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寒天赐直奔而来,凡卓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第一次见寒天赐情景,当时自己是那么的落魄,而寒天赐却丝毫不管,仅凭这自己是寒将军上前的属下,便不顾寒黎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将自己这个戴罪之人,带回了寒府,让他重回寒家军,更让自己今天有机会报仇,凡卓心里顿时暖暖的,转眼看向狄宏,凡卓心中斗志立刻燃了起来,现在的情景,寒天赐不要命的冲过来,自然是要擒贼擒王,凡卓自然懂,握着长矛,抢再寒天赐前,便朝狄宏刺了去。
两刀砍翻姜征和俞铭丘,狄宏自然不敢大意,一边后退,一边叫嚷着让人来保护他,而先前一枪击落大刀的那将士,挥着长枪便迎了上去。
凡卓带着满腔怒意,奋力刺杀,而那将士也挥着银枪,面色凝重,见招拆招刺杀起来,两人枪矛相击,两人全力一击,竟不相上下,两人都被震退数步,两人不敢大意,一面化解对手攻势,一面寻找机会企图一招之敌,不觉间两人已经连过十数招,却依旧不分上下。
寒天赐见凡卓两人打的难色难分,本想出手相助,但却还是本着狄宏刺杀而去,毕竟狄宏现在才是他的目标。
狄宏见寒天赐奔着自己杀来,先前两次败在寒天赐手下的怨气,顿时涌上心头,尽管寒天赐表现出的强悍实力,但狄宏还是想上前较量一番,不过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自己死,则全军乱,所以他不能犯险,寒天赐越来越近,狄宏只能连连后退,熊岳军不断的朝狄宏涌来,将狄宏团团的护在中间。
寒天赐却不管,奋力的挥着银枪,一片又一片的熊岳军被刺翻在地,却依旧不能阻挡他们不要命的冲上来。
寒天赐眉头紧皱,冷哼一声,银枪想后一刺,猛地蓄了番力,然后突然一掷,银枪猛然出手,如同一条银蛇咆哮而出,又如一条闪电,狄宏只见银枪从寒天赐手中刺出,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觉的胸口一阵刺痛,然后一股巨大的冲力传入身体,然后整个人从马背上飞起,向后栽落,狄宏低头看向胸口,只见寒天赐手中的那把一枪此时正深深的穿过自己的身体,插入自己的心脏,一股不甘悲愤之情涌出,但也只是片刻之间,便消失无踪,因为就是这片刻之间,狄宏连地还未落,整个人便不甘的闭上了双眼,已然丧命于枪下。
将狄宏刺翻在地,寒天赐扭过头来,看向凡卓,却见他已然落入下风,那人枪法犀利,如行云流水,几招连击,打的凡卓只能疲于招架,眼看凡卓就要败落,寒天赐赶紧扭转马头,胯下乌骓似是知道寒天赐心中所想,轻踩两下前蹄,然后入脱弦利箭般疾驰而去。
眨眼间,寒天赐便来到那人身前,见他一枪直奔凡卓面门刺去,寒天赐翻身便是一腿,直接将那人扫落马下,凡卓顺势握着长矛,便刺了过去。
“壮士且慢!”寒天赐急急道。
凡卓闻言,赶紧收力,矛尖直抵那人咽喉,却未再进一分。
寒天赐见状,放下心来,然后放眼扫了一圈熊岳军,厉声道:“尔等主帅已死,不要在做无畏的抵挡,投降者不杀!”
一个副将模样的人冷哼一声,却不答话,挥着手中大刀便奔寒天赐砍来,眼看刀一砍至额头,寒天赐微微一侧身,然后冲着那人胸口,翻身就是一脚,直接将那人踹落马下,那副将面露不甘,口吐鲜血,一脸的不可思议,然后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弹了。
那些熊岳将士见状纷纷停下了动作,不敢妄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都看向凡卓矛下之人。
寒天赐看此情景,已然猜到这人似乎有些身份,便翻身下马,冲那人道:“你等主帅已死,在做挣扎不过是徒增伤亡,不如降了吧!”
那人却把头一扭,冷冷的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要我投降,休想!”说完,又看向那些熊岳兵,淡淡的道:“尔等入军,家中老幼还在熊岳,若是投降,他们的安危可保?”
那些熊岳士兵闻言有些动摇。
赵甘、寒黎见姜征、俞铭丘、狄宏已死,熊岳兵不在奋战,便都冲着寒天赐而来。
赵甘急急而来,闻得那人这么说,不禁有些大怒,冷道:“穆州本是我天荆国土,尔等又多少皆是我天荆臣民,穆州失守十数年,但终是我天荆的国土,尔等家中父母恐无日无夜盼着重归故土,而你们竟要为占我国土的熊岳卖命不成?葛将军?”
