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姥姥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封零的床上,封零揉揉眼,睁开大大的眼泪,猛地跑下床,看到舅舅在大厅穿鞋子,准备出门。
“舅舅!”
白浩宸寻着声音的来源,望了去。
封零蹬蹬蹬的跑下楼,“舅舅,周末你也这么忙床?”
白浩宸没有说话皱皱眉,两步靠近了封零,一把抱起封零走向沙发上放下。
“不许光着脚。”将宽大的手抚上丫头冰凉的脚。封零像是惊吓的小鹿,条件反射的想缩回脚,但失败了。
佣人看着自家少爷半跪在沙发旁,双手来回搓着封零的脚丫,谁都没敢去打扰。
“以后要穿鞋,舅舅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晚些回来。”白浩宸捂热了丫头的双脚,走了。
留下在沙发发呆的封零,长发很好的遮掩了女孩通红的脸。
白歆歆慢慢的走了下来,“李婶,可以开饭了吗?”
“马上马上。”
“哎,你陪我去趟医院。”白歆歆坐到封零旁边,很不耐烦的说着。
“阿,我?”
“就是你。”
“为什么。”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
“………”
封零还是害怕眼前这个凶女人。
封零很少来医院,感冒了发烧了,都是请的霍时楠。
来到医院,就看见被一群小护士们围着的霍时楠,没找到这个叔叔受欢迎,怪不得要给舅舅介绍女朋友。
“楠哥哥。”白歆歆叫的那个甜,甜到旁边默默站着的封零有点牙疼。
“歆歆,你来了。”听见白歆歆声音拨开人群来到她俩旁边。
“封零也来了?”
“时楠叔叔好。”封零雷打不动的叫着叔叔,这让霍时楠很不高兴。
“叫哥哥!”
封零吐吐舌头,并没有再搭话。
“楠哥哥,带我过去吧。”
“封零也要去?”霍时楠笑着问白歆歆,白浩宸还是不想封零接触老太太。
“你就别管了,没事的。”
霍时楠和白歆歆走了几步,转头看着封零原封不动。
“走啊!”白歆歆有点想打人。
“你们要带我去哪?”
白歆歆嘲笑了下封零,这个蠢丫头,好人坏人也分不清,以后留在哥身边,真是个麻烦。
“走,不会吃了你!”
他们来到一间vip的icu房前。“我就不去了,还有一大推事。”
“麻烦楠哥哥了。”
白歆歆轻轻的推开病房门,一把把封零拉了进来。
病房什么都是白色的,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柜子,白色的床单,白色虽能代表干净、整洁。但此时,这个房间充满了冰凉,寂寞。
病房上躺着带着气管的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很瘦,脸色苍白,两鬓出现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白发。
“妈…”白歆歆轻声的叫着。终于鼓起勇气来看这个所谓的母亲了。
封零惊讶地看着床上连呼吸都困难的中年女人,这个是白歆歆的妈妈,也就是……舅舅的妈妈。
中年女人艰难的从被褥里伸出看似瘦骨如柴的胳膊,白歆歆连忙伸出手牵上。
“妈妈…”
“你来了…”
“嗯……”
“这个是……”
“封零。我给你带来了。”
“真是个水灵的丫头。”
被夸奖的女孩怔怔的看着床上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她的姥姥吗?
自己还有个姥姥?
她为何从不知道。
“你哥哥还是没来吗?”
“妈妈…对不起,我劝了哥哥。”白歆歆略带着伤心的语气说着。
“看来还是在恨我。”中年女人艰难的笑了笑,还在强撑。
“妈妈,你要专心治疗,我明天要回美国了。”
中年女人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女儿。她这一生最失败的是婚姻,和家庭。
到最后,连陪伴的人都没有。实在是可怜。
年轻的自私,谋利,让她失去了一生中最最重要的东西。
“妈妈,我没有办法,我必须得回去了。”白歆歆强忍着泪水,紧紧的握着妈妈的手。
“歆歆,不打紧。你来看妈妈,妈妈就已经很高兴了。妈妈也不奢求什么了。”
“不过…封零…”
被点名后有点不知所措了,慢慢的靠近这个让她觉得可怜的姥姥。
“我生宸宸的时候,难产。生歆歆的时候,高龄。两个都是我拼了老命努力坚持下来的。但在他们童年的时候,没有给好的生活。导致我的孩子都很恨我。”
白歆的听着这些话,终于眼泪止不住了。像大豆一样,拍打着地板。
“你也是我外孙女,我有一事相求。”
封零很惊讶,什么事,会找到她?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能帮她做什么?
“什么事?”封零颤抖的声音连着身体也在颤抖。
“看见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到我快死的时候,你帮我,把我的儿子带来我面前,让我看他最后一面。”眼泪顺着脸颊,弄湿了枕巾。
“妈!你又在胡说什么?”听不了这些话的女儿,在旁想阻止妈妈这个想法。
“我的身体,我知道。”
中年女人试着去抓封零垂在裤边的小手,看到她没有挣扎,欣慰的笑了笑。
“能帮姥姥这个忙吗?”
封零点点头。
“谢谢你。”中年女人的泪水止不住的一直流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姥姥吃一口吐一口。白歆歆急了,去找霍时楠,封零也跟了去,霍时楠也只是摇摇头,吩咐责任护士,给老太太输点营养液。
“小姨,姥姥这是什么病?”
“食管癌。”
怪不得吃不下东西,看着真让封零难受,人生的生和死,都是让人难释怀的事情。
“这是家族史遗传病。”
封零猛地抬头,惊恐的看向白歆歆。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和我哥哥都有得这个病的几率。”
“不……不会的。”舅舅是不会得这个可怕的病,她不想看到舅舅吃不下东西的一天,她一点都不想。
“这又不是你说了算,你笃定什么?”
封零低头。
“所以说,趁着我哥还在世,好好珍惜我哥对你的好。”
“舅舅是不会离开我的。”
“切,小屁孩。你就是累赘,早点离开我哥。我哥才能过的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