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带着秦亦走向地下室。
“老四怎么把你派来了?”
秦亦顿了顿,嗫嚅:“他让我亲手杀了徐湛俙……”
楚淮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然后呢?”
“……我犹豫了,然后就碰过上了那两个人。”
楚淮闻言轻笑,道:“所以你觉得内疚?”
秦亦神情有些纠结:“是很内疚,但……也觉得松了口气。”
楚淮神色坦然:“因为没有真的杀人?”
秦亦没有回答。
两人来到地下室的门前,楚淮一边输着密码,一边问:“想看我杀人么?”
秦亦闻言瞳孔皱缩,一顺不顺地盯着楚淮。
“想的话就进来。”
徐湛佳两手被拷在墙壁上,身体坐在地上。劳把徐湛佳弄醒后就蹲在旁边不停地逗弄她,徐湛佳现在整个人都处于崩溃的状态。
见人进来,劳停下了动作,走上前一改之前的风情妖娆,严肃恭敬道:“三小姐,人已经醒了。”
楚淮点头,走上前去蹲下,勾起徐湛佳的脸。
徐湛佳一点力气也没有,虚睁着眼,出气比进气多。
“我知道……是你……”
楚淮看着她泪水满面的脸,几簇黑发贴在脸上,尽显狼狈。眼底灰蒙一片,如同枯木一般,黯然绝望。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秦亦走了进来。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8岁。”楚淮微笑,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理由是那个人送了我一条蛇,作为礼物。”
徐湛佳的睫毛几不可见地一颤。
身后的秦亦更是一惊。
楚淮的指尖顺着徐湛佳的脸慢慢滑下,声音漫漫仿佛墨黑深渊:“你比他更过分……”
一颗泪珠从发红的眼角落下,徐湛佳气若游丝:“不是我……”
楚淮松了手站起来,轻叹道:“是不是你有什么所谓呢?你和吴琮玉是一丘之貉,可惜你没她聪明有手段,所以只能一个人来背锅。”
楚淮抚上自己的右臂,眸色渐渐森冷:“更何况,你们让我留下了巨大的阴影,还有无法挽回的代价……我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真正的犯人,而是一个发泄对象……”
“……杀了我么?”
楚淮点头。
徐湛佳突然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癫狂,眼泪肆流。
整个地下室都回荡着这凄厉无比的笑声,秦亦无端打了个冷颤。
笑完后,徐湛佳抬起脸,面容犹如恶鬼般狰狞,声音尖利:“吴琮玉!杀了吴琮玉!杀了她!杀了她——”
一颗子弹正中眉心。
暗色的血液从洞窟中缓缓流下,徐湛佳睁大了眼,嘴角却慢慢勾起诡异的笑:“杀了她……”
身体和地面相撞,发出一声悲鸣。徐湛佳终于倒在了地上,可眼睛却还瞪着,真正的死不瞑目。
秦亦惊惧地看着这一幕,殷红的血和惨白的脸,强烈地刺激着他的神经。徐湛佳几乎要脱框的眼像根锥子一样,一下一下捅着他的心脏。
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他的面前。而他没有做任何的阻拦,只是静静地目睹她的死亡。
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啊!
胃酸阵阵翻涌,秦亦终于忍不住,奔到门口呕了起来。
楚淮将手枪交给劳,吩咐处理干净后走到秦亦身边。
看着蹲在地上呕得撕心裂肺的少年,楚淮心有不忍,却终究没说什么,只道了句“和方树回去吧”,便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