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什么话呢?我怎么听不懂?”
“你耳后的青枝莲花纹,需要我替你画出来吗?唐娘子?”
唐缘立刻捂住了耳后,一脸警戒的看着众人,尤其是权誉,一副她此时只恨不得立刻砍了这人的样子。
演戏?她唐缘何时输过?
“阿你何必慌张,我昨日便知道了此事,若是想要害你,怎会留你的性命到今日?你如今好端端的躺在我家的床上,又担心什么呢?”权誉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嘶,”脚底上传来一阵痛楚,唐缘随手就把枕头扔给权誉,“你对我用刑了?”
一桑连忙安抚她的情绪,“县主如今可不能动,脚上若是留了疤,会出大事的。”
见她对权誉动手,弥香立刻就要拔剑,被权誉给拦下。
权誉抱着那个枕头,毫不在意的看着她,“那又如何?你欺君罔上,乃是反贼之女,用刑又如何呢阿,你的性命,如今可不值钱,即使先斩后奏,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权誉!”唐缘盛怒,“你想怎样,直说便是,我唐缘既进了你这府里,就没什么好怕的。”
“何必如此激动,一婵,给县主奉茶。”
听见权誉喊了自己,一直没反映过来的一婵迷迷糊糊的应了下来,转身就去端茶。
“你想做什么,直说吧。”
“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谈条件。”
“我如今什么处境我当然清楚,即使要谈条件,也得大人先说不是?”
“你觉得我会拿此事威胁你?”
“多好的机会,若是我,就绝不放过。”唐缘不进反退,静等权誉的话。
“那你觉得,你身上能有什么,值得我去握着你的把柄呢?”
“你觉得不值,那,你为何要一直留着我呢?”
二人一番周旋,各自都不言明。
一婵端来了茶,可唐缘刚喝了一口,脸色便有些不对。
“把茶端给我。”权誉见到唐缘明显已经开始苦着一张脸,一婵见二人的脸色此时都十分不好,心中怦怦的乱跳。
一桑把茶端给权誉,权誉也不避讳那是唐缘喝过的茶,直接尝了一口,感觉到不对,茶杯立刻被摔倒了地上。
摔出的茶沫溅到了一婵的脸上,她慌忙的跪下,不知所措。
“怎么,你们在宫内伺候主子的时候,也是端上这种隔夜的茶么?”
一婵身子颤抖着说不出话。
“你们就真觉得,如今出了宫伺候,以前的那些规矩就可以给忘了吗?都是从小入宫来学习伺候主子的,受过的礼仪教养比寻常百姓家的娘子都要好,在旁人眼里,你们也都算得上半个主子,可是不要觉得如今自己伺候的人在宫外面,就不把主子当主子看。”
“别忘了,你们的人是在宫外面,可是你们与皇家签得,可都是生死契。”
他拿出一条藏青色的薄绢细细的将手下的茶渍擦去,动作十分清贵,等擦完了手,那条绢巾也被他直接扔在了地上。
一婵两条腿都是在颤抖,她被唐缘的身份一时晃了心神,心里只想着若是宫内发现了此事,那县主若是死路一条,自己不也就不能活了,这才一时疏忽,把昨晚偷懒没倒掉的凉茶给端了上来,她实在不是有意为之,谁能想到,如今县主的身份暴露,大人还会如此偏袒于她?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有意的,还望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我恕罪?那看来还是不知道错在哪里。”
“啊,奴婢知错,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县主,县主恕罪,县主恕罪啊!”
唐缘看着这突来的插曲,并没有什么兴趣插手,“算了,去给我重新换一杯来,下去吧,我刚醒来,莫要再吵我了。”
她不耐烦的摆摆手,一婵又看向权誉,权誉不说话,便立刻爬了起来去给唐缘换茶。
等一婵走了,唐缘重新凝聚了心神,“大人还没说,要我做什么呢?留着我的命,总要有什么用处”
“好啊,既然你如此要求,那我就一定要想出什么事情来了。”
唐缘也懒得理他,分明就是心中有本明白账,偏要在这里装糊涂。
“你们都下去。”
权誉撤退了屋里的一桑和弥香,“顺便告诉一婵,那杯茶,今后她都不必再上了。”
唐缘没有说话,她现在要等权誉的答案。
她知道,权誉和唐家,绝对脱不了干系。
“你不是说,想要盛现宁的项上人头吗?”
“那当然,要不然我还留在这里干嘛呢?自然是要静待时机,让我唐家一雪前耻,谁该还些什么,一个都不能少。”她一张脸苍白无力,却在说起报仇时,脸上有了嗜血一般的红晕。
在梦里的事情,她就当作,已经请示了师父,她如今,可以入魔了。
哪怕不能回头,她也要奋不顾身的跳下去。
“所以你投进盛世的怀抱,以仁弗小主来交换盛现宁的命?”
“有何不可呢?单打独斗远不如团队作战来的痛快。”
“可是一条人命,我也能给你,你执意不要,那我也不强求。”
“可是阿,你我之间早已经不是商谈利益的关系,我留着你的性命,自然是不只是想要做些什么,如今又得知你玲珑山庄的身份,那我就更不能轻易松手了。”
“只是”
“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你唐家能制造最精良的武器,有人说唐家的一把剑抵得上一位受过细致培训的士兵,我们都以为,唐青宦是知道唐家的铸剑术,可他现在人不在了,那比他更懂铸剑术的人,就只有你了。而且,你是唐家唯一的女儿,你知道的,定会比他一个私生子要来的多。”
“你们既是想要铸剑之术,又为何要灭我唐家满门?怎么,连一入不得我唐家族谱之人的奸话,你们都相信?”
“那你可知道,灭你唐家满门,究竟是谁的意思呢?”
唐缘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在逆流,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不愿去想,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一片碎片就抵在了权誉的脖颈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