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三的性格,和他的母后一样,这么多年都是一副唯唯诺诺没有半分主见的样子,这种事情,倒真是不像他能干出来的。
可是这人,究竟是谁呢?就在身边的,心思缜密的人?
所以,今日在朝堂之上,他才会想借着这件事的由头,来去测探一下虚实。
很多事情,都不能只看表面,所以,他选择安沥作为副将,其实还有这一层的道理。
谁都有什么本事,如今也都该一一显现出来了。
“宣朕旨意,召景王,右丞,以及宝和县主,即刻入宫,商讨国事。”
知意在得知安昀被关了禁闭后,便辞了华年回宫去了。如今流芳园里,华年遣散了众人,只剩下她们主仆。
未相要重新带兵打仗的消息,人还未回来,便已经先传到了家中。
锦月那里的消息还不得知,但是华年这里,此时倒是很镇定。
她这两日在练习唇语,倒也不难,如今和柏芮正常交流不是问题,虽说小神医会来诊治,可是该准备的,还是要靠自己。
“主子,我们这样做,真的可以吗?”柏芮忧心忡忡,自从华年出事,她就寝食难安。晚上又时常梦到夫人临走时的画面。
“除却此路,我也到该怎么做,柏芮,如今这情况,就是你我也要争上一争,如若什么也不做,那就只能任人宰割。”
华年正在写信,但是在看柏芮说话时,只能先停下笔。
“主子,我相信您的选择,可若是,他给不了你想要的呢?这毕竟不是先皇还在的时候,主子你要什么有什么,如今这世道,有很多事情都无法说准。”
“我与他自幼相识,他的秉性我还是能摸准一些,我也从来不做无准备的事情,你放心,我不是有求于他,我和他,是利益相连罢了。”
“主子,我还是担心。”柏芮看着她这张绝美的容颜如今依旧是光彩熠熠,心中就忍不住的抽动,她本该享有世间最好,可如今却是很多事情不能如愿。
“好了,将这封信送给他,里面是我未华年的诚意,你送给他,以后的路,我们再细作打算,父亲离开皇城后,这皇城,就定会有一场大乱,你我都要为那做些准备。”
柏芮接过信,看着华年是在模仿相爷的笔迹来写,心下更是酸涩。
小时候,大娘子为了讨相爷的欢心,可以去模仿他的笔迹,去临摹他喜爱的画作,却始终得不到一声赞美和喜爱,甚至连回眸都是少有,后来夫人死了,华年烧掉了所有的字画,重新更正了自己的笔迹,如今,这旧时的书写又重新提起,味道,却是都变了。
娥皇郡主,也不再是那个事事皆不关心的冷淡仙子了。
白由于事出紧急,只得飞鸽传书,给唐缘留下了一封字迹潦草的书信。
那笔迹,倒是和晚樱写起草书来颇像。
他说要带自己离开,简单叙述了朝中情况,说是一个时辰,让她想办法在去宫内的路上溜走,自己便会派人在水安街上等着她。
唐缘笑笑,挥笔写了一个“不”字,想了想,还是给他又添上了另外几个字。
“你切事事留意,当心周遭,晏江一事,绝不简单,一旦有变,立刻投奔盛世。我自有办法,勿忧勿念。”
白看到这封信时,气的想拔剑,但冷静下来想想,把她带到晏江,未必有利,留在皇城,起码仲宁青不会不管她,只得算了,立刻策马前行。
一桑正在给唐缘的脚底上药,听到下人说宫里要让唐缘进宫去,恼的想摔了手里的药碗。
“你急什么,又不是什么坏事,我去一趟就回来了。”唐缘好笑的看着她。
“小主的脚都伤城这个样子了,还有召您过去,这要是连您的脚也废了,奴婢以后找谁说理去。”
唐缘被她逗笑了,“你看你,原来也是个急性子,老话常说,万物皆有两面,福祸常是双至,我的脚伤了,但未必就是坏事,上几天药就好了,你有何必生气?”
“主子说什么都对,可是我还是信不过大人,他要是把您的事情给抖露出来,那您今日还能活着回来吗?”
“这一点,你大可以信他,我俩之间说的任何交易都是作数的,他要是敢抖露我的身份,那我也绝不会让他好过。你不放心,随我一同去就好。”
一桑正有此意,便不再说话替唐缘换上要进宫的衣服。
“对了,一婵怎么样了?”
想起一婵,一桑略有愁云道,“大人让她从打扫的粗活开始干起,说再给您支配两个能干的丫鬟,让一婵先好好学学如何伺候主子。”
权誉的人她可不敢要,“等下差个人把一婵带出来,就说我点名只要一婵伺候,其他人谁都别想进我的屋子。让一婵回来就是。”
一桑点点头,比起权誉派来的新人,好歹一婵比她们还稍稍靠谱些。
等给她换好衣服,便有老嬷嬷过来背着唐缘上轿,素来只有新嫁娘才会让嬷嬷背着上下轿,可如今唐缘脚上了,也只有这一个法子。
为了不让太过丢人,嬷嬷还特意找了绢巾给她戴上。
可是她这副模样权誉见了,却还是没忍住打趣她,“远远的看,我还以为是哪个新嫁娘,你这副模样,除了差了样红色,还真是十分相像。”
唐缘懒得理他,自己如今的样子还不是拜他所赐?一会儿就要见到盛现宁,她才不想再和权誉动气。
晏江的洪灾,淮城三处的起反,和权誉应该脱不了干系。这样一下子就乱了大央的东南方向,其实就是在剥离盛现宁的手脚。他和盛世究竟在素甘园内商谈了什么而不告诉自己,她一定会弄清楚。
将未相支去了晏江,盛现宁的身边起码少了一员大将,而且白也去了晏江,禁卫营此时还没有头领,他们嘴上说的,是城内还有权誉坐镇,不必担心新玉的来访。即使出现什么事情,好像有权誉在这里就可以将心放实。
可是最该担心的,就是权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