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的假期结束之后,我想着肯定有一大堆的工作要我来做,做好了被领导批的心理准备。星期三的早上,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像往常一样准备办公的东西。等同事们来了,我努力地做出比以前笑的更灿烂的表情,暗想着,现在一定是不能有脾气的时候,什么事叫我,我都得尽一切所能去完成。
我们互相打招呼,问候着,突然觉得多了一个新面孔。我悄悄地问了旁边的小蒋,她使劲地给我递眼神,又眨眨眼。一会儿,他递了个纸条给我,上面写着:“她是新来领导的秘书,你的直接领导已经走人了,你不知道吗?”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我安全失去了自我。
“就这么几天的功夫怎么就会有这大的变卦?那我现在是为谁服务呢?看看别人,现在都埋头苦干的,我顿时觉得我是多余的人了。”我心里非常紧张,但是一下子有不知道该怎么办。“应该会有人给我安排新的工作的吧?”我安慰着自己,“又或者会让我服务别的领导,或者把我安排到别的部门。”
在万分焦急的等待中,一个上午就过去了。我赶紧拉着小蒋往食堂跑。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具体细节,只知道你领导和上面的大领导起了冲突,觉得委屈,就走人了,新来的领导也带了个新的秘书过来。我以为他们会和你联系的呢?”
“谁,我领导吗?他才不会呢!那现在是属于什么?就坐在那儿,无用的人?”我的声音都有点发抖。
“哎,其实又有其他的说法,说是现任的领导把你的领导排挤掉的。”
我无精打采的“哦”了一声,心思完全不在这个点上。上面的人怎么互相排挤和我无关,我只需要知道我的工作内容。虽说自己也想换个工作,可是事情来的这么突然,自己却没有半点幸灾乐祸的感觉,倒是担心起自己的工作来了。
“诶,那你会不会被调离这个办公室啊?”她边吃边问我。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想大概是的吧!因为我现在是多余的了,我在这里也没事可干啊!”
“哎,你走了我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你如果走了,那我也准备走人。”
“千万得找好下家再行动,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
“是,这个我知道。”
在浑浑噩噩中,一天也过去了,原来混办公室的时间过的这么慢,我好想坐了十年牢的感觉。我是干活的命,我宁愿让我忙着,而不愿这样无聊中虚度光阴。看来是时候换个工作了。可是,年纪是个比较尴尬的问题,工作真的容易找吗?
晚上他打电话过来,照例的问候之后,我和他说了我的处境。
“既然这样,那你也就拖着了,公司会统一安排的吧?这么大一家公司,不可能让你浪费的。”
我的心里也稍微宽慰了点。
“我觉得你现在也别急着找工作了,6月份到我这里住一个月的话,又要请一个月的假。如果你是刚进入一个新公司,他们是不肯给你这么长时间的假期的,如果你还继续待在现在的单位,等到在我住了一个月之后,7月份回去,你再坐决定是换工作还是怎么样。”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突然觉得有点怕了。”
“为什么?”
“因为万一没有工作的话,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怎过日子啊?”
“不怕,下次你过来了,有我在。我的工资足够应付两个人的生活费用。”
“但是我不可能总是吃你的用你的!”
“你来了也可以试着找份工作,而且即使是您吃我的用我的也没事,不要想太多。”
“好吧!今天忙吗?”
“还好,老样子。我和我爸说过了,他说会在这个星期五给发个邮件作为邀请函,到时候你把邮件打印出来,可以作为申请签证的材料之一。”
“哦,谢谢,这么快。”
“我不知道中国,申请签证需要几天,但是我希望这个事情越快搞定越好。”
“那个时候,丹麦的天气如何?”
“是一年里最好的时候,每天都是阳光明媚,而且太阳很晚才落,白天的时间特别长。”
“晚上十二点,天还是亮的?”
“差不多。”
“哦,那我知道了。我去过新疆,那里也是晚上十二点,还是亮着的,所以白天特别长。那里的作息时间也很乖,下午四点开始下午的上班时间。”
“我们这里不这样。我们还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时间,下班之后,大家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嗯嗯。我想在书店里买丹麦语初学者的书,居然一本都没有,瑞典语和挪威语倒是有那么一两本。”
“哈哈,说的人太少,学的人就少了。”
“可能是吧!等一下我在网上找找看,找挖能的淘宝帮忙。你知道淘宝吧?”
“听说过,但是这里是美人会用的。我登录过那个页面,我觉得花花绿绿的,太丑了。”
“但是这样符合中国人的口味啊,里面什么都有,我真是太爱它了。”
“嗯,你们那里运费便宜,这是网络购物的巨大优势,在欧洲物流太贵。”
“嗯,你们欧洲稍微有点大的网络公司出现,马上就会被美国大公司收购,这个挺可惜。”
“但是如果价格出的好,如果我有公司的话,我也会卖的。哈哈,可惜我什么都没有。”
没等我把话接上,他马上说道:“不好意思,外面的收款机好像坏了,我得出去一下,下次聊,loveyou。”
“好的,也爱你。”
放下电话,前面紧张的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我走进客厅,和罗霜一起躺在沙发里。
“你和他有进展吗?”我问道。
“我们感觉不错,他这个人,别看外表好像挺闷的,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我挺喜欢的,也聊的开。”
“真好,好羡慕的。”
“你自己也有一个啊,有什么好羡慕的!”
