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七准备离开时,又瞟了几眼墙上的佛笑功,心里有些好奇,暗道:“也不知他们的法术是怎么修练的,要走也不急于一时,我且来看一看。”本着好奇,夜七便将那佛笑功的修行法门和方法阅览了一遍,暗道:“这海外人的法术果然与我们中土的法术大不相同,几乎可以说修行的法门几乎是对立的。我们的法术讲究天人合一,善假于物,巧夺天工,讲究吸取天地之灵气,万物之精华。而佛家的法术却更讲究自身的修行,反要斩断与外界的关系,达到忘我、无我、禅定参悟,以内修为主,强化心脉,内结舍利。”
夜七因刚读了几本佛经,有了些佛性,加上他本来悟性就极高,对这种新鲜的修行方法倒是极为认可,甚至觉得两者并不矛盾,甚至可以合二为一。于是开始认真的研读起佛笑功德心法来。那心法的第一句便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看上去像是一副对联,想是修行佛笑功首先要戒嗔怒,笑迎众生。”夜七将那心法来回读了数遍,便已牢记于心。再往后是一些图案,上面有四个大字是“移穴截脉”。
夜七看后心里一动:“穴位乃是人体最为柔弱之处,若在敌人攻击时,能够随意移动,的确能够很好的保护自己。至于‘截脉’应该和师姐的定身术有些类似。”再往后看,是一个人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名为“佛陀三十六式”,旁边还有“去病排毒”四个字。看到这里,夜七又惊又喜,暗道:“原来佛笑功还可以解毒。那我岂不是有救了?只不知这个竹枝香的毒它是否能解。”
正想着,又听见洞外传来脚步声。只听一人道:“那臭小子到底跑哪去了,怎么忽然间就找不到了。”正是鬼畜的声音。然后又听灯妖道:“这里就那么大,他逃不到哪里去。我想他一定是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了。”鬼畜道:“可是他到底躲哪去了?”灯妖冷冷的道:“不管他躲到哪里,我都要把他找出来。”夜七寻思:“原来他们还在找我,我此时若出去,一定逃不掉。反正不能出去,不如在这里练习一下佛笑功试试。我就从‘佛陀三十六式’练起,万一真的解了竹枝香的毒,那可真是造化了。”
这样想时,便将“佛陀三十六式”的姿势全部记下,按照上面的口诀一一练习。除了一套口诀,还有一套运气法门。归根结底,乃是六字气诀:唵、嘛、呢、叭、咪、吽。夜七想起当初学习固元功时也是六字气诀:嘘、呵、呼、呬、吹、嘻。当时权宫告诉他道:“吸则一气而已,呼者却又六气,以呵字治心气,以呼字知脾气,以呬字治肺气,以嘘字治肝气,以吹字治肾气,以嘻字知胆气。六气分主五脏六腑。”没想到这佛家法术也讲究这六字气诀,倒是与中土的法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夜七有了之前学习固元功的经验,学习起这佛陀三十六式来驾轻就熟,毫不费劲,没要多久便把这佛陀三十六式全部练熟。他心内暗自惊奇:“一念起帮自己打通了大周天,没想到对学习佛笑功这种内家法术来说,帮助竟是如此之大。以前自己对通不通大周天不以为然。现在看来是自己的见识浅了。”
夜七将佛陀三十六式练习了几遍,忽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看看手上的毒经,似乎真的变淡了很多。心中惊喜道:“这佛笑功果然神奇无比,我只是练习了一遍而已,便将内体的毒素化去了许多。若这般坚持练下去,要不了多久,自己体内的毒素就可以全部化去了。当真是天不绝人,自己被打入这妖魔横行的探幽谷中竟能碰上此等奇遇,倒也不枉此行。”
夜七小息片刻后继续苦练三十六式。忽然之间,他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若把修练佛陀三十六式的六字真言换成固元功六字诀来修练不知会怎样?”他素来胆大,又敢于尝试,这三十六式每一字对应一个字诀,对应一下也简单。心想只是尝试一下而已,不行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于是便真的把佛陀三十六式用固元功的六字气诀练习了一遍,这一练之下竟忽然多了许多心得,暗惊道:“天下的法术虽然流派多而繁杂,却也有许多想通之处。只要找到门径,便可以一点即透。”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他便决心要将佛笑功这种法术学全了,原本他只是想尝试一下佛陀三十六式这一部分是否真的能解毒。毕竟对这种海外传来的法术还是有所顾忌的,现在却把所有的疑点都打消了。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只是洞外的雾气尚未散去,灯妖和鬼畜也早已离去。然而此时的程夜七却迷上了佛笑功,再也不愿意离开。在洞内练习了一夜,不但不困不乏,反而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体内的毒素也已散去大半,进步之快,可谓一日千里,这除了要归功于程夜七天性聪颖以外,主要还是因为他之前学习过相近的法术固元功,而且自己本身的修行也已达到了极高的境界,所以才能烘炉撒雪,一点即悟,在极短的时间内练成了别人需要几十年才能修练成的功法。
