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章县也有几员悍将,纵使是几大州府的人也不敢得罪,祁家当家和常家当家就是其中两位!”鲁庄道。
“很厉害么?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参军呢?”寒天赐不解道。
鲁存放下筷子,摇了摇头,叹道:“去了,就拿那祁家当家来说罢,先是浔州、然后岚州、郴州、肇州、束州好几个州都去过,最高才当了副将,最后无奈,心灰意冷才来了这章县!”
“这么说来着祁家当家还算是个忠义之士,那今日与那祁家小姐的就不算是什么过节了,鲁前辈为何这么在意?”
“祁大当家不得志,脾气已经变得很差,不过这几年得了嫡孙女才稍稍变好些,这祁大当家都很宠,其他祁家人自然更是当成宝贝!”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跟祁家的矛盾应该可以化解!”寒天赐道。
“韩兄弟有什么办法?”鲁存问。
寒天赐微微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他要说他有想法要劝这祁家归降寒家军么?
鲁梅见寒天赐似乎已胸有成竹,便道:“哥哥且宽心吧,韩少爷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人,或许他有些关系不便透露,既然他这么说了,你又何必再追问!”
“也对!”闻言,气氛逐渐变得不那么压抑,渐渐的变得欢快起来,渐渐的,聊开了起来。
“你那是什么马?不光那祁家小姐,连我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是好马!”
“公子的那枪是银的?这得多少银子才能打造呀!”
几人越聊越开,连鲁兰和鲁菊也不住的插起嘴来,久违的家的感觉涌上寒天赐的心头,一时间寒天赐似是融进了这家人里面,不善言语的他还是耐心的回答鲁家人的问题。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时辰,才散席。
收拾了桌子,准备休息,本来寒天赐被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床铺,鲁存父子打地铺,但在寒天赐的一再坚持下,三人睡在了一张床上。因为鲁家只有一间房屋,其中还有一部分用来当做厨房,地方本来就不大,睡觉时,那饭桌被立在了厨房里,在房子中间拉起了一道布,尽管如此,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外人还是有些尴尬,好在在鲁家人看来,寒天赐还是个七八岁的少年。
夜色褪去,太阳还没升起,寒天赐便已经醒了,本想起身,隐约听到隔壁有些动静,寒天赐自然知道是鲁梅等人起床的声音,为了避免尴尬,只能装作还没醒,但隐约间又听到鲁母轻声道:“家里粮食不多了,这韩公子是贵客,不能亏待了他,得去买些菜回来才是。”
“可是哥哥还没起,我姐妹拿不了多少东西,万一....”鲁兰欲言又止。
听到此,寒天赐在犹豫要不要起来告诉他们不用这么客气,但鲁庄却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原来这家伙早就醒了,寒天赐暗道。鲁庄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你聂手聂脚的起身,寒天赐也不想装睡,借势装作惊醒的模样,起身道:“鲁兄这么早就醒了!”
“哦!我上个茅厕,惊扰韩兄了,天色还早,韩兄在睡会吧!”
“还睡什么!往常这个时候,我也起了,不过鲁兄的床太舒服,忍不住多睡了会,现在也该起来,在说,今天不是还有事等着我们做么!”寒天赐道。
寒天赐起身,装束完毕,鲁家人早已经恭候多时,毕竟他们一身素衣,不比寒天赐这锦衣穿戴复杂。
鲁家人各个谨慎的盯着寒天赐,惊了祁家小姐,说不定一顿揍就过去了,但是常家却不一样,配上的却是女儿一辈子的幸福,他们不知道眼前这看似孩童却又成熟的少年是谁,但是对他们这家无依无靠的贱民来说,却是唯一的希望,若是常家不肯拿了钱了事,他们可就是跟常家结了仇,到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解决了,鲁家人不知道将希望寄托在寒天赐身上是对是错,但是若不保留一丝希望,鲁梅便要身处火海中。
......