这葛将军乃是原穆州守将葛幸之子葛祁,当年穆州失守,葛幸战死,而柳震却独自逃亡桃州,葛祁被擒,收入姜征麾下,葛祁是员悍将,但因为是天荆遗臣的原因,一直不被重用,而葛祁也因柳震抛下自己,独自逃命,心中生恨,这才无怨无悔效忠姜征。”
听得赵甘这么说,葛祁先是看了眼赵甘,然后转过头,淡淡的道:“不是我们忘了天荆,而是天荆忘了我们,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天荆何曾想起过我们?”
“你错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无一日不曾想过要收复穆州,令尔等重归天荆!寒启将军更是为此丧命,十几万寒家军为此埋骨他乡!如今寒帅之子继承他的遗志,前来收复天荆旧土,可尔等却如此愚昧,想要白白丧命不成?寒将军勇猛异常,你们也看见了,且我寒家军所向披靡,更是天下皆知,如今你军主将已死,却还要这些天荆旧臣为了侵占我天荆国土的熊岳而丧命?若是尔等家中父母得知,岂不活活气死?”
葛祁闻言,脸色变得暗淡,沉默良久。那些熊岳将士也纷纷犹豫起来。
寒天赐不知道赵甘和那葛祁是怎么认识的,但知道赵甘的那番话,或许能打动他,于是自己便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
葛祁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看向寒天赐,然后跪倒在地,道:“叛将葛祁,愿降~!”
葛祁虽然地位不高,但是他的实力在军中却是无可置疑的,且姜征、聂延、俞铭丘和狄宏等一个个倒地,熊岳此时也只有葛祁身份最高,看到葛祁跪地乞降,那些熊岳将士纷纷将手中兵刃仍在地上,将旗推到在地。
寒天赐见状,大喜,上前将葛祁扶起,道:“葛将军迷途知返,是天荆的幸事!”
至此,段升坡围困终于告一段落,三十几万大军围困一万虎啸军,却已熊岳全军投降告终。
历经几日的苦战,两军终于得以归以宁静。
寒天赐第一件做的却不是打扫战场,而是整顿兵马,先前隋忠的那一招在寒天赐看来似乎很有效。
点齐将士,一万虎啸军还剩两千七百人,而自己的五百寒家护卫却还有一百零八人,熊岳和俞狄两军此时加起来还有二十七万,当然这是出去重伤、残疾的兵士之后的人数。
这虎啸军的战力不容小觑,虽然人数损伤尽七成,但是这虎啸军还得保存,而寒天赐第一件做的将这二十七万兵一分为二,一般归为虎啸军,而仅存的两千七百虎啸军中,先前仅仅是有个名号的将军校尉的,手下顿时被补满人员,成为名副其实的统帅,这样一来,那些看惯了买官卖官的天荆将士,顿时感到仕途一片光明,顿时士气大振,因为拼死相博换来的战功是值得的。
而令一半则是效仿虎啸,全部交由葛祁统领,将士封赏由葛祁一人说了算,而寒天赐也是不吝啬,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叫龙吟军。
葛祁被封为帅,心里波动不是很大,但是手下这些将士却异常激动,明明是降兵,如今却能拜将封尉,哪个能不开心。
封赏结束,虎啸龙吟两军开始打扫战场,约过了两个多时辰,才把伤兵、阵亡将士和那些兵戎收拾妥当。
收拾妥当,天色已暗,寒天赐便率军赶回束州,毕竟两军交战数日,需要休养。
赶至束州城外,城上守军以为是熊岳来攻城的,顿时陷入恐慌,但看阵中飘扬的寒字大旗,却又震惊起来,不过这守城的将军放眼望去,确认阵前正是寒天赐,才急忙下令开城门,自己则急急忙忙的冲下城去迎接。
城门大开,那守将疯了一样奔了出来,突然,那人身体竟僵在原地,表情也定格不动,寒天赐见状有些不见,侧目看去,不光是那守将,但凡是寒天赐能看到的人皆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寒天赐大惊,急忙抽出银枪。
却见天空一道倩影飘来,寒天赐定睛看去,那道倩影飘来,浮在身前,正是先前紫阳观所见,略有仙气的女子雅晴。
雅晴淡淡一笑,轻道:“年纪轻轻,定力却还行,怪不得师父要收你为徒,看你脸色凝重,想必此时身体有些不适吧?”
寒天赐并未搭话,也未否认,静静地看着这雅晴,等着她说下去。
雅晴微微一笑,继续道:“你体内的仙力已然尽失,且你的灵魂和你的身体不相容,若是在这样下去,要么记忆丧失,要么身体爆裂而死,若想知道解法,今晚子时,来城外找我!”
说罢,雅晴身影虚晃几下,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