“哎,我的和你的不一样的。虽然我们现在都说爱了,可是毕竟我还有担心啊!”
“我也理解你的想法。现今不同从前,以前你看那些高材生,连找个糟老头也要使劲地往外移民。”
“其实移民对我真的没多大的吸引力,我只是希望找到个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相守一辈子。”
“嗯,你真浪漫。”
“也不是浪漫,这就是我的想法,否则,多累啊!”
她撩了撩我的头发说:“没想到,你还是有贞节牌坊的思想!”说完,她哈哈地笑起来。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完全是两码子事。”
“逗你玩呢!那你们下一步是怎么计划的?”
“六月份我应该会过去一趟,参加他爸爸的六十岁生日聚会,应该算是正式地把我介绍给他的家人吧!”
“哇,那可是个大场面哦!”
“那总得见的啊!”
“也是,臭媳妇总得见公婆。”
“哎呀,罗霜你说你怎么不是个男生啊?你如果是男的,我肯定嫁给你。你人这么好,高材生,还会做饭,天底下哪儿去找这样的好人啊?”
“那我们下辈子结婚吧!都说百年修的同船度,我们的修炼肯定不浅。你看,我们在一个学校,毕业后你直接工作,我读研又读博,现在又住一个屋檐下。我们的修炼并不比白素贞和小青浅呢!”
“哈哈,你这么一胡扯,还挺在理的。”
我们相视而哈哈大笑。
“今晚我们就这样在沙发上睡一晚吧,好不好?”
“我没问题,就怕闪了你的腰。哦......是不是有点寂寞了?”
“就算是吧!被你看穿了。”
“这也是正常的。”
“哦,今天上班,整个情况都变了。”
“怎么了?”
“我领导辞职了,来了个新的领导,带了个新的秘书。我今天就发呆了一整天。”
“啊!就这么几天,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是啊!我是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中午问了小姐妹才知道。而且我领导辞职也有很多不同的说法。哎,高层人的斗争,那得多累啊!”
“我搞技术的,那些和我无关。”
“你说我怎么就学不会那些呢?”
“这个啊,是要有一定的天分,加上后天的努力,关键是看你想不想去做。我是没那个心思。”
“那我就更不行了。”
我们陷入了沉思。在这个忙忙碌碌的社会里,每个人都扮演着自己应该有的角色,有的人适合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而有的人甘于平庸坚守自己的心理底线。
“但是你觉不觉得我们小时候课本里读的道理和现在的现实很多是相反的啊?”
“那是书本上的知识,不能全信。不要死读书。”她边说边敲打我的脑袋。
“我就是转过不弯,书本上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啊!”
“哎,看来你适合活在童话世界里,可是童话世界里也有魔鬼和坏人,所以啊,理想的世界是没有的,我们也只能去适应吧!”
“我觉得我自己太单纯。”
“是有点,所以你最适合找个好男人嫁了,做个贤妻良母。”
“但愿这次这个能像你所说的那样吧!”
“哇!想想也是快的,圣诞节你们刚刚开始聊,现在他都居然已经来过一趟,而你也马上要过去一趟。现代人的信息和交通方式,真是方便,你说我自己也是做it的,可是有时候我自己都惊叹于科技的进步,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是啊,现在的速度都快让人跟不上科技的步伐了,可能是我自己太落伍了。”
我闭目养神,但是思绪非常的混乱,很多事情同时挤进我的大脑,让我一时理不清头绪。罗霜随着电视里的歌手哼着歌曲,看看她多开心,多乐观啊!
“真羡慕你,有份这么好的工作。”我眼睛看着天花板说道。
“怎么突然这么说?我觉得你的也不错啊!”
“以前我觉得也还行,可是和你比就差远了。主要是上升空间太受限制,不过这可能还是和我的性格有关吧!”
“是的。你这一行一定要情商高,否则永远是底层角色。但是我这一行呢,也是吃青春饭,以后年纪大了,谁还吃得消天天加班,女人就更不容易了。”
“哎,都不容易啊!”
“你怎么突然这么消极起来了,是不是怕被炒鱿鱼啊?我记得你说过想换工作的啊?”
“以前确实有想法,但是真的面对这样的状况,还是有点惆怅。”
“如果解雇你的话,公司会赔你违约金的吧?”
“国企一般不会这么做,合资或外资的才会做的会比较公道。”
“哎,想开店。不要老盯着一个方向看。”
“那盯着你看!”我笑着。
“我看你今晚是不正常了,说话也是没思路,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的。是不是想他了啊?”
“是有点想,但是我们也才刚通完电话。”
“嗯,这就是异地恋的巨大难处,好在你也很快要过去一趟了。过去要待多长时间?”
“他想让我住一个月,可是,如果真这样的话,估计我回来后,直接被开除了,哈哈。”
“这个......,问题是你下次请什么假啊?你刚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然后现在又要请一个月的假,到哪个公司都受不了的。”
“是啊!我也愁这个呢!哎,现在让我发愁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什么来了就先解决什么呗!”
