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所乡村学校教学楼的楼顶上,在这里他们为期一个月的支教生活。而这个地方曾是中学时代许多回忆的地方。
“谢谢你的花!”铃兰听起来很开心。今天是铃兰的生日。
“生日快乐!”夜乔对着铃兰,很平静地说,他看着铃兰,这个人的身上体现不出一点世俗,反而是她简单素雅的精致一再吸引他,可是相处这么久后,他们两个人还是处于那种朦胧的关系。他有时候甚至想,只要铃兰说出在一起,他肯定会抛下所有,跟她在一起的。可是先说出这句话的人,为什么不是夜乔自己了。他自己的内心似乎还没有探求清楚。
“我们寻求另一半到底是为了什么?”
日子久了,一旦有了想念,有了依赖,自己再也无法挣脱出来,即使那种想念与依赖称不上爱。爱与很爱的感觉是要经历过很多事才能体会的。
铃兰似乎也觉察到一丝丝不合时宜的气氛。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摆弄着花,将快要坏掉的花瓣小心翼翼取下来。好一会儿她才冒出来一句:
“谢谢你!”
为什么总会出现这样的一个影子,她或许已经不是她自己了,仅仅是青涩年纪的一个符号,没有了下文;又或者是我们这样的人拿来墨守成规等待被爱的借口?
夏日还未到,这样的炙热的光阳打在墙壁上,打在眼前见着的一切事物,这样明晃晃的感觉,并不有多招人喜欢:
“这个未来的夏日,在热乎乎的空气里,每一个人会想些什么?会不会有某个相似的人或从容或无味的生活,和你一样做着相似的事,”夜乔隔着窗看着阳台外明亮的光,“这样的夏日是否可以蒸发某种单纯而起的情愫,是否能否因生活而荡然无存,坠入不可知的深寒。”
面对窗外快要沸腾的建筑、大树、一切,夜乔皱了一下眉,望向了天空。“‘选择跟喜欢的人在一起’与‘以未来为借口拒绝喜欢你的人’到底真正想过未来吗?”
有人说:如果那年,我们多对或者多错了两道题,那么现在会不会在不同的地方,认识完全不同的人,做着完全不同的事。但是高考的迷人之处,不应该是在于如愿以偿,而正应该是阴差阳错吗?
因为不论到哪儿,我们都将是同样的心情。只是在到一个目的地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会遇见谁,我们并不知道会用怎样的心情面对过去同样的心情。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样一个影子,又或者本就没有影子可言?
我们渐渐的懂得:若没有经历,怎么会有沉淀;如果没有共同经历,谈什么志趣相投,真心朋友;若没有共同经历,拿什么说可以相依相偎,甚至细水长流;若没有经历某种无法言说,从容淡定何以存在。而经历不应该就是要自己去创造吗?
原本我们并没有爱,这样的事只是后来才有的,我们大都以为对方会喜欢自己,并且一直抱着这个子虚乌有的影子去爱着,一朝不得便一日无味。于是我安慰自己,生命中,总会有一个人与你的生命生生相息,他总会知道你仅有的情愫,知道你突然站起身望向窗外的深邃。
可是可是可是只要我一想起你不知道我的故事和我突然想起你的心情,我总是感觉到失落,失落到推翻一切大道理。这一切都无法掩盖自己内心永在奢求的思念,躁动的心灵。
我看见美丽
就想起你
马不停蹄
隐约成谜
心若白云
衣袂飘飘
无非海角
无非天涯
若重演相似
非时日若谶
说错了的人
是否是认真
《无题》
趁着稍纵即逝的霞光,铃兰说到,
“还记得两年前在渤海湾畔也是如此的夕阳西下,如此的霞光,我曾问过你‘未来能带给我们什么吗?’”她顿了顿,“三年了,想不到时间真快,所以你到底想好你到底想要什么吗?”
