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珩两人进了自家后,斜对面住着的一户人家,也就是公主府的隔壁,有个锦衣玉袍的青年使劲儿眨了眨眼睛,语气犹疑的对着身边的属下道:“无言,本殿下是不是眼花了?怎么好像看见我媳妇儿了?”
黑袍青年木着一张脸摇了摇头,道:“殿下,您眼睛没花,但是,她还不是您媳妇,慎言!”
哪知此话一出,锦衣青年,也就是慕无暇,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慌慌张张的道:“怎么办?怎么办?本殿下如今形象有损,不好去见人呐!”
无言依旧木愣着一张脸,语气不带一丝儿情绪的起伏,回道:“殿下,您只是眼角儿有点儿红而已,想来那位并不会注意到这点。【】”
向来惜字如金的无言,为了让太子殿下稳住脚,愣是咬着牙说出了一大堆话来。
只可惜,慕无暇并没有注意到属下的牺牲,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抉择中。
黑袍青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沉默,太子殿下,可能是没救了,在那位面前,完全没了自我,要是当了陛下,只怕是个沉溺美色的昏君吧!
要是那位肯大发慈悲管一管,他家太子一定会当个爱民如子的明君的。
哎!可惜只能想一想了。
觉着无颜面对媳妇儿的慕无暇最后大道回了府,他没有想到,错过了这一次,未来又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人。
只可惜,现在的他不能预测未来。
而回到家中的云珩,无异于是给平静了太久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掀起了风波。
她的回来,总算冲淡了家中低沉的气氛。
因为还没来得及告诉这边,所以奇然他们,对此完全不知情。待发现自家主子进了家门口,才高兴地跟个二百五一样,震惊的不能自已。
如果主子是个汉子,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冲过去,给云珩的心口来上这么一拳,增加兄弟情谊。
云珩疾步走去,路过一脸呆滞的奇然时,出声提醒道:“再瞪,眼珠子都给你瞪出来了。”
奇然飞快的眨了眨眼,语气诧异而又惊喜,道:“主子?您真回来了?不走了?”
自从这渃临缺了主子带着他们闹事儿,咳咳,应该说是做事儿,就一点意思都没了,偏生奇然是个不怕事儿大的主儿,被迫安生了一年半载的,早就急不可耐的准备干事儿了。
“暂时不走了,我爹怎么样?大夫这么说?”云珩停住前进的步伐,语气透露着丝丝急切道。
一说到这个话题,就连奇然面上神色也黯然了不少,回道:“请了不少大夫,都说让我们准备后事,主子,是属下的错,没能及时发现他的病情加重了。”
“如今说这些都无用,我带了诸庾过来,等看完之后在说吧。”云珩皱了皱眉道。
提起诸庾这两个字,奇然眼神都亮了不少,望向主子的身后,才发现确实站着一个红衣少年。生死谷的谷主,医术有多么出神入化,他也见识过。如果是诸庾出手,想来主子的父亲该是有救了吧!
奇然顿时亲切的冲他笑了笑,道:“诸公子,只能拜托您出手相救了。”
诸庾回以一笑,都是见过面的熟人,打了招呼后,奇然便领着人进了云父住着的屋子。
门外的动静并不大,可对于病情加重,本就更加敏感的云父来说,很容易就会注意到这点。
云珩踏进房门时,正巧撞上了云父望过来的视线。
云父年纪大了,如今双鬓都白了,因为病痛而折磨的骨瘦如柴的身子,此时躺在榻上,看着分外心酸。
到底是养大这具身躯的人,云珩霎时间就湿了眼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阿爹,是女儿不孝,这么晚才回来。”
榻上的老者见到是女儿回来了,神色难免有些欣喜,只是说话时有些艰难,呼吸就跟那破旧的风箱一样,难受的很。
“过过来,爹爹不怪你,珩儿珩儿长成大姑娘啦!”云父强撑起身子,朝她笑着伸出了手。
平日里一向沉默寡言的云父,却在这时,展现了他最柔和的一面。
云珩起了身,对身后的诸庾道:“我爹就指望你了,诸庾!”
红衣少年神情淡漠的轻点下头,便朝着云父走了过去。
云珩也跟着起了身,先一步过去握住了云父的手,柔声解释道:“这位是诸大夫,生死谷的谷主,他医术高超,一定能医好您的,放心吧!”
榻上的云父紧握着她的手,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诸庾先是客气的冲云父道:“伯父,晚辈要替您把把脉,还请伸出手来。”
云珩立即将位置腾了出来,转而搬了把椅子坐在后边,她要亲眼看着,折磨云父的,究竟是什么病。
老者颤抖着伸出了手,诸庾坐下后,便全神贯注的把起脉来。
只不过他从进门就没多少表情,如今替人号脉,面上本就不多的表情,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云珩的一颗心被提了起来,她面上有些紧张,在诸庾收回手时,她连忙将身子挺得笔直。
医者是不会当着病人面前讨论病情的,因而此时的诸庾沉默了一晌后,便起身对云珩道:“你跟我出来一趟,有些药方子得让你去抓!”
云珩点点头,迅速跟着他走出了屋。
房门没有关上,所以诸庾走的远了些,才停下步子,对她说道:“伯父的病情很不乐观,若是晚回来一日,恐怕真的要准备后事了。”
云珩心下一惊,道:“如今呢?”
诸庾没有卖关子,直言相告道:“即便是我,也只能拖住一个月。换句话说,伯父最多还有一个月可活。”
云珩只觉如坠冰窖,目光有些许低落之色流露出来,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想起云刖年幼便丧父,向来情绪就敏感的孩子,得知这个消息后,究竟会有多难受,云珩都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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