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缘听罢却是摇摇头,强撑着要坐起来,床边的二人都要去扶她,却是盛世快了青一步。
青对盛世心有不满,但碍着唐缘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还不能呆在你这里,外面会乱套的,让我回去。”她说完就要下床,却被盛世摁住。
“我说了,你就在这里好生养着,其他的事情不必再去理会。”
“公子说笑话,这里我现在还待不得。”她想摆脱盛世的禁锢,无奈力不从心,只得看着盛世,带着满眼的祈求。
“你以后就呆在我身侧就好,我说过,要护你安稳,就一定说到做到,外面的事情,你不用再去想,好生养病,嗯?”他握住唐缘的手,还是依旧的冰凉,便握的更紧,想要将温度传给她。
“我自己的情况我心中有数,公子还是早早将我放走才好,否则再晚些就难收拾了。”她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和盛世谈判,只得将求助的目光转向青,“阿姐不能呆在这里,儿。”
青虽一向不待见盛世,可现在他所做的,也是自己想做的。
她想让唐缘好好的,再这样下去,结果只会越来越糟。
“阿姐,你就在这里养着,外面的事情交给我们去做就好,阿姐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安心养病,就这样就好。”
“儿,晚樱还在权誉那里,我不能呆在这里,盛世,儿,让我走,我要回去!”她想起晚樱的情况,已经没了强硬的气势,完全是在哀求两人。
“可是我不能没有阿姐。”儿咬咬牙,别过了头去。
“儿!”唐缘很是伤心,“盛世,我回去依旧可以好好的,回去才有晚樱在身边,有晚樱在我才可以养病,盛世你让我回去,让我回去行吗?”
“晚樱的事情我会派人去救她回来,阿,我说过了,你信我,就在这里养伤,没人伤的了你,我想看到一个没有任何伤病的你,我不想再看你伤痕很累的样子,阿,我说的你可都懂?听话,好吗?”他看着唐缘,希冀这人可以相信自己一次,眼中都在依稀闪着光芒。
“不,盛世你不能这样做,这样太冒险了,我要离开,让我走,让我走啊!”她拼尽全力的喊出来,想将盛世的手甩开。
“让你离开才是最冒险的事情!”盛世松开唐缘的手,将人抱在额怀里。
“阿,我能做到的,相信我,我可以。”
“我信你,正因为我信你才会选择你,是你不信我,盛世,是你不信我。”她在盛世的怀里挣扎,拼命的摇头,已经哭花了一张脸。
“阿姐,儿不能没有阿姐,所以阿姐就在这里,儿一定会给唐家报仇,我知道阿姐的本事,所以阿姐不用出去冒险,只需要在这里出谋划策就好,由我们呢,阿姐儿这次不能听你的话了。”青难以抑制自己,立刻扭头跑开。
竹子见状,连忙追了上去,随手带上了门,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盛世,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我的担子,我唐家的仇,我要自己报,你让我离开,让我离开好不好?求你了盛世,求你了。”她抵在盛世的肩头,泣不成声,“盛世,我本就是活不久的人,以前想着如何过好当下,如今只想让他们罪有应得。我生前就只剩下这一个愿望,就当是唐缘欠你的,来生做牛做马也还你,盛世,我究竟还要怎么做?”
“你知道吗,那日他们就死在了我面前,你知道那血打在身上有多冷吗?那个孩子,还不足五岁,死的时候,我连个怀抱都不能给她。她向我伸着手,嘴里还在喊着姑姑,可是我只能向前跑,我只能向前跑,跑过他们的尸体,只能跑。”
“盛世,他们都死了,但我连他们的尸体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唐家的血,把那夜的月亮都染红了,每一夜,我脑子都在重复那个画面,盛世,每一夜,每一夜啊,他们和我,都不得解脱,我像是活在地狱里,而唐青宦,你说我要如何对他?你说我要怎么做啊我明明知道他是个罪人,可我要让他死吗?我要和他一样吗?盛世,我要如何和你说清楚?不用管我,什么都不用管,我会让你登上皇位,而我死了也没关系,只要他们得到应得的惩罚,我不怕死,我一点都不怕死。”
“但你不能死!”盛世把人抱得紧紧的,仿若他只要稍稍松了手,这人就会立刻消失了一般。
“阿,你不能死。”他红着一双眼睛,手上的青筋暴起,“你不能有事,你若是死了,那我一定会闯进地狱把你带出来,阿,为何你不懂?”
为何你不懂,不懂你在我眼中,已经不是唐家女儿,亦不是仁弗小主。
你是我心中十分欢喜之人,是我日思夜想之人,可我若是告诉了你,你还能和现在一样在我身边吗?
阿,你的天下,可是有我?
“我母后,是宜阳人,明明是水养的,但你们宜阳的女子,性子好像都倔得很,阿,若是我执意不让你走,你会怎么做?以你的性子,你会做些什么?嗯?”
“那你强留在这里的唐缘,就只是个空壳罢了,或者说,她已经死了。”她答道。
“你是要做帝王的人,要把什么看得重,又能把什么说放就放,你都要掂量清楚,就比如唐缘,盛世,现在的我,要走在前面,而当我累了,我想慢一些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一定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盛世,你已经开了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就不能一错再错了。盛世,放手吧。”她冷冷的语气,和她身上的温度,都能随时将人给扔进刺骨深渊。
“好,我答应你放手。”
“但我也有个条件。”
本以为盛世终于要松口,可没想到他还有话说,她的这颗心,就又被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