“说是这么说,可是我老是会把所有的东西都混合在一起想,累死了。”
“不过像你现在这样的状况也确实挺复杂的。”
“是啊!如果现在找个新单位,新单位里肯定是不能这样请假的。”
“先把六月的签证搞定再说吧!人生大事重要,哈哈。”
我把我的头挪到罗霜的大腿上,闭着眼睛的一刹那,各种各样的思绪又迅速地飞进大脑。她完全沉浸于《}甄嬛传》的剧情,可是我是一点看的心思也没有。思考有时候会让你完全清醒一个晚上,有时候也会让你带着问题进入梦乡,在梦里继续。
等我醒来时,已是凌晨三点,电视还是开着,但是罗霜的头靠在沙发上往后仰着,均匀的轻微的呼噜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我推了推她,“喂,醒醒,我们都上床睡吧?”
“你自己说要在沙发上睡的啊?怎么又反悔了?”她好像是在说梦话是的。
“你是在说梦话吧?”我笑了起来。
“谁说我是说梦话,我醒着呢!”说的还是含糊不清。
我拖着她,又推着她,一直把她扶到她床上。我也回自己房间,等我碰到枕头的一瞬间,我的双眼马上睁开,大脑像被冷水浇了一般,彻底清醒了,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晚,以至于第二天上班还差点迟到。
办公室如昨日般一样死气沉沉,几个官太太也不好意思再叫我帮忙,新来的秘书从来不和我们说话,我们也是一本正经地坐着,偶尔问起问题也是象说悄悄话是的低头耳语。旁边的小蒋时不时地冲我做个鬼脸。小家伙平时是像嘈杂的小鸟一样说个不停,现在这样憋着,我不知道她能憋几天。我也冲他笑了笑,可是我无聊地几乎要发昏。于是决定中饭后,自己亲自跑人事部一趟,问问到底会怎么来安排我。
我敲了门,听到“请进”之后,我进了门。看到一位和蔼的中年妇女,她的声音非常的舒服,“有什么事吗?”
我一胆怯,一开始居然不知如何说起。使劲地咽了口水,说:“你好,我是小余,是王强的秘书,可是现在他辞职了是吧?然后我就没事可做了。”
“哦,这事我知道,我本想着今天下午找你谈谈的呢。我们会研究你的下个工作岗位问题,别急,啊!你回去,在现在办公室里继续等两天,我会来通知你关于你的新工作岗位的。”
“好的,好的,那我就不打扰您,我先下去了。”
“好的。”
回到办公室时,我轻松了很多,实在是太过无聊,就玩起了电脑。多彩的网络世界,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丁点的吸引力,我有时候对着屏幕会发呆好长时间,直到小蒋提醒我,才又从沉思到现实。此时的我无力改变现状,却被像蜘蛛网一样的现状缠绕着而无法脱身。有时候我会想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甚而叹气自己命运的悲哀。我知道自己远未到这样的年纪,可是还是不由自主地去想。
每次给我带来快乐的就是那头的电话,或是我们一起视频聊天的时候,他照例非常关心,我可以感觉得到没有丝毫地改变,这也更让我的感情寄托于他,对此我也非常的欣慰。我挺想和身边的同事说说这个新男友的事,可是看了看周围的气氛,每每到嘴边的话语又吞回去,连小蒋也没告诉。又一次,下午快下班时,我接到了他的电话,照样我到厕所去接听,等我回到办公室时,小蒋好奇地问,我也只是说是普通朋友而带过。不能让身边的朋友来分享喜悦,这是何等的痛苦和悲哀。
在这种苦闷中,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任何的关于我工作的消息,周末时我终于不用在办公室煎熬,决定去走走龙进村,想给自己散散心。
我毫无意识地走过了村子的牌坊,也许是对这里太熟悉,也许是今天的心情还不是非常的开畅,只是觉得脚步非常的沉重。我走上一个山坡,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村子,四周的茶园可以尽收眼底,我抚摸了一下我们坐过一张茶桌。茶室的服务员过来问我要不要喝茶,我摇了摇头,以示否定。他的天真爽朗而豪放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坡,仿佛就在昨天我们还是在这里喝茶呢。
山上的茶树还是照样静静地站着,只是没有采茶女立于期间,又缺少了个欣赏的人,景色就不再是景色。我沿着小路往九溪的方向走着,路上的行人也比上次多多了,推销茶叶的阿姨也更多了。潺潺的溪水照样还是那样清澈,在小路上,也没有他的脚步声来附和我的脚步,显的我的脚步很是无力,听不到半点声音。偶尔有四脚蛇穿过小路或是在路边的草丛里发出沙沙声,都让惊吓的出一次冷汗,我天性最怕蛇,我的噩梦是经常和蛇有关。小时候亲眼见过一个村民被毒蛇咬伤后的浮肿的样子,到现在还清晰记得。恨屋及乌,由此我也怕四脚蛇,因为他们在夏天时,总是在路边弄出响声,我总以为那是蛇出没。
再到九溪烟树时,潭水呈现出乳白色,有几个角落又呈现出深绿色,,甚是养眼。整个周围的树木,已经完全地呈现出绿色的姿态,叶子完全长开。我没有再去看看对面的瀑布,也没有去小卖部品尝冰激凌,只是继续往先走着。小溪里有很多一家三口一起来游玩,淘气的小孩子拿着网兜,想抓捕活泼的小鱼。他们兴奋地喊着,把网兜往水里一放,总以为自己得手了,可是拿上来一看,什么也没捞着。
“哎呀,爸爸,我明明看到了,怎么就是捞不着啊?”
