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捞不上来是不行的,虽然已经打捞上来九具,我们完全可以推辞说:“剩下一具找不到了。”
用这样的话来搪塞是完全可以的,但正因为这湖底的事十分异常,才是个锻炼的机会。
白夜这次下水时间持续了四个小时,等他再上岸的时候,人工湖周围已经彻底没人了,就连灯都关了。
此时的白夜上来不住的喘气,也不管什么东西,全都大口的塞进嘴里嚼。
还好我有自知之明,从一开始就把酒什么的全都留给他,这家伙上来胡吃海塞,我都没吃上两口呢,都给他一个人解决掉了。
等他自己吃饱喝足,也不觉得冷了之后,白夜才对我说起道:“湖底没有尸体,只有一个洞。“
“一个洞?”听到他的话,我诧异了下。
“洞是漆黑的,冰冷都是从洞里透出来的。”
“你没进去吧?”我看向白夜,问了他一句。
“太冷,我有预感,不能进去。”白夜说完,随后补了一句:“不下去了,明天,交差吧。”
他说完以后,我点了点头。
我们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两人倒头就睡,也懒得顾忌其他事情了。
大约是早上十点多的时候,老吴打来了电话:“封师傅,我们老板来视察了,要见你们,给你们道谢呢。”
我赶紧叫了白夜,这家伙一听说有钱收,立即就去卫生间抹了一把脸,出奇的今天面膜都没贴了。
打车直奔目的地,我连自己旷工没上班都懒得管了,一路到了锦绣城。
此时在人工湖外围的公园前,地产老板杨总正戴着安全帽,远远地看着前方施工的两栋楼房,在听几个工头汇报项目进度呢。
我们站在旁边登了下,他们把事情谈完,杨总走过来,老吴顿时眉开眼笑的介绍道:“杨总,这位是封师傅,这位是白师傅。”
老吴给我们使了个眼色,我随即领悟,伸手过去,但这个杨总并不打算跟我握手,而是把手一缩,揣回兜里。
老吴尴尬的笑了笑,赶紧打圆场:“杨总,九具尸体都捞上来了。”
“不是十具尸体吗?还有一具怎么没捞上来?”杨总说到这儿,回看了我一眼:“封师傅,当时承诺的是十具尸体全部打捞上来,现在才九具,这捞尸都要打折的话,那给你们的劳务费也就只有打折了。”
听到他这话,我强装着笑了笑:“杨总,您也知道,这尸体不是百分之百保证就能捞上来的,我们捞上来了九具,还剩下一具……实在找不到。”
“你们下水去找了么?”杨总忽然问。
我刚想说去找了,但一想白夜的身份可不能暴露,只得跟他说道:“还没,但我们用拘役鬼神的办法……”
“拘役鬼神?那是迷信!”杨总一偏头,立即换上一副教导主任的口吻,对我跟白夜训教起来:“这些东西你们怎么能信呢?我们这个世界都是无神论的,哪里来的什么怪力乱神?你们不能把没完成的事就推给鬼神这种虚幻的东西吧?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你们这么着摆明着就是为自己捞不上尸体来找借口!”
“可……杨总,我们捞上来九具了,你说我们怪力乱神是坑蒙拐骗,那之前没下水,拘出水面的那九具尸体怎么算呢?”
“这……”杨总一时语塞,立即咳嗽一声:“总之你们有一具尸体没按承诺打捞上来,九具尸体,就给你们四万块吧,老吴,带他们领钱走人。”
“杨总……这……”老吴大概也没想到这个杨老板会这么做,刚想为我们说话,但这个杨总假装咳嗽一声,老吴也只能把话咽进肚子里。
可他帮不了我们,我自己得争取吧。
我当即辩解道:“杨总,当初说好的,一具尸体一万块,您这……有点儿不地道吧?”
“可这不是你们的责任么?尸体捞不全,说实话,财务那边结账也困难,要不……你们自己带设备再打捞打捞?什么时候第十具尸体捞起来了,我再给你们结账?”此时的杨总眉毛一挑,转过身去默默吐了个烟圈,又转过身来。
如果只看背影不看脸的话,还真是有几分潇洒劲儿。
问题是,这么个混蛋,急着用你的时候拿你当爷爷,等到事情快办完的时候,又拿你当孙子,连钱都不想掏,各种借口搪塞。遇着这么个混账老板也是倒霉。
两边这就僵持不下了,反正这个杨总脸厚,无论你怎么跟他讲理他都有一套说辞。
我跟白夜两个真是没他一个人能说,一看把我们忽悠的差不多了,这个杨总对我跟白夜两人说道:“两位师傅,你们就先回去准备潜水设备打捞吧,等第十具尸体上来一起结账,不然……我们不好办呐。”
老吴这时候面露难色,终于忍不住说起话来:“杨总,那……还是给他们先结四万吧,你看咋样?”
“老吴啊,财务上的事情你不知道,这个有点麻烦的。”杨总说着话,狠狠瞥了老吴一眼,吓的他干脆都不敢说话。
眼见这一具尸体一万块,他自己开的价码儿被砍到四万,四万也就不说了,他一步步拉你入套,直接就给吞了。
这哪有白干活不给钱的道理?
白夜一直站在边上没说话,这会儿一见对方狐狸尾巴露出来,上前一步,发问道:“就是说,这钱,我们拿不到?”
“不不不,白师傅你误会了,这钱你们肯定要拿到,不过嘛,在此之前你们要找到第十具尸体,你们既然是捞尸的,你们就自己负责下水把尸体捞上来,十具尸体都到了,我就结账,咋样?”
杨总说完,还从兜里取出一沓相片来,递给我们:“这就是那十个人的资料,其中九个找回来了,还有一个,你们就算拿照片下水对比都行,只要找到长的跟照片上一样,我们绝对立马给你们结账。”
去你大爷的!
还找到尸体跟照片是长的一样,尸体在水里这么多天早就开始腐烂了,谁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我当场就要发作,但白夜竟然先我一步,逼近到杨总面前:“真的,拿不到吗?”
“怎么?白师傅,咱们还是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比较好。”杨总向后退了两步,一招手,身边四个膀大腰圆,穿着西装的保镖已经站成一排,挡在了他面前。
老吴赶紧来当和事佬,悄悄劝我们道:“两位师傅,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完了再给你们说说话?杨总这人可不好惹,势力也大,在咱们县城到市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
“砰”
老吴的话还没说完,保镖群里最壮的那个已经被白夜拍到墙上去了,他上去单手掐住杨总的脖子,竟然把他整个身体提到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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