寒天赐,喝道:“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娃娃,敢抢我的马!”说着,便策马持枪,刺向寒天赐。
众将士见状大惊,寒黎也赶紧挥着长刀,应了上去。寒天赐却冲寒黎一摆手,止住了前行的步伐,抽出腰间大刀,迎着长枪砍了过去。
长枪以至寒天赐面门,寒天赐却不换不忙,一仰身,躲了过去,再反手就是一刀,对着那青衣男子的面门挥刀砍下,那青衣男子眉头微皱,忙收枪来挡,当的一声巨响,寒天赐大刀砍在那银枪之上,那长枪没有丝毫损伤,反而寒天赐的大刀却断成两截。
青衣男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收回长枪,蓄了下力,然后冲着寒天赐猛然刺了过去。
寒天赐却丝毫不惊,反手就是一抓,顿时枪柄握入手中,顺势一拉,将那青衣男子整个人向前拉了过去,青衣男子大惊,急忙双腿猛然发力,夹住了马身,却不料寒天赐这一拉气力太大,竟然连青衣男子身下马匹这承受不住,顿时马失前蹄,跪倒在地,青衣男子惊恐的瞪着双眼,一面赶紧松开双手。
而寒天赐胯下黑马却丝毫不惊,挥舞着前蹄,便将那马踢翻在地,青衣男子一跃身,从马下跳了下来,连退数步,终于稳住了身子。
寒天赐饶有兴致的拿过那银枪,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又在手中掂了掂,摇了摇头,道:“好枪!”然后一挥手甩向那青衣男子,自己也一跃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几步来到那男子身前,寒天赐拱手抱拳,面露歉意的道:“在下寒天赐,有理了!我猜公子定是为了这马迁怒的吧?”
那青衣男子接过银枪,将它插在身旁的地上,拱手抱拳,道:“在下恭之术,多有冒犯!”顿了顿,看向黑马,继续道:“此马乃是我在印景山所遇良驹,为了抓它,我可是从印景山历程八百余里,来到此地!”说着,那青衣男子自嘲的笑了声,叹了口气,道:“却不知它竟为了躲我,自寻主人!可惜!可叹!可悲呀!”
身后一身哄乱的马蹄声响起,寒天赐和恭之术闻声望去,竟是浩大一群骑兵从山林中狂奔而出,见寒天赐面露警惕之色,恭之术忙道:“寒少不必惊慌,此乃我借的兵马,为了抓这马,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突然,恭之术眼睛一亮,道:“不如我拿其他东西与你换它吧?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寒天赐摇了摇头,道:“恭公子方才也见了,此马似是与我有缘,俗话说,万里难觅有缘人,这马不远千里来寻我,我岂能负了它一番心意?”
恭之术,摇了摇头,叹道:“缘啊!缘!真难!”
寒天赐面露不解,微微笑道:“恭公子何处此感叹!”
恭之术扫了眼四周,将寒天赐拉向一旁,小声道:“你小子有福了,我可听说师兄说了,这马可是天马,得了它你也算是有仙缘!我看你年纪轻轻,气力倒是不小,依我看,别去打什么仗了,我带你上万寿山五庄观拜师学艺去吧!你有仙缘,就算不成天仙,做个地仙也逍遥自在,何苦做个小兵,奋战沙场?”说着,恭之术眉头微皱,上下打量了一番寒天赐,道:“你年纪是小了点,但武功气力却不弱,却甘心做个小卒?”
寒天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天下乱,此属无奈!”
恭之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我闻青州骠骑大将军寒万山有一嫡孙,年纪与你相差无二,莫不就是你吧?”
寒天赐点了点头,道:“正是我!”
恭之术点了点头,然后又细细打量了寒天赐一番,摇了摇头,片刻,从怀中掏出一颗巴掌大的金珠,递到寒天赐面前,寒天赐面露疑色,却也老实接过手中。恭之术眉毛微挑,凑在寒天赐耳边,小声说道:“别看着金珠平凡无异,它其实是一件铠甲,你只要滴上一滴血,它就会自动穿戴在身上,可随心意变化大小,送你了,不过你用的时候可别让旁人看见了!”
寒天赐看着手中的金珠,半信半疑。
恭之术见寒天赐面露疑色,又抓过身旁的银枪,递到寒天赐手中,道:“那个不信,这个总可以了吧!”
寒天赐一手握枪,一手拿着金珠,一脸的不可思议:“无功不受禄,恭公子为何要赠我如此厚重之物?”
恭之术摆了摆手,道:“不重不重,一共才四百多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