“哈哈,哪有那么简单呢!”
我不禁地回想起小时候,跟着哥哥他们用一种草籽混合着石灰自制毒药捕捞河里小鱼的经历,莞尔一笑。心情忽然舒畅了好多。孩子的生活永远那么的美好,在他们眼里所有的也都是美好的。我加快了脚步,我得敢公交车去,我想回家了。
今天的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期待着和他视频聊天,我知道我对他感情已经没有任何地担心的地步了,也不再怀疑我们的爱情是否可行,我已经是完全真心地投入进去了。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脆弱,当你投入感情的那时起,很多时候你甚至会失去判断对错的能力,你也会越来越把感情寄托于对方,让感情自然地生长,越来越深。幸亏爱情是美好的,否则爱情过后,女人所拥有的永远只是痛苦不堪的回忆。
“哈喽,我的美人,想我了没,我可是非常地想你。”
“我也很想你,特别低想你。”
“是吗?哈哈,我好开心。”
他笑的让我有点害羞。
“今天都干了什么?”我想转移自己的尴尬。
“我刚刚和一个朋友吃了brunch,今天的天气太好了,还没到中午,大街已经都是人了。我看到很多来自中国的游客,现在来丹麦旅游的中国游客越来越多了。”
“是的,现在出国旅游的中国人是越来越多了,每年的增长速度都很快。”
“嗯,我昨天刚看了旅游报告,来自中国的游客每年的增长速度都是百分之三十,以这样的速度下去,估计到2016或2017,中国客会变成丹麦第一大游客来源国,真是让人惊奇。好像不久之前,大家还在讨论中国的贫穷,现在突然有这么多人可以出国旅游了。”
“还是得感谢改革开放啊!”
“我倒是希望能在政治上再开放点,这样对国家会有好处。”
我不想讨论这么沉重的话题,于是说:“这个我不知道,我不太关注政治。但是我觉得只要人民的生活越来越好,国家就是好的。”
他也拾取地终止了这样无意义的话题。他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说道:“又一次,我刚好路过美人鱼雕像,正巧有一个中国的旅游团在,他们争着在雕像前合影,搞的其他的游客根本没有机会拍照。”
“哈哈,这是典型的中国游客。我们都说上车睡觉,下车尿尿,景点拍照,回来一问,啥都不知道。”
“哈哈哈,你们也太幽默了,居然这样来形容。”
“这也没什么,讲的都是实情。所以很多人就很在乎拍照,回来的时候好像身边的朋友炫耀一番,都去过哪儿那儿了。然后出国旅游的中国人特别喜欢购物,奢侈品一买就是一大堆。”
“是的是的。”
“以前来旅游的日本人很多,现在少了,倒是中国人越来越多了。”
“这也是一种经济的变化吧!”
“绝对是的。记得又一次我路过安徒生故居,在门前有很多日本人排好拍合影,我说了声日语的你好,他们全都鞠躬回了声你好,弄的摄影师非常尴尬,因为他们拍到是他们鞠躬的合影,有趣的。”
“这还有趣呢,你破坏人家的秩序了。”
“哈哈,不会。因为他们很奇怪我怎么会说日语呢。”
“你学过日语?”
“是的,在高中是学过。我以前还交了个日本的笔友。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和网络,所以只能交笔友,还是挺时髦的。”
“啊!原来是这样。那你们还有联系?”
“现在几乎不联系了。她是个女生,日本女生一旦结婚之后,大部分都变成家庭主妇了,一般不单独外出。”
“现在还是?”
“也没改多少,日本在这方面还是很传统的。以前我去过她家,她也来过我家,后来她去英国留学,后来回国后两年就结婚了。她的老公学历比她低,工资比她低,但是结婚后,她还是待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所以那个时候听她说,他的老公挺自卑的,因为管的很多。现在已经很长时间没联系了,不知道如何了。”
“哦!”我长长地哦了声。
“对了,你工作的事如何了?”
“昨天我去见了人事部,说会给我安排新的工作的。”
“那就好,也不急。到时候你如果真的过来了,也就不用找新的工作了,直接从这家单位辞职就好了。”
“那得多长时间啊?”我心里嘀咕着,但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得应了声:“这样也是个好主意。”
“我也正准备辞职。”
“啊!”我提高了嗓门,“为什么?好好的工作为什么要辞了?”
