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岁。我乍一听到都觉得有些恐怖。
姚贝贝哼出声:“你当你还是十八一支花?我儿子都快谈恋爱了……”
挂完电话,揉揉头。
我果真是33了。以前还大言不惭这地球绕太阳转几圈与我有毛关系。可一旦有人赤裸裸地扒开给你看,到底还是忐忑不安,毛骨悚然。
而这一切,万恶的源头,不过是我和这个年纪大多数女人不一样——我还没嫁人而已。
搬来这小区三年,只见过三场雪,一年一次,一次比一次大。
柳絮一般的雪纷纷扬扬、漫天飞舞。平日熟悉至极的那些梧桐树、丁香树、白桦树,包括那些拐角处的垃圾桶,银装素裹下,竟都有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我哼着歌按十号楼层,却不想竟有只手先了我一步按下去。
我的食指盖在一食指上,似是被烫了一般。条件反射地望过去。
我眼睛一亮,美色哦。
他冲我一笑,飞扬漆黑的眉毛,黑琥珀一样的眼睛,露出洁白整齐的牙。
他顺势又按下十一号。
我抑制住要吹口哨的冲动。
冲动之下鄙视自己:苏衣,你已不是十八,还这般好色,若是你再年少不更事点,估计孩子也有他这般大。
孤零零从电梯出来。像我这般一个人出门一个人回家,在这调色板般的大都市,还不是比比皆是。
明天又是周一例会,主题便是下下周一的圣诞派对。好几套方案被自己改来改去,总觉得还是没有新意,正抓着头发纠结,很意外的,门铃竟突然响了。
瞄瞄时间,已是十一点半。这个点,谁还会来我这里串门?
走到门前,脑海里突然浮现起网络新闻里报道过的一篇篇神马冒充送快递的入室抢劫案,神马冒充各种维修工或是保安的杀人劫色……
我瞬间便放轻动作,屏住呼吸凑在猫眼里仔细瞅了瞅……
咦——
我将门一把拉开,透过橘色镜片,看着眼前这位枚美色。
“嗨!我想问……你有没有听到一种奇怪诡异的声音?”美色笑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犹豫道。
“奇怪的声音?神马声音?”我上前一步,穿着拖鞋的自己,仰视。
他一愣,轻轻一笑。
“就是……就是那种,晚上天花板上经常莫名其妙传来像是硬币或是玻璃珠掉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
“你听到了?”
“嗯。”
“没准就是你楼上有小孩丢着硬币逗你玩呢?”
“貌似不是。”美色摇头,“我去楼上问过了,住着一位工程师,他说他没那个闲工夫。”
“然后呢?”我偏头问。
“然后我想问,住在我房间下面的你是否也有听到。”他扬扬眉毛,似乎又是想笑。
“没有。”
“那好吧,打搅了。晚安。”他笑笑,摆摆手,将手插进兜里离去。
我暗暗吹了个口哨。
晚上睡觉前我拉开窗帘看了看,不无担心明日会不会又堵车,一想到又要提早半个小时起床,便好像要掉我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