佛笑功另外两部分是“长笑术”和“移穴截脉”,对程夜七来说最难练习的是“长笑术”。因为在练习长笑术之前,先要练习禅功。之前程夜七在观星山时,也曾每日练习“混元坐”和“先天桩”,前者只要是练习“凝神”,后者练习“聚气”,虽然与长笑术的禅功有着相似之处,但毕竟术理不同。口诀和心法也相去甚远。而且这种功法都要靠日积月累,并非短时间内就可练成。于是程夜七便想先学习那“移穴截脉”了。完全把整个佛笑功的次序倒过来练习了。
按照佛笑功的修习法门,应该先练习长笑术,达到一定的境界之后才能练习移穴截脉,最后才是佛陀三十六式。没想到对程夜七来说,最难的部分变成了最容易的,而最容易的部分又变成了最难的。其实,对于释门弟子来说,禅坐静修是每日必做的功课,就连入门弟子也会每日口诵佛经,枯坐参禅。然而程夜七就不一样了,他只是粗略的看了几本佛经,虽有所悟,但佛学是何等的精湛,又岂是一两日便能参悟的透?充其量还是算是一个门外汉,恐怕连入门的等级也未达到。所以说这一部分对他来说是最难的。
而释门弟子要练习“移穴截脉”和“佛陀三十六式”,必须先要达到极高的修为,还要有雄厚的法术做底子,若时机未到便强行苦修,必定会力不从心,甚至会走火入魔,危及生命。然而对程夜七来说,倒练却没有什么不妥。
接下来,他开始参悟移穴截脉,看了一下内练窍门,觉得也并不是特别难。因为他体内本来就有文慧和武慧两条智慧根,经过权宫和袁正的开发,已达到了“双根并茂”的状态,不管学习何种高深的法术,都要较常人容易许多。夜七暗思:“练习‘移穴’时需要内结舍利才可修行。而要内结舍利,则需要修练多年的禅功才可以达到。不如自己先练习‘截脉’。截脉术只需要将佛笑功德内劲由丹田发出,游走至泥丸宫,再压至‘商阳’和‘中冲’发出,打入对方的黄庭处。便可达到‘截脉滞流’的效果,让对方动弹不得。只是自己佛笑功的内劲不足,不如先有固元功的内劲打一下试试。”
这样想时,夜七便由固元功为基,练习了几次。第三次时已成功的将内劲打出。只是没有对人尝试过,不知道是否有效果。夜七又练习了十几次,熟练后决定练习长笑术。虽说禅功非朝夕可成,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禅功若成,内结舍利,方可练习‘移穴’和‘长笑术’。只是程夜七并不知道,很多释门弟子,修练几十年才能结出很小的舍利,天赋奇佳者也需要几年可成。如果程夜七知晓,定高山仰止,反不能静下心来修悟了。
夜七双盘而坐,体内气血流畅,心性澄明,渐入“忘我”、“无我”之境。不觉时光流逝,一天时间悄然而过。原来程夜七在打坐之中,并不曾察觉时光飞逝,甚至一天多没有进食,也不曾觉得饥饿。反而觉得气脉和畅,心情愉悦。
谷外,浓雾氤氤氲氲,妖魔互斗,尘沙滚滚。探幽谷内,弱肉强食,大妖魔食小妖魔,小妖魔吃比他更小的妖魔,如此层层相残,适者生存。每一天都有很多的生灵丧命,干戈不断。而程夜七所处的小小洞穴,似乎成了另外一个世界,在这妖魔横行的探幽谷内,是唯一的一方净土。
乱中求静,静者恒存。到了夜里,探幽谷里相对安静了许多。昼伏夜出的妖魔毕竟占少数。夜七盘了一天,也有些累了,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觉得口渴异常,以他的修为,十几天不吃食物倒也没什么,若不喝水就有些难熬了。走至洞口,见谷外风平浪静,便悄悄的跃了出去。天气已经放晴,只是浓雾尚未散去,透过谷内的雾气看向天空,隐约可见天空上的那一钩残月,和天边的那几颗明亮的星星。因为雾气大,那些光芒不甚明亮的星星就看不清了。
夜七听见远处溪水叮咚,小心翼翼的向溪边靠近。快到溪边时朦朦胧胧的看见有一只小狐狸在溪边饮水。看到程夜七,小狐狸受了惊,忙跛着腿逃去,刚跑没几步,便摔倒在地。原来它的腿被人打断了,刚刚受惊逃窜,又撕裂了伤口,故而摔倒在地,发出了几声“呜呜”的叫声。
夜七参悟佛理,有了慈悲之念,柔声道:“小狐狸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可以帮你。”小狐狸似乎听懂了程夜七的话,终于不叫了。但程夜七靠近时,它又害怕了起来。挣扎着要逃,然而伤口却疼痛难忍,几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夜七想起了刚刚学到的截脉术,便手作剑指,捻诀念咒,对着小狐狸一指,将内劲打出。虽然程夜七并不知道小动物的黄庭在哪里,但想这么小的动物应该击中任何地方都是有效果的。由于怕打伤了小狐狸,他只用了一成的功力。小狐狸被程夜七用内劲击中后果然动弹不得,只是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程夜七。夜七暗喜道:“原来用我固元功所发的劲力,也可以起到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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