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赐率先冲锋,以一己之力便打的那伏兵乱了阵脚,寒黎等寒假卫兵趁着敌军大乱,冲杀进阵,带着满腔愤恨,这山头上不知多少伏兵,不消多时,便被全部歼灭。
原来这落阳山的伏兵是俞铭丘为防历州援兵,早就布下的,却不知寒天赐偏偏绕过了这条路,俞铭丘率军攻城,未果,寒天赐便率寒家军赶来,他的勇猛,俞铭丘是亲眼见过的,当时联合岚州卞宇航,两军十万大军,愣是被五百寒家军打的溃败而散,此时军心已乱,他可不认为这二十万大军就能与之抗衡。
太傅邢泽暗害了自的儿子俞识,又设计让自己以为是寒天赐害的,当时一糊涂,中了计,待回到历州才明白,为了报子仇,他联合熊岳,本来也已经借复国之名说通了桃州、庐州两牧,只要攻下束州,便可借道庐州,直攻晶州,晶州若再攻破,翁州自然是囊中之物,奈何这越州偏偏跑出来横插一脚,破了自己的攻势,而郴州、肇州二州也派兵来援,本来今晚强攻已是破釜沉舟之计,偏偏青州寒家军又至,眼看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俞铭丘心生一计,他知道公主郁依是寒天赐的至宝,寒天赐因为他领了定国王,而自己的儿子也是因为她才会丧命,便领手下假冒寒家哨兵,骗至这落阳山,俞铭丘自然知道这些伏兵丝毫拦不住寒天赐,只要能争取些时间,让他重新整合兵力就行。
待到明日,肇州、郴州的兵马至,他们会放过寒天赐?燕苍、虞工又能放过青州?让他们先打起来,待熊岳的援兵至,再做打算。
事实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寒天赐自率兵而来,隋忠便收了兵,也去了落日山,越州战铭也带兵离开了束州,而他的残兵败将也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落日山前,隋忠和战铭终和寒天赐回合,寒天赐自然知道隋忠为何而来,却并不认识战铭,那战铭似乎也看出来了,便道:“我乃战铭,率越州兵士来增援束州,今见寒家军来援,却又折返,以为后方有偷袭,前来相助!”
寒天赐冲战铭点头示意,道:“有劳战将军!”说罢,又看向隋忠,问道:“隋将军是如何知道我中计?特意来援的?”
隋忠上前,道:“因为咏城兵士之间的军报传递都会有特定的术语,像是咏城失守这样的大事,定然不会不来告诉我的,况且,就算要派哨兵,也有资深的传信兵,不会让公主亲自犯险的!”
寒天赐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很好!”
寒天赐话音刚落,便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几人顿时警惕了起来。
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黑夜中,骏马之上,一道倩影引入眼帘,隔着几十米,在黑夜里,也能隐隐感觉到以为佳人正御马而来。
寒黎等人握刀在手,露出一副警惕的模样,却被寒天赐挥手制止了,“是郁依公主!”寒天赐淡淡的道。
隋忠闻言,又惊又疑,刚才还说不可能让郁依公主亲自犯险传递消息的,下一刻郁依便出现了自己的眼前,见那人越来越近,隋忠却不认识,但从寒天赐和寒黎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自是郁依公主不假,难道咏城真的失守了?隋忠心里有些动摇。
郁依来到寒天赐跟前,勒住了马,道:“本来想去找你们的,但是发现山中有埋伏,正准备绕道的,就见你们来了,还想告诉你们的,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被你们解决了!”郁依扫了眼地上躺满的尸体,脸上又惊又喜的道。
寒天赐脸上浮出一抹担忧和心疼,道:“打仗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子家的,来这凑什么热闹,刀剑无眼,若伤了你如何是好!”
郁依闻言,面带些许不屑,微微一笑,从腰间掏出一把红色长鞭,道:“谁说女子就不能上阵杀敌了,要不你跟我过两招,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自郁依才一出现,战铭便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再见她的那把长鞭,便已经猜出了所以然来。
上前几步,来到马前,道:“公主殿下,就算会些武功,也不应来到这里,战场上刀剑无眼,且异常混乱,若是杀红了眼,任你武功再高,也使不出分毫,公主还请回吧!”
寒天赐虽然不知道战铭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但却觉得他说的有理,看向郁依,跟着道:“战将军说的有理!公主还是请回城吧,我派人送你回去!”
