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间,一仆人模样的匆匆赶来,边来边带着些许着急的神色道:“公子,小姐你们怎么还有闲心在这叙旧!宾客都已经到齐了,马上就要上长寿面了,接下来就是拜寿、分寿钱了。”
“叔伯兄长都到齐了么?”常晨转过身来,冲那仆人问道。
“差不多都来了,就差二当家了!”仆人恭敬道。
“行,我们这就过去。”常晨道。
仆人闻声,退了下去。
常晨略过寒天赐,又冲祁静雪道:“寿面就要入宴了,祁大小姐跟我们一起过去吧,也该入席了!”
祁静雪没理常晨,转过身来对寒天赐道:“我们走吧。”
常晨闻言,有些不悦,一把将二人拦住,道:“祁大小姐同去自然可以,只不过您这门客恐怕要屈尊到次宾席,既不顺路,还是暂时别过吧!”
祁静雪闻言,眉头微皱,嗔道:“是觉得我祁家送的寿星公小怎滴?”
常晨闻言,有些犹豫,祁家既送寿星公,就是有意亲近,若是因此开罪祁静雪,实为不智,但见祁静雪与面前这门客如此亲近,常晨又十分不悦,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取舍。
寒天赐两人间隐隐有些火药味,也不敢再掺和,道:“主上勿扰,在下能来赴宴已是荣幸,又能染寿增福,更是无上恩赐,席位早已无足轻重,何须生怒?”
祁静雪听寒天赐这么说,怒气更胜,但见寒天赐毫不在意的模样,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咱们都去次宾席吧。”
听祁静雪这么说,不光寒天赐,常家兄妹也微微一愣,常晓赶忙道:“我大爷爷寿辰,祁大小姐能来已经是给足了脸面,当是我常家贵客,既是客,又是喜宴,何苦徒增不悦,就让他同去吧,若是无座,我的位子让他便是,反正我们这女儿家本来就无足轻重,谁也不会在乎的!”
见常晨面色犹豫,有些动容,常晓又道:“哥哥还犹豫什么?寿面之后便开始拜寿了,去晚了要受罚了!”
常晨叹了口气,道:“那行吧,既是祁家之人,自然不能以寻常礼俗待之。”
几人行至内院,各桌基本都已坐满,能在这里落座的基本都是有头有脸,或者与常大当家关系匪浅的人,按理说常家也是个大户,常致大寿,子孙也该占几桌,但不然,常家多女,大当家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而二当家九女无子,这常晨又是唯一的孙辈男童,可谓是独苗一根。
女眷及家属落与次桌,主桌上常致为首,常大公子次之,然后便是常家的两个养子,然后便是祁大当家等人。
祁静雪和寒天赐随便找了个位子入座,常晨也不强求,自己去了主桌。
主桌上,常致眉头微皱的看了眼身旁的空位,正想发作,就见一鹤发老人面带喜色的徐徐而来。
“今天好歹是你大哥的寿辰,你就不能上点心?”常致冷道。
来人正是常家二当家常茂,常茂嬉笑道:“大哥过寿,小弟怎敢不上心,这不是为了为大哥庆寿,准备喜上加喜么!”
“哦?”常致冷道。
“大哥今日过寿,小弟明日纳妾,喜上加喜,岂不是美哉!”常茂依旧一副嬉笑模样道。
常致面露不悦,道:“你都几房妾室了?还要再纳?我过寿与你纳妾孰轻孰重?”
“大哥乃是常家之主,您过寿自然是,重中之重,本来今天是黄道吉日的,这不为了您,我把日子都改成了明天了么!”常茂笑道。
“你!”常致恨恨的瞪了一眼常茂,却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但转念一想,又想起答应郑典之事,又问道:“你这次要纳妾的是何人?”
“倒不是什么名门,是我常府丫环,叫小梅!”常茂如实回答道。
“丫环就算了,改日再与你寻个好的!”常致淡淡的道。
常茂却不以为然的说道:“为弟纳妾,区区小事,不劳大哥费心,虽是一个丫环,但我找先生算过八字,倒也合适!”
常致闻言,怒目而视,冷道:“这个小梅不行,重新再找个!”
见常致面带怒色,想要发作,常茂的脸色变得难堪起来,对他来说,纳妾不过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为了这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难堪,他有些不能接受。
常茂身后一男子见状,上前,小声道:“二爷,今日是大当家寿辰,还是不要驳了他的意思了吧?”
“为什么不可以?我纳个妾还要看人么?大哥未免管的太宽了吧!”常茂冷嘲热讽道。
这常家二兄弟自幼一起跟常老太爷打拼,打下不菲家业,若按功劳,常茂自认不比常致少,但常老太爷却偏偏以常茂无子嗣为由,将家主的位子传给了常致,且这兄弟意见向来不合。多年来,常致纳妾十余人,只想生个儿子,想告诉别人,常致唯一能做起一家之主的理由也不成立,这样他就有了话语权,奈何天意弄人,这么多妾室要么不孕,要么是女儿,而这梅儿命中多子,但常致却不让自己纳她为妾?难道大哥知道自己要纳她为妾,也偷偷找人算过她的八字?如是想到,常茂心中怒意更胜,这么多妾室,他都没意见,原来早就知道她们不能生子?如今遇到一个能生儿子的却又这么坚决反对,可见他心中是对自己芥蒂很深!不禁,怒从心生。
“我说不行就不行!”常致怒道。堂堂一家之主,又是在自己的寿辰之上,且先前话已放出,此时被驳,常致已觉脸上无光,而这常茂又一再质疑,早让常致不悦。
“婚姻乃是父母之命,恐大哥也不能干预吧!”常茂冷笑一声,道。
“长兄如父!”常致怒道。
常致一声冷喝,身后一精壮男子应声上前,脸上露出浓浓杀气,冷冷的怒视着常茂,看样子常茂在多说一句,就敢当场把他砍翻的架势。
先前在常茂耳边轻语的男子,见状挺身向前,与那精壮男子怒目相视,其霸气不减分毫。
二人所说的话,音虽不大,但整个内院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二位家主之间的事,常家后辈自然不敢劝说。
至于旁人也不晓得怎么劝说。
时间静止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