“我也挺厌烦这家公司的,和现状的领导也合作地不是很愉快,所以想先出来休息一段时间。你也不用担心,找一份同样的工作还是很简单的。我今天辞职,明天就有猎头公司给我打电话。现在这里非常缺好的超市经理。”
“好吧,这个你比我懂。”我的声音非常的低沉。
“你放心,我会等你的签证弄好之后,再提出辞职,因为你需要邀请函以及担保人,我如果在上班的话,以我的收入给你做担保人,还是很容易拿到签证的。”
其实我担心的完全不是这个,但是他既然这么说,我也开心地笑了笑说:“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这样的话,等你过来的时候,我也有空,到时候带你到处走走。丹麦很小的,一个星期可以玩遍整个国家了。六月份天气那么好,你肯定会喜欢的。”
“玩倒是次要的,见见你是最主要的。天天窝在家里我也无所谓。”
“那我是不行的。你叫我周末在家一天,我可以一天不出门都没问题。可以在家里放松放松,玩玩游戏,但是长时间在家里,我会受不了的。”
“我倒是可以宅在家里很长时间。”
“和我妈一样。你今天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出什么事了?”
“没有,就是觉得很多东西没有着落的感觉,就有点郁闷。今天我又去走了走茶叶的那条道路,那个时候我赶紧很寂寞,因为我们相隔这么远,对未来有一种遥遥无期的感觉。”
“嗯,这个我理解。但是,qian,很多事情是要慢慢来的。而且我是不会变心了,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如果你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我怎么会变心呢!但是很多奇怪的想法就会占据我的大脑,所以有时候很烦。”
“哎呀,你这个小脑瓜啊,又开始乱想了。不要多想,事情来了就去找办法解决,你光想空的也没用啊!”
“嗯,也对。”小女人的做作,多疑,又缺乏安全感,如果一起攻击我的时候,我的头脑有时候真的是不够用。
“以后,你和我妈肯定有很多话题可以讲的。你和她在某些方面很像的。”
“是吗?”我笑开了。
“是的。你看你现在笑起来多好看,多笑笑,我的美人。”
“但是,你平时空闲时都喜欢干什么?”我想是该了解对方的很多生活习性的时候了。
“我么,平时工作比较忙,空闲了就在家里看看电影,玩玩游戏,去看看家人。你呢?”
“我喜欢喝朋友一起逛逛超市,商场,虽然什么都不买,但是就是逛逛也挺好的。我经常想象和男朋友一起逛超市,一起购物的情形,对我来说,这是很浪漫的事情。”
“哈哈,这个简单,以后我经常陪你逛超市就是。你是怎么度假的?”
“度假?你是说节假日吗?”
“不是,是假期。我们这里每年有六个星期的带薪假期。像我的话,一般是暑期用掉四个星期,冬天用两个星期。但是经常是由于工作太忙,我是用不掉那么多的。”
“六个星期?哇,这福利真是......我们这里没有这么一说。我公司是国有企业,是很正规的,像我每年只有十天的年休假,但是我一般都不用,因为到年底,你不用的话,可以多拿十天的工资。”
“哈哈。那不是没时间出去旅游了吗?”
“比较少吧!旅游挺花钱的呢!旅游地,什么都贵。我还算是旅游的次数比较多,我有些朋友从来不出去旅游。”
“好吧,看来中国的收入差距是很大的了,因为有时候看到这里的中国游客,他们好像都是很有钱的,奢侈品包包,好几个一起买的。”
“嗯,这个问题是挺严重的。”
“下次来欧洲了,好好带你游玩一下。今年圣诞节我不用去我妈家过,要不到时候我们到中国的哪个地方玩玩。”
“好啊!”我爽快地答应了。我现在是恨不得每天都能和他腻在一起呢。
“哦,对了,我妈昨天打电话和我要你的邮箱,他们会在星期天发邮件给你,到时候你就可以办理签证了。你告诉我你能在哪里收传真吗?我把我的个人资料传给你,这些东西,都是办签证需要的。”
“你想的这么周到。我到时候,可以在办公室里等到你上班的时间,然后你直接发到我办公室好了。”
“好的,都是想早点见到你啊!其实是我的自私在作怪,哈哈。”
“明天我得好好了解办理签证的过程了。”
“是的。丹麦是申根签证国,所以你办个申根签证,到时候就可以去德国意大利法国等十几个欧洲国家了。”
“嗯,这个听说过。”
“生日聚会定在六月十号,真希望这个日子快点来啊!你可以在六月八号或九号就过来,先来我这里倒个时差,然后我们一起去我妈家。”
“好的,我知道了。我的护照是几年前几办理了,居然从来没用过,这次终于派上用场了。”
“我都换了好几本护照了。”
“我们完全不一样的,好吧。我们这里是现在才有人意识到要办个护照出国旅游什么的,以前谁会去办理护照啊!根本就不可能用的。再往前,一般是不可以办护照的,那个年代什么都要特批的。”
“是啊!中国错过了七十年代的经济黄金时间,很可惜。像日本,新加坡,韩国等都是那个时候起来的。欧洲和也是在那个时候进入富足社会了。”
“幸亏,现在也赶上来了。”
“嗯,现在的中国和我第一次到中国的感觉完全是不一样的。”
“那是肯定的。”我打了个哈欠。
“看你也累,我该让你睡觉去了。”
“是有点困了,那我们明天再聊?”
