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家事,按理说,外人不该干预,但今日小生斗胆,请二爷割爱!”片刻间,一道声音响起,不仅不慢,却显得凌厉异常。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主坐席旁那位持剑书生缓缓而起,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常大当家和二当家身后的侍卫侧过身来,见此人样貌不凡,不知此人来历深浅,犹豫片刻,与对方相视一眼,按刀退了下去。
“你是何人,哪有你说话的份!”常茂怒道。
“小生归离盟、郑典!”
“郑典?”常茂闻言,略微思索片刻,问道:“可是那号称铁面飞龙的郑典?”
“正是在下!”郑典淡淡的道。
常茂脸色有些暗淡,眉头微皱,想了想,才强打起精神,微微一笑道:“铁面飞龙,名声震耳,不知今日屈驾来我常家,是来与我大哥贺寿,还是为小老儿纳妾之事?”
“一为二爷之事,二为贺寿!”郑典如是道。
常茂闻言,朗声笑道:“老小儿一声碌碌无为,没想到被归离盟挂念,荣幸之至,既然尊驾开了口,小老儿自然不能拒绝,此事就作罢,只是小老儿身体不适,不能招待,即是大哥寿辰,尊驾请便,请恕小老儿不能奉陪了!告辞!”言罢,常茂躬身朝常致躬了躬身子,转身离去。
看着常茂离去,寒天赐的心里长舒了口气,刚才一股浓浓的火气使在坐的每个人都精神紧绷,寒天赐也不例外,就在他在考虑怎么出面的时候,没想到郑典仅仅报出名讳,就迫常茂就范,既然目的达到,他跟鲁家也有了交代,心情自然轻松许多。
寿宴流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然出了点插曲,但影响并不大,毕竟常家二爷一贯如此的作风早已令众人习以为常。
寒天赐作为一个看客,饶有兴致的看着寿辰一步步进行,有些欢喜,也有些伤感,自出生,爷爷便背井离乡,血战在疆国之前沿,寒家,从来没过过一个寿辰。
“寒老将军戎马一声,不知道有没有过过一个像样的寿辰!”祁静雪沉声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许在军中过过,亦或者家国安定,便是他老人家的寿辰。”寒天赐有些伤感的道。
“生之为国,死亦为国,对寒老将军来说,国泰民安要远远胜过一个阖家欢乐的寿辰。”祁静雪叹了口气道。
“子欲养而亲不待!”寒天赐越想越觉得难受,甚至连自己说话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祁静雪看着寒天赐有些泛红的眼圈,顿时心疼起来,可又不知怎么安慰,她有些恨自己,或许她就算知道寒天赐是看到了常致寿辰而思念寒老将军,自己也不应该说出来。
祁静雪扯了扯寒天赐的衣角,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寒天赐长长的舒了口气,想把这股伤感也跟着排除,却见祁静雪柔情似水的注视着自己,顿时吓了一跳,赶紧躲避她的目光,向旁边侧了侧身子。
祁静雪有些不悦,一把抓过寒天赐的胳膊,搂紧怀中,尽管寒天赐怎么挣,都不撒手,“你在乱动,我就跟常大当家说寒大少爷来给他拜寿来了!”
寒天赐闻言,顿时不敢动作,只是他这胳膊被祁静雪死死的搂着,一股柔软之感,清晰可查。
尽管夜色变暗,两人亲昵的动作还是被不少人捕捉到,虽然两人都还是少年,但依旧惹来异样的目光。
祁老爷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向别处,常家小少爷则正好相反,目光死死的盯着寒天赐,眼中充满了怒气,尽管如此,他也只能如此。
......
常茂房间的密室中,借着幽暗的光,能隐隐看到他脸上的狰狞,狠狠地道:“念在兄弟情上,这么多年,我一忍再忍,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区区丫环让我难堪,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从现在起,我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顿了顿,又道:“去请青眉使者,我要让这些人这里谁做主!”
先前常茂身后之人闻声道:“回主子,青眉使者有伤在身,若是寻常,收拾些个凡人,倒也无碍,只不过今日有修真者在,恐怕不妥,万一....”
“常致过寿,会有修真者来么?”常茂皱着眉头问道。
“回主子,因为都在外院,所以您不曾见得,小的却认识,有震京山的玉雀、金蝉,苍鹤观的花语,还有一个穿白衣的女子,其修为小的看不透,更不曾见过。”
“他们来干嘛,若是拜寿而来,大哥怎会让他们坐在外院?莫非另有所图?这里有什么事能一下引来这么多修真者?”
“每逢乱世,天地灵力异动,便有一些修真者试图制衡,况且修真讲究劫数,如今适逢乱世,他们出现在哪,都并不如为怪。”
“去乱世来这干嘛?这里虽是三州交界之处,却也安宁,他们肯定另有所图!”
“会不会是因为那寒天赐?”那人轻声说道。
常致沉思片刻,道:“有可能,如今天下已乱,整个天荆都将希望寄托在寒家军身上,尽管那寒天赐年幼,却也是寒家军的唯一统帅,更是先皇所赐的定国王,领三州牧,若他有闪失,则天荆恐无力回天!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他好端端的不在青州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闻言沉默,因为他也想不出原因来。
“天下是谁的我不管,我只要成为这章县之主就行!”常茂淡淡的道。
“回主子,熊岳那边来信,若取寒天赐首级,愿赠五洲之地,蔡、平二公子也许以厚利,只要我们....”
那人话为说完,便被常茂打断,道:“若是那寒天赐真这么好除,熊岳不会开出这么高的条件,且如今多方势力交错,我们只需静待时机,坐收渔翁之利。你放心,只要青眉使者那条线不断,这天荆早晚是我们的,不过屈居常致之下几十年,我不服,不取章县,何谈天下!”
“是!小的明白,那归离盟那边??”
“就说现在章县的情况复杂,让他们暂时不要露面,一有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他们的!”常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