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没等林艳红反应过来,桐祭既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全身陷入困境……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碰她!”
桐祭悄悄踏进他们的房间,想去看一眼雪纺的睡颜,可没想到还没等触碰到她的脸颊便被一双大手拽开,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上,茫然的昂起头望着母亲。
“上学去!”
“哦……”扁了扁嘴,吸吸鼻子,从地上爬起,拍拍裤子上的灰尘,调整好书包带默默的走出房间,期间还依依不舍的朝房间中央的摇篮看几眼。
从母亲怀孕起她就不允许桐祭靠近她半步,雪纺出生后,她对雪纺无微不至的关怀令人嫉妒,因为她从来没有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过桐祭。
桐祭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他们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桐祭,所以经常会这样的猜测,是不是因为桐祭不够乖,没有好好学习,他们才会不喜欢桐祭。
于是桐祭尽桐祭最大的努力去看书。
当桐祭每次开心的拿着满分的试卷时,便会偷偷地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但是,他们总是发现不了桐祭这小小的举动,还是一如既往的眼中只有妹妹。
“好无聊……”桐祭蹲在路边拿手指不停的倒弄地面上大小不一的鹅卵石,揉揉左眼,打了个哈欠,时不时抬头朝路口的方向看一眼。
这几天雪纺好像在戒奶,经常在半夜没完没了的哭闹,搅得桐祭是一夜不眠,虽然有向爸爸提过意见说能不能等桐祭期末考完试再让她戒奶,这样桐祭就可以稍微休息一会了。
只可惜,母亲并没有同意。
虽然有些失落,但也不忍心看到母亲为了给雪纺喂奶半夜起床的辛苦,也许早点戒奶她就可以早点睡一个完整的觉了。
“桐祭!”终于,桐祭要等的那个人出现在了路口。
“你好慢!”站起身,微微皱了下眉毛,忍不住抱怨道。
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因为她手上拿着桐祭最爱吃的早餐。
“你下次起早一点不行吗?每次都踩着点到学校。”
小可怜挠挠头,“人家起床难。好困的就是不想起来!”
“好好好,就你有道理。”叹了一口气,夺过她手里拎着的杂粮饼咬了一大口,“嘿嘿,真好吃。”
小可怜嫌弃的从桐祭手里抢回她的早餐,想了一会又把它塞回桐祭手里,“这个给你吃吧,我去买包子吃。”
拿起手里的饼,满足的又咬了一口,桐祭从昨晚就没吃了,早上出门时只是按照惯例拿起桌上爸爸留给桐祭的一块钱,其实说实话,这也就仅仅只够买一个包子而已。
“那你能给我买瓶水吗?今天舞蹈比赛,我忘记带水杯了。”咬着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
其实并不是桐祭忘记带,而是昨晚被母亲摔坏了,他们没说给桐祭买新水杯,而桐祭也不敢主动开口要求。
吃完早餐,沿路买好需要买的东西,同桐祭预料的一样,桐祭跟小可怜是踩着点进了学校。
不过由于并不是上课,所以班主任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催促桐祭们快点回到座位。
比起家里,其实桐祭更喜欢待在学校里,因为这里有她的同学朋友,可以毫无顾忌的厚着脸皮骗吃骗喝,也不用害怕看到他们那嫌弃厌恶的眼神。
下午的舞蹈比赛,似乎并没有桐祭想象中的那么激烈,临近结束,桐祭站在颁奖台上从人群中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结束后,桐祭穿插在人群中,快速冲上了观众看台,在快靠近她时,桐祭又慢下脚步,一点一点的挪到她身侧,紧张的双手止不住的在裤腿上摩擦,“母亲……”那声音中带着紧张的颤音,同时又包含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她来看我比赛了,会不会觉得我很棒?会不会夸我好厉害?会不会过来抱住我?
然而,在她转身使桐祭看清她面部表情后,桐祭那点激动与兴奋便被失落取代。
那是一张盛满怒火的脸。
“对不起……”在与那双眼深沉冷冽的目光相遇的瞬间,吓得桐祭不受控制的低埋下脑袋。
她为什么要道歉?连她自己不知道……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些什么?
“我有没有说过不准你跳舞?”她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对不起……”桐祭只有这句话……
“还有,告诉你多少遍了,你能不能打扮的像个女孩子?”她伸出手指着桐祭这身行头,“你这些衣服鞋子别让桐祭再看见你穿了。”
她是想让我女孩子一些?她会给我买属于我自己的衣服吗?想到这,桐祭乖巧的点点头,“好!”
“回家!”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下了观众台。
桐祭从小可怜那拿过属于桐祭的书包,急冲冲的跑下看台,环顾四周找寻着母亲的身影,然后快步跑上前,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跟了很久很久……
路过小区的垃圾中转站时,桐祭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因为……眼前的垃圾桶里装满了色彩不一的衣服,那是桐祭的衣服……
看着前方她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母亲……”
前面的人没有回头,还在继续往前走。
桐祭还是站在原地不肯移动。
“你是腿断了吗?走那么慢!”见桐祭没有跟上,她在前面不满的催促道。
桐祭望着垃圾桶里的衣服,缓缓挪动步子。
她把她的衣服全扔了是为了给她买新的吗?想到这,桐祭不由的加快步伐。
我要穿小裙子了,我要留长头发了!
回到家中,母亲进门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回房,桐祭静静地站在门前,偷偷的向里面探着脑袋。
她摸了摸雪纺的脑袋,在其额头上落下一吻,桐祭眨眨眼,抬手在乱蓬蓬的短发抓了一把。
就在桐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时,母亲不带温度的声音突然从桐祭头顶响起,“头痒洗头去。”
桐祭吓得身子一抖,小心的昂起脖子望了她一眼,抿起唇,又朝房间的摇篮看了一眼,松开抓住门框的左手。
如果她对桐祭能有对雪纺一半温柔就好了。
“这个世界,一直有人在爱着你,永远。”
谁?
桐祭忽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