“好的。晚上多想想我,就会很快睡着了。”
“好的。”
“byebye,爱你”
“也爱你。”我关闭skype,仔细回味着,在回味着和他的对话中,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紧张而忙碌的签证准备工作开始了,由于是第一次签证,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想自己亲身去做签证,就更显的忙乱。
星期五晚上我打印出邮件,星期一一上班我就把我的工资证明开好,星期二的晚上我在办公室焦急地等他的传真。因为怕黑,我特意叫小蒋留下来陪我。晚上七点,准时收到他的传真,看到了他的月收入还是有点惊讶,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小蒋更是“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我哀求她一定要保密。她点着头,还和我拉了钩,发了誓。晚上他还发了个申根签证表给我,我打印出来,填好各个该填的项目。其实我可以在线填写,然后发回,我会得到一个号码,用这个号码就可以去上海做签证,但是我不放心,还是打印出来,我更相信纸质的看得见的东西。以防万一,我还打印了一些我们来往的邮件。
带着所有的材料,星期四,请了一天假。我去了上海的签证中心。我非常小心地把我的材料递上去,心跳非常的快速,就怕有个闪失,被退回,连眼神都有点飘忽不定,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你好,你们是什么关系?”里面的声音传来,让我冷静了点。
“我们是好朋友。我是去参加他爸爸的生意宴会。”
“好的,我看看材料。”
他翻看着材料,一边吾吾地说着:“男的,丹麦人,生日宴会,这个是对方的收入证明,家庭住址......”。然后,投来友好的目光说:“好了,你的材料都齐全了,我们会递交上去,但是能不能拿到签证是对方说了算,不是我们这里说了算。一般一个星期会有结果,最长两个星期。你也有可能会接到对方打来的电话,来核实情况,好吧?没问题的话,就这样了。”
我一个劲儿地点头和“哦”着。付了款,然后拿到一个查询号码。
“你凭这个号码可以直接登录我们的网站,就知道你的签证有没有办好。你是要自己来去还是用邮政快递给你寄过去?”
“我自己来取。”我毫不犹豫地说。我怕万一在快递过程中出个小的差错。
“好的。那保管好这个纸条,下次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
走出签证中心的大门,我觉得好轻松。已是临近夏天的季节,阳光洒落在大街上,行人有序地在路上走着,来往的车流不停地在眼前流过,微风拂面而来,天气如此之好,一切也甚是之好。心想“何不去田子坊走走?”
签证中心和田子坊很近,走路几分钟就到。曾经的破旧的石库门老小区,在一代大师黄永玉的努力下,现今成立上海青年小资的好去处,每年都会吸引越来越多的游客前来参观拜访。以前也来过几回,每次都会在某个角落的咖啡吧或查吧里,坐个半天发呆,看点无关紧要的书,或是和几个好姐妹瞎聊胡侃。
正当我徜徉于田子坊的时候,他来电话了,他知道我今天去签证中心。
“都弄好了吗?”他连招呼也没打,就直接问了。
“刚把材料递进去,说是最快一个星期,最慢两个星期。”
“嗯,有时候可能会审核的长点,会三个星期。可能会有人打电话给你,问问我的情况。一般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只是如果问起你怎么认识我的,你就说是在杭州的沙发客聚会上认识。反正我们都是沙发客,这样就没什么问题。我们要统一说法,免的出差错。”
“哦,好的。”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有点急。
“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不要太担心了,我知道你,你肯定会想很多。”
他还真的戳中了我的心思。我笑着答道:“好的,好的。不会想。”
“那我上班去了,爱你,我的美人。”
挂了电话,我选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喝着咖啡,看着来往的游客,沉浸于自己的想象世界中。
也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巧合,现在的我纯粹是个闲人,请一天假,没有任何的事情会来打扰我,不像以前,即使领导不打,办公室的官太也会问很多问题。虽然觉得轻松,但也觉得纳闷,甚至是郁闷。“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了吗?”我寻思着。但是这样的担心,很快就被快乐的事情冲击的无影无踪。五一假期的前一天,我的签证终于成功。假期后,我就可以去上海拿我的签证了。我急切地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罗霜。
“恭喜你。我觉得你好像终于动身去西天取经的感觉。”她握住我的手说。
“是的。虽然不知道前面的路如何,但是我还是挺激动的。”
“是啊!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
“嗯,今天请你吃饭。”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带上他的。”
“小徐?没问题。对哦,最近,我都没怎么关心你们的事情,是我的错。”
“哪里,看你老是那样纠结的样子,我也不敢在你面前说我们的事。”
“那现在说说给我听。”
“原来他是个富二代,老家是温州的,父母以前做生意的,现在都住上海,我们也定在六月双方的父母见个面。反正我要请我爸妈六月份还杭州玩的,就这样定下了日期。”
“啊!那太好了,刚好六月份,我不在,你爸妈他们就住我房间吧!我没事的。”
“先谢谢了,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我倒是很紧张呢!我们家这经济条件,哪能和他们家比啊,到时候会不会被嫌弃,还不知道呢!”
“我想不至于这么势力把?温州人也是穷苦出身,自己打拼出来的,他们应该不会有这个想法。”
“正是因为穷苦出身,才知道穷苦人家的孩子的难处,可能会介意的吧?”
“嗯,你怎么今天变的有这么多担心了呢?那个乐观开心的罗霜去哪儿了呢?”
“哎,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喜好小徐,你说万一是由于父母的问题而绷了,那我得多伤心啊?”
“现在的父母不像以前那样霸道了,也不会参与这么多了吧?”
