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一起的人都死了,为什么他不会死?”那个男人也抬头看着她。
男人也长着一张俊美的容颜,雍容华贵,此时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女人笑了。
“荣王爷,就算所有的人都死了,他也不会死,因为,那是我儿子。”
是的,这个男人正是荣王爷,而说话的这个女人则是段利的亲生母亲,梅氏。
她没有姓名,只是喜欢梅花,便起了这个名字,后来跟了荣王爷,便用了这梅字为姓。
荣王爷神情不变。
“我来只是告诉你这件事,信不信由你。”顿了下又道,“我多次派人去寻他,都没有消息,如今天寒地冻,他伤的又那么重,活不了了。”
女人依然笑着。
“我相信他会活着的。”
“我不和你争这个。你放心,即使他死了,我答应你的事也会做到。”
“将我囚禁在这里直到死吗?”女人语气带着轻轻的自嘲。
荣王爷淡淡地道。
“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你以为你出去就会过得很好?”
“你想说我出去就会回到以前?”女人笑出了声,“你知道的,我并不在意以前的日子,比起其他的女人,我过的还不错的,不然你又怎么会叫我生下了我的儿子?”
荣王爷皱了下眉。
女人继续道。
“荣王爷,你知道,我的儿子有多恨我把他生下来,我却不能告诉他,我不想生下他,是他的父亲逼我生的。”
“如今他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不,他没死,就算这世上的人死光了,他也不会死。你不说他帮你找到了白玉京,找到了神仙之地,还带回了地图吗?那他又怎么会死?见过神仙的人福大命大造化大,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死!”
说着将手中的茶盏直接朝着荣王爷的面门砸去。
荣王爷抬手轻轻一挥,就将茶盏荡开了,啪的一声,茶盏摔为粉碎。
接着,一个小丫头快步进来,迅速地将地上的茶盏碎片收拾干净,又迅速地退下了。
“看在你伤心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决不许有下次。”荣王爷重重地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女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轻声问道。
“你敢去吗?”
荣王爷脚步一顿。
“那么多人都死了,就算你知道神仙之地,你敢去吗?”
荣王爷默然了下,忽而笑了起来。
“哈哈!你这是希望我去了就死在那里吗?叫你失望了,我不会死的,就算你儿子死了,我都不会死。”说完大步离开。
再次传来啪的一声响声,另一个茶盏在他的身后碎了。
这次他却没有停留质问,而是径直离开了。
女人摔完了茶盏,偏头看向琉璃外的梅林,轻喃地道。
“我儿子不会死……还不到他死的时候,他怎么可以死!”
……
荣王爷一路未停,下了山坐上他的车架,吩咐道。
“去宫里。”
当日,皇帝下旨嘉奖荣王爷献白玉京地图有功,赏赐若干,并命荣王爷带人前往神仙之地,确定真伪。
荣王爷领命,次日动身前往,一同前往的还有皇帝贴身近侍,和几位大臣和几位皇亲。
这件事并没有公开,只是上层一些权贵知情。
端王府。
端王爷和幕僚说着话。
“他明知道去的人都死了,怎么还要自己去?他又不是傻子,这是我最弄不明白的。”
“王爷,或许他找到了克制神仙之地的办法?”
“你觉得神仙之地还能克制,要是能克制,那还算是神仙之地吗?”端王爷反问道。
“王爷,在下是不相信世上有神仙的,不管是白玉京,还是神仙之地,不过都是说辞。”那个幕僚坦然地回答道。
在谈论大事上,端王爷一向接纳各种言论,不会因为意见不合而责怪。
“我倒是觉得,那个外室子去的地方,不是什么神仙之地,是地狱还差不多。神仙之地,那是美好的地方,可你看看回来的那些人,成了什么鬼样子。这倒也是次要的,还都死了,要是这样都是神仙之地,那不去也罢。”
端王爷点点头。
“刘先生说的有理,可是我想荣王爷禀报父皇的时候,不敢隐瞒这些,那为何父皇还是要他带人去呢?”
“皇上说要证明真伪,这说明皇上也是不相信的。叫荣王爷去,我想是试探吧?”那个刘先生犹疑了下道。
“试探?”端王爷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心思却转到了别处。
其实他也不相信世上有神仙之地的,更不相信那个什么白玉京的传说,只是皇上很热衷追求这个,更因为长生不死,这个诱惑太大了,大的即使他不相信也希望是真的。
当他听说了段利带回了神仙之地的地图,也很震惊。
好在,段利那些人回来样子都变得很特殊,想瞒都瞒不住,叫他得知,去的人死了多半,回来的人也陆续死去,只剩下个段利,虽然死不见尸,可也生不见人,而那个样子看上去时日不多。
这并非是一个人这么说,而是那些太医都这么说。
他知道荣王爷会禀报皇上的,这件事根本瞒不住,他奇怪的是皇上的态度,为何知道了还要去,还把荣王爷派去,如果是试探,这试探的目的叫人发寒啊。
更发寒的是,荣王爷不明白吗,明白还要去,这是要干什么?
幕僚们自然也都想到了,都有些紧张。
“王爷,事关重大,不可不防!”
“怎么防?”端王爷苦笑,“父皇还在,他又是奉命出京,明面上我们的势力都差不多,暗中却不清楚。”
“那个外室子死了,他不是有属下吗,抓几个问问。”
“这些年来抓的还少吗,可问来问去全是那些,你们相信,荣王爷会将暗中全部交给那个外室子?”
“难道他连外室子都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另一个幕僚道,“这样简单的道理荣王爷不会不知道。”
其他幕僚点点头,刘先生不甘心地道。
“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
“当然不是。”荣王爷道,“我们至少要弄清楚他要干什么。”
“王爷说的有理。”
幕僚们都点头称是。
此时段玉在书房也和高清谈论着荣王爷出京的事。
“看来那家伙真的死了?”高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