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入屋不久,探马便来报,咏城失守,隋氏父子阵亡,熊岳起兵二十七万大举朝束州赶来。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隋忠,却见隋忠面色凝重,眉头微皱,良久,才道:“将军所言有理,这俞铭丘和狄宏两人必除,而且宜早不宜迟,不过我这倒有一计,可以尽灭熊岳援兵,只是太过危险!”
“有啥危险的,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之前拉个垫背的不就行了!只管说来!”赵甘见隋忠欲言又止,赶忙道。
隋忠苦笑,摇了摇头,道:“你死倒是不足以撼动局面,不过我这计,要以牧帅为饵!”
......
时间匆匆流逝,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屋内众人意见终于达成一致,只听寒天赐缓缓道:“我看此计可行,如今天下已乱成什么样子,早已不能用寻常打法来迎战。”
“可是!”众人欲言又止。
却被寒天赐一双怒眼瞪的咽回腹中:“就按隋将军的计策行事,只是!你们谁愿意随我前去?”
“末将愿望!”寒天赐话音才落,身前齐刷刷跪倒一片,各个郑重有力,面色坚定。
寒天赐想了片刻,道:“还是赵将军随我前去吧,如今束州城防亦是重事,尔等要分轻局势,依计而行!”
众人面露不甘,又想再说,却被寒天赐挥手打断了。
寒天赐面露难色,心里却充满了无奈、心酸和感动,要知道,这次选人不是去做什么好事,而是可能陪自己去死,但是眼前的将士却依旧如此果断坚决,这让寒天赐很欣慰,也更让他感到此生还有事自己可以值得自己去做!
......
莫约又过了一刻左右,一万将士集合完毕,这正是隋忠降服,寒天赐下令组建的虎啸军,原来这虎啸军直属隋忠管辖,不过隋忠不能同行,就把指挥权交到了寒天赐的手中,当然,比起隋忠,寒天任帅,更能让将士们信服,毕竟定国王和三州上牧的身份摆在那里。
一切准备完毕,寒天赐一声令下,全军开始出城,赵甘趾高气昂的回头看了一眼满是羡慕的将士们,整了整手中的大斧,满脸的骄傲之色。
大军才动,几个探马便率先冲了出去,赵甘则率五百骑兵走在队列前,再往后,才是寒天赐。
离开束州约五十里,便有探马匆匆赶来,来到寒天赐身旁,道:“牧帅,西北方四十里发现俞军踪迹!”
“再探!”
又走约二十里,探马又报:“牧帅!俞军已在段升坡安营扎寨,离此约二十五里~!”
“全军戒备,做战备状态,奇袭兵出击,拔掉敌人暗哨,部队减速行进,注意埋伏!”身为一个前锋将军,越是敌人离得越近,赵甘越是谨慎,几声命令下达后,脸上终于浮现出了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一路走过,段升破越来越近,二十里、十里、五里,终于,就算没有哨兵,在坡上也能清楚的看到寒天赐大军浩浩荡荡而来,但是,坡上狄、俞两军却未做过多反应。
他们已经自暴自弃,放弃抵抗了么?众将士这么想,但手中铁枪却不敢怠慢,越是向前一步,枪也紧了半分。
“寒家铁骑!随我出击!”赵甘暴喝一声,然后一骑当先,握着大斧冲了出去,身后五百骑兵见状,不敢怠慢,纷纷应声,策马持枪,紧随其后。
一万步兵各个杀气凌凌,朝着坡上,狂奔而去。
赵甘率这几百铁骑冲杀入坡,坡上似是营立不久,又或是军心不稳,在赵甘的大斧之下,两军似是如待宰的家禽般,毫无反手之力,任人屠戮。
坡上俞、狄两军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赵甘领着五百铁骑,一路所向披靡,未到一刻便已杀至营前,待到营前,赵甘才觉不对劲,一路上虽有阻兵,但却不足三千人,十几万的大军,虽然是败军之将,大营遇袭,不可能无人来援的。
赵甘朝营中扫视一圈,才大惊失色道:“空营!”
尽管发现不对,但回头望去,身后大军已至跟前,正在清理一路走来冲散的残敌!
赵甘急忙勒马回头,急忙朝寒天赐奔去。
但却已经来不及,漫天的箭雨铺天而来,箭头上还带着火团。
“布阵!”