“你没看电视里那么多的离婚都是由于父母从中做的梗?”
“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人家,在这个人情社会里,什么事都会牵扯到一大堆的人际关系和人情世故。“那就要看小徐的态度了。”
“他倒简单,实在不行,我们两个一起去美国,不回来气死他妈。”她的脸上着笑意。
“反正小徐爱你,就一切都解决了。”
“你觉得你这个理由真的能完全成立吗?”
我无语,紧紧握住她的手。相对默视,心里都在为对方和自己加油鼓劲。
“哦,下个月起,小徐要去华为了。”
“那岂不是更好?”
“收入有提高,应该会更累吧!你知道华为的加班文化的。”
“你们现在加班也挺多的啊?”
“说的也是,呵呵。”她的嘴角舒展开了很多,眼角眉也不再紧锁。
“哇,你们真是好事连连啊!”
“借你吉言,但愿都能成为好事。”
“今天的你不像往常的你。那个自信的你去哪儿了?”
“现在的你也是完全正常的你?”
一句话把我问住了。当我们还是孩提时,天真无邪,那个时候才是完全的我们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成功、喜悦、失败、打击等等接踪而来,构成了人生的阅历,有时候让我们变得放荡不羁,有时候会让我们变的沉迷寡言,有时候然我们会让我们认不清自我,有时候又会让我们陷进痛苦的回忆而不能自拔。在丰富多彩的人生里,不同阶段也许都会表现出不同的自我,而到底哪个是真正的自我呢?
我楼主她的肩膀,盯着电视机,任凭电视的画面在眼前跳动,我们沉默无语。
许久之后,我说:“后面几天的假期,你们有安排去哪儿玩吗?”
“现在假期里,哪敢出门啊?我还是把机会留给那些更忙的人吧!我就想好好待在家里,看看电视,睡睡觉,让自己做个不加班的人先。哈哈。”
“好的,有我在家里陪你,你就不会寂寞了。”
“嗯,明天小徐会带很多的菜过来。我们明天就在家里好好庆祝一下属于我们劳动人民自己的节日。”
“有道理。那我明天去买点酒过来,一醉方休。”我眯着眼睛看着她。
“我是两杯啤酒就会醉的。”
“不会吧?你们西北的女孩应该挺能喝的啊?”
“酒精和我无关。我爸爸是上海的知青,后来就留在我们那陕北不毛之地。我妈也是秀才之女,从小家教很严。结果后来我妈被打成最低的成分,结婚都没对象。后来我爸,来到我家,就这样过了日子,但是很长时间也没孩子,都被村里的人说死了。后来到35岁时才好不容易有了我。我虽是个女孩,但也算是给他们争了点气。”
“啊,原来你的家庭也是这么多难的。”
“我倒不算什么,就是苦了我爸妈他们。你知道,我们那里重男轻女非常厉害,现在才算有点改变了。”
“你是厉害的,读大学时,你们计算机系的有那么多奖学金可以拿,真是把我们嫉妒死了。”
“我也真的没想到,我能拿那么多的奖学金。你知道,我平时的家教和奖学金加起来,付我的学费,还有多余呢,我还往家里寄钱。”
“我听人说起过你,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
她捂住了我的嘴说:“打住。不过那个时候,我妈怀疑我在外面做坏事情,哈哈。他怎么也不相信会有那样的好事情。”
“我叫我的教授特意写了封信,她才相信。”
“纯洁善良的农家女。”
等待某件好事的来临,会让时间过的慢下来。假期过后,我照例去上班,与其说是上班,不如说是坐牢。但是,现在我也只能这样。
“签证办好了没?”小蒋悄悄地问。
我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顺利。她笑开了花,竖起了大拇指,而后埋头干活去了。其实她也是个办公室的闲人,一天的事情很少,如果是在民营企业早就被裁了。
那些官太,工作地比任何时候都更认真,我很是怀疑,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她们这么认真仔细地干活,而且现在从来也不提早走人了。纳闷让我产生了好奇,“难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在我们公司吗?”
我飞快地打开公司内部的网页,仔细地寻找每一条关于公司的消息,除了一些表彰或是领导来视察或是新产品发布之外,什么重要的信息也没有。
一天一天的就这样过去了,我像个多余的角色一样在办公室里耗着我的青春时光,连我自己都惊叹于自己的定力。
我慢慢地开始浏览器招聘网站来,但是相对于我来说,就业面已经比较窄了,女性,年龄偏大,未婚未孕,都是找工作的死穴。翻了一遍之后,心凉了半截,原来有辞职的信心也被打击的全无。现实的残酷,让我屈服。然而我心未死。
在煎熬中过了五月,六月来了,杭州的夏天也早已登门拜访。杭州的冬天最是阴冷,杭州的夏天同样最是闷而热。时常保持三十度的温度,又经常是阴雨绵绵。有时候是一个星期的连续下雨,雨一停温度就会跳高两度。
在阴雨连绵中等待着六月八号的到来。
但是,自己纳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六月一号,星期五,全公司所有的人都得到消息:公司聘请美国最大的咨询顾问公司做顾问,开始进行总公司的人员调查,并合并部门和人员调整。
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无疑是和我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六月四号,我赶紧找到人力资源部说明了我的情况。他们也只好说,这是公司的规定,他们无能为力,要不我赶紧先填个员工表格,然后改干嘛就干嘛去。我拿着表格,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走出门。突然又返回去问道:“那我这个表格填好了,交给谁?”“你可以放在你们部门,也可以直接交给你的上司,或是你们部门的负责人。”
我拖着沉重的双脚,走到办公室,匆匆填完表格。然后对着小蒋说:“这个就交给你了,我反正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了。到时候,这个表格该给谁就给谁吧!谢谢了。”我转头看了看几个官太,心里一切全都明白了,原来有人早就知道要有这事发生。
中午吃饭时,小蒋说:“文件上不是写着,最好不要有家人在同一个公司吗?还有夫妻最好有一个人要辞职或是换到不同的部门。”
我看着她,就知道她没有什么社会经验,说道:“这是给大家看看的,以前也搞过类似的,但是有关系的还都照样是留下来拿到最好的职位,家属都没动,只是不同的部门之间调动而已。你以为呢!”