图书馆被绿树掩映的门里走出一位穿着黑色裙子的女孩儿,抱着一本书,手里攒着一把黑色的长骨雨伞,这让夜乔想起了“blackgirl”,他现在才发现铃兰那样深刻的美丽。
“我觉得我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当一份爱开始之前,当两个人在一起之前,我们年轻的心似乎太过于寂寞,我们追求的不过是一个虚空的壳,或者一份虚荣心,我们并不懂生活的真谛,忘却了当下,忘却了要去珍惜,于是乎忘却了真的去爱。现在我们似乎还在处于那种不惦记却又无法忘记的阶段。”
铃兰嗤了一下鼻,她似乎觉得面前的人还没有理解情愫的真谛。大多数的寂寞的一方随时随地因为彼此的一个微笑而任由自己去将自己的心“假意”付出给彼或者此,自作多情,以为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可现实的结果却往往与之相悖,真正的美好的结局是两个人共同的结果。而这个基础最明显的标志就是看两个人在一起是否自然和谐。
“前些日子和一个儿时的玩伴聊天,我问她你相信还未成熟的爱情吗?似乎像是再被她质问,她已经慢慢融入了这个社会的大熔炉,’对于成长,我向来不会回避。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了?我知道这不是童话故事,也不是电视剧,也不是在过家家。为什么不多给彼此一点信任?’我先是一惊,然后又继续问她,哪是因为什么让你开始信任他,抑或相信你们的未来。她告诉我,’当我还存在少女情怀的时候,我希望他能像诗人一样给我很多甜蜜,后来我发现他的语文水平还没有我高,但他却却成了我一个人的“音乐家”,他的小提琴为我弹奏;他带我走过很多地方,直到我们长大,逐渐意识到一些问题,他总能从从容容地站在我身旁,陪我一起解决困难,分享喜悦,他的从从容容让我懂得他有能力,而且他引领着我在一同思考着,努力着,进步着。这样的他,我哪里不会信任,以后,年华易老,我不确定还会不会遇见,但我知道我现在将来能紧紧握住的就是他,就好像是我最大的财富,不是么?’后来我又问起她以后的打算,她的男朋友离她的家乡很远,但是似乎他们并没有多的在意,她说,他们共同的打算就是工作赚钱结婚。所以我疑惑了,我也想问你,我们到底懂爱情吗,那些对情愫熟视无睹无动于衷、自己却一无所有的人是否在亵渎爱情?”
说完这些,铃兰似乎也在期待着有一个人能在下雨的天不顾一切的来找她,她继续说道:
“生而为人最大的无奈是没有能力没有力量以致于不能去实现去保护去承诺。无能为力的时候去谈什么任何童话里的故事似乎都显得苍白,然而这么年级的我们,往往付出了最好的自己,却忘记了这个年龄同样重要的事情,但是,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一段话吗,’爱情是迷路的羔羊,终有一天会死去,但是羊儿走过的草地不是一年四季的绿吗?’”
校园里的银杏,因为偶尔风大还可以吹进几篇叶子落在脏兮兮的阳台,这儿的月亮总是很近很圆跑得很快,十分钟前他还在和铃兰散步。他想起了月寒,“月月年年,千里外,素光同”,年年月月纵然同样一片素光,又怎样了,只不过给寂寞添加几分惆怅!
“我想回去看看。”他不确定以后是否够坚定,不能?又怎么样了。我们的青春本不就是这样,时光流离一番后,就什么也释怀了。
铃兰没有看他,可是略显焦作又能听出点愤懑:“我并没有批判你的意思,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你也不懂你爱的是什么。你从来就没有用心付出过,你的内心只渴望别人对你好,或许就像你说的不信爱情。”
“用心付出?怎样的付出才叫用心付出,”他略带委屈。当他明白这个道理甚至有勇气去做一些事的时候,才能了解。但是但是,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晚了。
铃兰向前走了几步,驻了脚步:
“如果你让对方觉得你对她并没有特别的地方,那或许你一辈子也等不到。”
铃兰顿了顿,她突然开始不确定她所说的爱情到底是什么,过去的他似乎又很多美好又或许又有很多悲伤。“为什么不去找她?”
月亮依旧很近很圆跑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