寒天赐身前一副将大声吼道。
一声令下,身前近战兵齐刷刷举起盾牌,寒天赐身前更是上下三层,将他整个人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其中。
营中、坡上,箭雨火团落下之地竟还有硫磺、酒坛,遇火即燃,眨眼间,火光四起,那些倒在箭雨之下挣扎的士兵瞬间成为火人,在地上不住的翻滚。
箭雨才停,坡下喊杀声起,寒天赐身前,士兵放下盾牌,举目看去,俞、狄两军正从坡下冲杀上来。
寒天赐怒目微睁,策马上前两步,手中银枪倒提于身侧,“杀!”一声简短有力的暴喝从寒天赐口中蹦出,随后寒天赐一马当先,穿过阵中,冲杀出去。
阵中虎啸军才经箭雨洗礼,猛然间便见将军一骑当先,气势滔滔的冲杀而去,兄弟倒在眼前的愤怒之情瞬间点燃,“杀!”喊杀声响彻天地,冲着坡下,迎着刺眼的银光奔袭而去。
寒天赐率先冲入敌阵,一击寒枪将身前敌兵的盾牌刺破,然后穿过那人的身体,接着寒天赐连枪带人举了起来,突然一个横扫,身前十数人瞬间被扫翻在地,抢上挂着的那人也飞了出去,一下砸倒五六人,接着枪如猛虎铺面,又如蜻蜓点水般,快速刺出,然后迅速收缩,只是这一刺一收间便有少则一两人,多则数人到底,寒天赐胯下乌骓也不甘示弱,轻越而起,两脚踢翻身前两个盾兵,然后一侧身,又扫倒一片,接着晃着身子躲过刺砍而来的刀枪,直冲敌军阵中,寒天赐手中银枪不停,马下敌军一个个倒地,身后虎啸军见将军勇猛异常,顿时战意大盛,挥着大刀长矛,先是结果倒地挣扎的残兵,再舍命冲进敌阵,以命想博。
在寒天赐的带领下,一万虎啸军竟如一把钢刀,在十数万狄、宏二军中屠戮一番,如无人之境一般,眼见俞铭丘和狄宏仅有百米之遥,寒天赐两枪将身前敌兵扫倒大片,然后直冲俞铭丘奔去。
“放箭~!”见寒天赐如此勇猛,狄宏顿时大惊,慌忙吼道。
“前面还有我们自己的士兵呢!怎么能放箭!”俞铭丘看向狄宏,惊道。
“你还想活么!”
“放箭!”狄宏又一次吼道。
唰!唰!唰!一道道箭划破天空的声音响起,伴着刺耳的声响和炫目的银光,漫天箭雨顷刻间铺面而来。
寒天赐见状,略惊,然后迅速立于身前,然后快速的旋转,箭雨疯狂砸来,犹如砸到一个无形的盾上,被弹射开来,有的落入地下,有的则飞进了俞、狄两军的士兵身上。
本来战意就已经被寒天赐打散的两军士兵,见到自己的箭雨落疯狂的落在自己人的身上,顿时心灰意冷了,纷纷仍下手中兵刃,四散逃亡。
跟着寒天赐冲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先锋士兵,并没有盾牌,看着铺天盖来的箭雨是能挥刀去挡,有些箭被刀挡掉,有的则被铠甲弹开,而有的则穿进了他们的身体,甚至成了他们的夺命箭。
一个个士兵倒在地上,一阵箭雨才落,寒天赐身后的士兵已经倒了大半,看着后面疯狂扑来的士兵,寒天赐知道他们是要来救自己,为自己挡箭,但看那狄宏面色狰狞,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寒天赐自然知道,第二波箭雨马上就来。
“撤退!撤回坡上!”寒天赐一声怒吼,带着些许不甘,他不想再让悲剧重演,不想让身后这些为为自己而死。
那些士兵听到寒天赐的命令,脸色微征,脚下却没停,依旧慢慢的向着寒天赐奔来。
寒天赐自然知道他不走,这些士兵是不会走的,所以勒马向后,撤了回去。
箭雨又起,铺面而来,还好这次几十名盾牌兵急急而来,挡在了众人身前,尽管如此,撤退途中,依然有人倒在地上,然后再也没能站起身来。
寒天赐率众回撤,很快便撤出了箭的射程之外,看着坡下的狄宏一脸的奸诈之色,寒天赐顿时怒火中烧,就要御马前去,一枪结果了他,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不能义气用事。
寒天赐立足于坡前,赵甘才匆匆赶来,猛然下马,跪倒在寒天赐身前,自责道:“末将失职,让牧帅犯险,末将无能!”
寒天赐微微一笑,将赵甘从地上搀扶起来,轻声道:“跟将军无关,是我一时冲动,未顾大局,是我之责,将军勿自责!”
赵甘起身,脸色有些难看,只见他犹豫了片刻才道:“牧帅固然有万夫莫敌之勇,但冲锋陷阵还请交给末将来做,末将虽然力薄,但也能征战沙场。!”
寒天赐点了点头,笑道:“知道了,赵将军,我本想先去俞、狄两人首级,这十几万军自破,可惜没能成功,如此看来,只能依隋将军的计而行了!且唤众将而来,商议防御之策,不是三日,我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