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深院影森森/夜半哭声入梦来
叶狐的潜意思里,尽管玖月从来不曾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她也从来没有把玖月当成一个好人。哪怕他现在也不是自己的敌人。
——她不得不试探,试探对于昨天晚上的一切玖月到底知不知情,是不是与他有关,她不会以为昨晚那嘤嘤的哭泣声是自己的幻觉。
对于叶狐满脸的不满,玖月并未生气,依旧笑盈盈的抬眸,“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所以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
一如既往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踪迹可循。
“……”,叶狐不语,就算在荒林中的生活已经抹去了她所有的戾气和冲动,此刻在玖月面前,她还是几乎忍不住想撕掉玖月脸上的笑意。
如果一个人十年如一日的保持一个表情,并且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一般无二,那远远比没有表情更可怕。玖月就是这样的人,从叶狐第一次见到他,到此时此刻这一秒,他的笑容从未变过,标准的八颗牙式微笑。
见叶狐不说话,玖月轻轻一笑,顺着叶狐的上一句话继续问道。
“那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刻意的表情已经不再,既然对面的人已经一副了然的态度,她继续装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他们之间看似同行同宿,中间却有着一道跨越苍穹(喜马拉雅山)的沟壑,叶狐永远无法看透眼前貌似形合神离的人,如果可以,她永远不会想会与这样的人为伍。
转念一想,不过是暂时的合作罢了,虽然对他救自己一命十分感激,可叶狐也不喜欢这种跟着他不知前方和后路的盲目感。
玖月皱了皱眉,她以为他起码会给出一个期限,也好过遥遥无期。
但玖月接下来的话,却让叶狐有点无可奈何。
“乖,耐心点。”
玖月皱眉,前一刻好像真的是在纠结一般,后一刻转而望着她笑笑,“耐心点……”
“……”
叶狐眉头突地跳了一挑,这个人,怎么可以……
玖月略带的笑意加深了几分,他喜欢极了叶狐仓促间改变不及的表情,心下顿了顿,似乎人生真的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了,近来喜欢上了总是时不时逗一逗这个身穿男装,无尘世间俗气,更无点头弯腰世俗约束,却偶尔一本正经的假小子。
明明是一个女红妆,偏偏做了一辈子男儿郎——
嗯,姑且算是一辈子,就是不知如果叶狐穿了女装会是一番什么效果。
女装!
玖月眼睛一亮,他怎么没有想到呢?!
听得玖月惊疑一声,接着便火急火燎的出门离开,叶狐有点反应不及。说是火急火燎倒也不对,只不过平日里见惯了玖月的如蜗牛一般的散漫自在,偶尔见他以正常人的速度出门很是难得。
纵然这样的速度放在常人身上也不过是从容不迫。
叶狐不知道玖月所说的耐心点是耐心多久,但转眼她又止住了念头,反正自己报仇之事已经等了八年多,又何必急在一时。
当然,叶狐不曾想到这一个耐心会拖了她将近半年,也不曾想到昨夜她听到的嘤嘤哭泣声,只不过才是重重迷雾中细枝末节的开端,更不曾想到之后发生的所有一切会给她留下一辈子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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