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里面,我已经将周围比较有名气的地方都去过了。
可能是我遇到的人都比较好说话吧,有几个寺庙甚至都允许我,在佛门大厅里面渡过最难熬的时刻。
这些根本就没有一点作用,丝毫都不能缓解我的疼痛。
甚至还有一个寺庙组织了所有的僧人,围绕成一个大圈,不间歇的对着我诵经文,还是没有一点作用。
疼痛在逐渐消磨着我的意志,消磨我的斗志。
仿佛我下一秒钟就会死亡一般。
从小的时候,父亲就曾经告诉过我,男人,是一个打不垮的山,是一个可以头顶天脚踏地的人。
越是沉重的打击,就越能唤起我对这种疼痛的反抗心理。
我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奔驰在高速公路上。
昨天有一个老僧跟我说过,他们的经文大部分都是用来度化怨气的,我这种鬼蛆虫已经超过了怨气的存在。
因为已经跟我的灵魂融合一体,所以说,相互之间已经很难再分彼此。
度化鬼蛆虫的时候,经文也会同时将我的灵魂度化,简单说,就是让我跟蛆虫同归于尽,一起被经文慢慢的消磨掉。
这个我绝对是不愿意,我要的是活下去,而不是跟这个鬼蛆虫一起被度化。
老僧当然也看出了我的意愿,最后告诉了我这么一个地址。
说这里有个邋遢的老道士,是他的一个朋友,据说对抓鬼很有一套,只不过这个道士有时候会出去云游,经常三五天不在道观里面。
我在他们的经文中渡过了一个疼痛几乎要死的凌晨五分钟,然后就驾车直奔这个地址。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才刚刚来到这里。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周围全是山脉,而且山上全是绿葱葱的草木,空气异常的好。
在帝都这个繁华的大都市,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
车辆可以直接开到山顶,在山顶的最上方,有一个看起来很是破旧的道观。
道观的门口横着一个浑身酒气,穿着破破烂烂的人。
从衣着上看,好像是穿着一个道士袍,不过那件袍子过于破烂,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是什么。
不过这个人的脑袋上,已经满是白发,一个老头子横卧在山顶上,还呼呼的大睡着,不怕得病吗?
看样子他睡的还挺香,恐怕是因为酒喝的太多了。
我捏了捏耳朵,这样的一个老人,就这么躺在冰冷的石头上睡觉,加上山风,有很大的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我先是试了试能不能将他抱起来,我想把他弄到车里。
最后一失败告终,我的身体素质太差劲了,根本就弄不动这个老头。
弄的我自己浑身是汗不说,才只让老头向前移动了不到一米的距离。
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只得从车上拿出一条毯子,将这个老头裹起来,又拿来了好几个箱子,将老头围起来,给他挡挡风。
看着那个老头子,真不知道他的子女是怎么想的,一个年龄这么大的老人不看好,这种子女别让我看到,不然肯定打断他们的腿。
我将东西弄好,一个人走进了那个陈旧的道观,道观很小,只有两间房屋,一间是坐西向东,一间是坐北向南。
而院子里面几乎全是落叶,周围摆放的东西也很是杂乱,看起来有些繁琐。
此时,坐北向南的房间正开着门,而坐西向东的房间却是紧锁着。
我只能朝着开着大门的房间走过去,刚刚迈步走进去,我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
这间房屋跟外面几乎形成了两个世界,外面杂乱无章,落叶遍地。
而这里,却是无比的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就连桌子和地上,都被擦洗的干干净净的。
整个房间很大,却只有一个香案和一个灵牌。
香案上有一个不大的香炉,里面正有三根粗大的香,正在慢慢的燃烧着。
香线一缕一缕的飘上去,形成一个奇特的图案,最后才慢慢的消失不见。
我看了一下灵牌上的名字,尊师,李石嘘之位。
这里不是一个道观吗?怎么只有这么一个灵牌?连个神像都看不到?
而且这里还找不到一个人影,不可能没人,没人的话,这里不会一尘不染。
既然有人,那我就在这里等会好了。
我看着那三支粗大的香,一点一点的等待下去,我甚是都再想,是不是这几柱香燃烧完了,我的命也同样到了尽头。
虽然我很焦急,可是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唯有等待下去,才有可能会活下去。
死亡如此临近,让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寻找了那么多的寺庙,寻找了那么多的人,已经无力再去寻找下去。
我不想死,我的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我的人生才迈出第一步,我绝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粗大的香支燃烧的比较慢,直到太阳照射到这间房屋,香支才刚刚燃烧完。
周围还是没看到有人出现,我只得将香支续接上,重新插上了三支粗大的香。
我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一粒米,却感觉不到一丝的饿意,唯有沉重的心情,还在不断的增加。
继续呆坐在原地,看着那三根巨大的香支,好像那团正在变小的香支就是我的生命一般。
跟随着这支香支,不停的变小,不停的被消融着,就好像,香支烧完的时候,就是我生命终结的时候。
破旧的道观一直都没有人出现,天空中也不停的吹过冷冷的山风。
此时我的心情,几乎整个都已经要冻结了一般,冰冷冰冷的。
这里的人不会真的去云游了吧?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道观的外面响起来。
一个单薄的身影,摇摇晃晃的从外面走进来。
“那个,您好,请问您知道这里的人去什么地方了吗?”我从房间里面冲出来,结结巴巴的问道。
这个身影正是我之前看到的那个老头子,他正剧烈的咳嗽着,身体剧烈的摇晃着。
“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老头子抬起头看着我,虽然是满脸的花白胡须,那双眼睛依然透着一丝精光。
一个已经头发胡须全白的老头子,竟然拥有这种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