她“哦”的一声继续吃饭,我也不知道那个“哦”的意思。我自己的心里如果五团乱麻在打结,难以解开。
接下去几天里,整个公司里讨论的唯一话题就是这个事情。每个人都对关切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情投注非常多的精力。但是由于离我要去丹麦的时间太近,虽然我也很担心,然而还是更关心去丹麦的事情,这个是关系到我的后半生和以后的幸福。对我来说,我更宁愿投入于我的对我更有意义的事,而现在最有意义的就是找到我的生活伴侣。
六月八号终于到来。我在昨天就做好交代:我对小蒋说,一有什么消息就在微信里告诉我。然后去了人事部做了报告,要请假一个月的事。自然得到的回答是不高兴的,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使我回来被开除,我也在所不惜。昨天晚上我对罗霜说:“好姐妹,你爸妈来了,千万不要犹豫,完全可以使用我的床,这样可以省去你很多事情,这点忙我肯定会帮的。”她非常敢接地说:“除了感谢,我还能说什么呢?”她有说了好多祝福的话,好像我以后不回来似的。“一个月后,我又回来了,傻瓜。”我提醒到。
我早早地就到了上海浦东机场,在美人鱼咖啡馆里,空耗着间。这个时候的我心情非常地冷静,因为我已经深信不疑,我们处于热恋中,心中很多防备和担心都卸下了。
值机,过安检,检查护照,一切都很顺利,我找到了登机口,安心地打开我的电脑,等待着登机时刻的来临。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哈喽,亲爱的,你已经在机场了吧?”
“嗯,是的。我早就到机场了,现在在登机口呢!”
“哈哈,典型的qian,早早就做好各种准备,没有后顾之忧。我刚被闹钟吵醒了,给你打个电话,让你安心地上飞机。”
“为什么这么早的闹钟?”
“让你安心啊!”
“哦哦,好的,谢谢。”
“昨天我辞职了,我本来想等你到了再告诉你的。”
我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为什么?”
“哈哈,不要担心,宝贝,我们不会饿死的,我还有存款的。”
“我不是担心,只是这个时候......”
“你放心,我也知道你单位的事情让你担心,但是我如果要找一份工作是很简单的事情,所以我们肯定不会饿死的。哈哈!”
“好吧,我想你肯定有自己的打算的。”
“你过来了,我想多陪陪你,我们一起出去走走玩玩,否则你一个人整天待在家里,你会很无聊的,到时候你会产生恐惧的心理反应。”
原来他基于考虑到这个问题了,还是挺贴心的,感觉到一阵贴心的温暖。
“真的是非常感谢,想的这么周到。”
“你今天好像怎么这么客气了呢?”
“我一直都很客气的。”
“我知道,可是今天的口气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想你了呗!”我有点撒娇道。
“哈哈哈哈,qian,我爱你。”
“我也爱你,你好继续睡觉了,这里马上要登机了。”
“好的,你到这里的时间是丹麦时间的下午六点半,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个晚饭,你就可以睡觉了,这样时差就会调的很快了,但愿那个时候你能睡着。”
“希望吧!那十一个小时候后见喽。”
“嗯,再见,我爱你。”
“再见,爱你。”
飞机准时起飞,起飞时有点颠簸,很快就升到高处平稳地飞行了。突然想起了迪克牛仔的那首歌曲《三万英尺》,不禁哼了起来。我终于也走出国门一次了,而且是这么遥远的北欧,我要好好看看童话王国的美景。回想着这几天,我在网络上查到的丹麦那些美丽漂亮的自然和人文景观,原始而古老的建筑,既简洁又现代更富有设计感的家居,都深深地吸引着我。以前,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会一个人去丹麦,更不要说是这样一种情况下去丹麦,人生的偶然有时候真的会不可思议。在这样兴奋地思想中,看看窗外的云层,我打开座位上的小屏幕,看起了电影。
即使看着电影,还是不能让我停止思考。漫长的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正式开始了。那里下了飞机会是什么样的状况呢?那边的海关会刁难我妈?他会准时地接到我妈?如果他不在,我该怎么办?我狠狠地打了两下我的额头,努力地把思绪拉回到电影情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