章县前,一条幽静的小路上,一匹英俊健壮的马悠悠踏步前行,寒天赐脸颊绯红的坐在马背上,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在他身后,鲁梅紧紧的抱着寒天赐,一股柔软顶着寒天赐的脑袋,淡淡的体香传进他的鼻中,尽管乌骓动作不快,脚步也很稳,但没骑过马的鲁梅还是脸上有些苍白,抱着寒天赐的手隐隐也有些发颤,鲁梅背后的鲁庄则不同,一脸享受的神情,不住的左顾右盼,四处张望。
小路将近,大道之上一个身穿铠甲,腰配令旗的士兵策马疾驰,踏起的灰尘还未平复,一队身穿各异,模样似江湖侠士的马队又一闪而过,留下滚滚尘烟,尘烟将散,又一身穿铠甲腰配令旗的士兵策马疾驰而过,寒天赐看着眼前似是无法落下的尘烟,道:“这章县门前,挺热闹嘛!”
鲁庄悠悠道:“以前不是这样啊,可能军中又什么急报吧,希望战事不要蔓延到章县来!”
寒天赐面色凝重,不知道军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就算让他知道了,他现在也不能做些什么,所以只能暂时将其抛之脑后,心里默默祈祷不是什么坏事。
踏上主道,不觉间便来到昨日与鲁庄相遇的地方,略微看了一眼之后,寒天赐继续向着章县而行,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寒天赐回头看了一眼,又是一队侠士模样的人匆匆而来,那为首的人一身锦衣,背着一把长剑,眼中透着冷厉的杀气,寒天赐自然不想再热争端,赶紧停在路旁,给他们让了条道。
那队首之人策马疾驰,离很远便注意到了乌骓马,但却一闪即逝,离寒天赐越来越近,乌骓马鞍上的银枪越来越清晰,那为首之人脸色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有疑惑,又有些杀气。
终于,那人来到乌骓马前,侧目看去,发现女子怀中搂着一个男孩,慌忙勒马,身后众人不明所以,赶紧勒马,更是将手按在到腰刀之上,警惕的四周巡视。
那人将目光停留在了寒天赐身上,打量了一番,脸色变得缓和起来,脸上的杀气褪去,边做一副柔和的模样,犹豫片刻,才道:“初到贵地,想找个地方歇脚,不知几位可方便引路?”
鲁庄、鲁梅姐妹二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回答。
“指路还是可以的,但引路恐怕不行,我们现在有要紧事要做,不顺路!”然后又看向鲁梅,道:“梅姐知道客栈怎么走么?”
鲁梅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指向前方,却还没等她说话,那人便打断,道:“不急不急,行走江湖求得便是广交朋友,我看你小娃娃还算顺眼,现在也是无趣,不如带我也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是吧!”
见这人这幅模样,寒天赐暗自摇了摇头,苦笑,眼前几人看模样便知道不是常人,先前还火急火燎的赶路,看到自己后就变得这般轻松,而且这搭讪的话如此生硬,只有鲁梅姐弟看不出来,寒天赐怎会不知道这几人是被派来暗中派来保护自己的,看模样不像军中的人,大概是归离盟的人,不知道他们是凭什么认出自己的,但是他没有当着鲁庄姐弟的面讲出来,起码还是有些好感的。
“兄台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寒天赐道。
那人却摆了摆手,道:“客气什么,我郑某人行走江湖,没啥喜好,就喜欢凑个热闹,初来贵地,让我长长见识也好,是吧!”
寒天赐苦笑道:“这个恐怕不行,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兄台您这阵仗摆出来,小事也变成大事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那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来是这样,那好说,我这些兄弟,赶了一路,也累了,正好去歇歇脚,我一个人跟去总行吧!”
寒天赐有些犹豫,突然,灵光一闪,寒天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既然郑兄如此热心,在下感激不尽,如此盛情,感恩在心,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此恩日后必报!”
那人摆了摆手,道:“客气客气,咱们走吧?”
寒天赐却道:“不急,既然郑兄如此热心,不如帮人帮到底吧,你看我这马上坐三个人也有点挤,不如让身后这位姑娘同行如何?”
那人闻言,怔了一下,再看向鲁梅,顿时略显尴尬的道:“这恐怕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
“郑兄是不愿意帮忙了么?”寒天赐问道。
那人闻言,赶紧摇头,道:“不是,不是!”然后再看向鲁梅,又道:“只怕为难了这位姑娘!”
鲁梅见状,便猜到了寒天赐的用意,他虽然不知道眼前中人为什么这么热心的要帮自己,,光他带的那些人看着就很干练,他自己也英武不凡,寒天赐怕是想借他的势震慑常家,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势,但比起一切让寒天赐一个少年背负,多一个人总归不是坏事,于是开口道:“小女子哪敢为难,就怕公子嫌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