郁依顺势看向战铭,先是一惊,又露出了些许不悦,挥着长鞭便抽向了战铭,战铭早有防备,伸手一抓,便抓住了那长鞭,却见郁依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狠狠地瞪了战铭一眼,战铭看在眼里,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待郁依挥鞭之时,自己也顺势倒了出去。
郁依手起长鞭,冲寒天赐得意一笑,道:“看见了吧,你这个什么将军也不是我对手,他能在这,我就不行啊?”
寒天赐有些感触,前世她也是如此性格,今生也不曾变改,她说的对,就算是女子,前世亦能上阵杀敌,今生又如何不能,这算是续写了前世情么?寒天赐暗自想到。
“行,留下可以,不过军中可没有公主,在这里,你一切都得听我的!”寒天赐郑重道。
“行!都听你的!”郁依爽快的答道。说罢,偷偷看向战铭,狠狠地瞪了一眼。
战铭苦笑,摇摇了头,从地上爬了起来。
至此,东方一片红霞,天,渐渐的亮了起来。
寒天赐突然一惊,拍了下脑门,道:“糟了!凡将军去偷袭俞军大营,还没回来!此时恐怕不知道我们已经来了落日山!”
隋忠整了整身子,来到寒天赐跟前,道:“牧帅勿忧,待我派支哨兵去寻凡将军便可,目前该担心的倒是俞铭丘和熊岳兵,如今一击未杀,天既亮,他们整合兵力,就算残兵,也胜我军十倍,若要强攻,恐怕不智,听闻凡将军已将他们粮草尽烧,此时他们要么回历州,要么强攻束州,或者越州,不知道牧帅下步欲作何打算?”
寒天赐沉思片刻,还未搭话,隋忠便上前道:“他们纵然已经粮绝,但我们带的粮草也不多,如今又新增一万兵,粮草也撑不了多久,为今之计只有先进束州,一是助守束州,二是整合军队,修养兵士!待看俞军动向,再做打算!”
战铭闻言,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昔日庐州、历州、桃州、越州皆属蔡丞相掌管,历州俞铭丘勾结熊岳叛国,越州守将才愿意派兵来援束州,如今越州兵少将寡,又跟俞铭丘起了芥蒂,俞铭丘十有八九会强攻越州,已求立足之地,若是如此,束州自然不会出手相助,而桃州、庐州素来跟历州交往很深,恐怕也会帮着俞铭丘,到时他们借道越州、桃州一样可以杀往京城!”
隋忠闻言,叹了口气,道:“你只知道庐州、历州、桃州、越州隶属蔡丞相掌管,难道忘了桀州、尚州、束州、肇州、郴州、岚州、楚州七州皆属平国舅掌管?国舅虽亡,但其子仍在,如今束州有难,肇州、郴州便派兵来援,如果我们进军入越州,反而越州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历州、束州、郴州、肇州、桃州、庐州夹击,任你有通天本事,也无补于事!”
“难道就坐等越州失守么?”战铭愤愤道。
隋忠摇了摇头,道:“俞铭丘若想攻越州,除非从束州借道,不然就得翻越一百三十里相鹰山,如今他们粮草不多,肯定不会非那心思,白费力气,而束州自然也不会借道给他的!所以,他要么回历州,要么躲起来,等熊岳和桃州、庐州的援兵,令以方便是等肇州和郴州兵来,欲借他们的手除了我们,而此时却进束州,一是跟束州示好,二是等他粮草耗尽,我们再以逸待劳,便可一举破之。”
战铭闻言,冷笑一声,道:“就算他不攻束州和越州,也应该回历州才是,如今粮草尽失,却要躲起来?你当他傻么?再说二十万大军,往哪躲?”
隋忠微微一笑,道:“历州他恐怕是回不去了,而且他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再者一百三十里相鹰山,十几万人马难道还呆不下?”
战铭还想说什么,却被郁依打断,冷冷的道:“战将军是吧?您到底懂不懂行军打仗?如果不懂的话就少说几句,这不行那不行,你到是说个行的给我听听?”
战铭闻言,顿时闭口不言,但却显得还是不甘心。
寒天赐想了片刻,冷冷的笑了笑,道:“本是率兵来解束州之危的,如今危急已除,却要反过来担心束州,卸磨杀驴、兔死狗烹,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众将士闻言,并未搭话,也是默默的感到无奈。
“先去束州整顿,多派些探马出去,细细打探,若发现俞军踪迹,速来回报!”寒天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