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旺角的雨
今天早晨,忽然就下起了雨。不知道有多久了,也不知道多久停。本来就灰蒙蒙的城市更加灰暗。披上了黑纱的旺角更加的堕落……
李然坐在窗边,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雨。
如果雨一直下,一直下。直到淹没这座灰暗的城市。直到淹没到我的头顶该多好!
如果雨一直下,一直下。爸爸会回来看我吗?不,他不会。他爱的是钱,是外面的女人。他爱的是香港这座城市。
叮……叮……急促的铃声响起,打断了李然的无头思绪。
“喂,然然吗?我是爸爸,我今晚不回去吃饭了,我今晚要加班做计划,明天开会用!”
“嗯,我知道了。”
“嘟……嘟”
李然挂了电话,又怔怔的看向了窗外,望着楼下那棵歪脖子树上的红绸带。
那是妈妈……
“妈妈,妈妈。我们在这颗小树上挂红带子干嘛啊?”小小的李然睁大眼睛问着妈妈。
“嗯。红带子就是拿来许愿,祝福别人的。”李然的妈妈宠溺的摸着小李然的头。
“哦,这样啊!”李然咬着手指若有所悟道。“那妈妈,你又许的什么愿了?”
“我啊,当然是祝愿你爸爸工作顺利,你平平安安啦!”李然妈妈满脸洋溢着幸福。又好奇道:“宝贝,你了?”
“我不告诉你,嘿嘿……”小李然狡黠道。
“哼哼,不听话的小孩,找打!”
“啊哈哈……妈妈我错了……”
“妈妈,其实我就想说我们一家人能永远快快乐乐”李然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雨,喃喃自语道。眼睛湿润了起来。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小李然惊慌失措了,焦急的看着呼吸机下苍白的妈妈。耳边传来医生对爸爸说的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爸爸,妈妈去哪里了……她多久回来?”
“孩子……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等你和妈妈种的树长到我们家窗子前,你妈妈就飞回来了……”李然爸爸抱着李然,满脸悲切的哭到。
很多很多年后,树长大了,爸爸也有钱了,我还是没有搬家,我盼望着。妈妈还是没有回来,妈妈被挂在了墙上。爸爸也很少回来了……
李然鼻子开始堵塞起来了,摇了摇头。打开了收音机……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张国容柔情的歌声传出,让李然顿时好受了点……
叮叮……叮……
“你滚……我知道你在开会!你在哪个女人那里开会?”李然怒不可遏的骂道。
“啊?小然,是我,肖强啊!亲爱的你怎么了?”
“哦,没事。听错了,最近有人打骚扰电话。怎么,有什么事?”李然声音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依旧有点冷淡。
“亲爱的,我来找你啊!你爸……没在家吧?”肖强试探的问道。
“没在,怎么?”李然有点不耐烦了……
“我知道你不爱做早饭,给你买了点和记的粥”
“你在哪里?”
“楼下,我很快就上了!”
如果,雨一直下,一直下。一直都有个买粥的人该多么的好……
“亲爱的,我想死你了!”穿着皮夹克的肖强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拥抱着李然。“来,你的粥。”拉开皮夹克,从怀里取出一碗用塑料盒装的粥。
“还好,没打湿。”肖强嘿嘿笑到。
李然有点发呆,机械板接过粥。愣了愣关心道:“你快去洗洗,要不感冒了”
如果有人冒雨给你送早饭,只有两种人。送外卖的和爱你的人。
“干什么啊?刚吃了早饭!快把这杯姜汤喝了,免得感冒”李然搬开从后面偷袭的手。
“嘿嘿,我不仅要喝汤,我还要吃肉”肖强一口喝完姜汤,又恬不知耻的从后面环抱起李然。边走边剥开李然的睡衣。把她顶在阳台落地窗前。
“干嘛,你要死啊……大白天的有人!”李然惊慌失措,努力挣扎了起来。但是肖强禁锢的她死死的让她不免哀求起来:“我们去卧室好吗?”
“怕什么嘛?下雨天没人注意的!”肖强满不在乎道,看着眼前白洁的皮肤,颤抖的背脊。赤条条的羔羊……
“慢……慢点……”
李然看到窗外灰暗的天空,似乎有了一束光……
当两人的热情能融化地板的时候,地板就不在冰冷。所以,两人躺在地板上。
李然盖着睡衣抽着烟,望着天花板……
肖强看到李然太单薄又把自己擦干的皮夹克给他盖上,随即点了跟烟望着窗外。
良久,肖强吐出一句话:“那个,李然,今晚鱼丸仔过生日,在他家开派对。你去吗?”
“你去我就去。”李然望向他。
肖强猛猛的抽了口烟,吐了出来。烟雾缭绕,嗯了一声。
“今天……天气不好……你不……舒服的话。可以不用去的,我会跟他们解释的。”肖强在门外又补充了一遍。
“放心啦,我会漂漂亮亮的。真是的!”李然抱着肖强撒了个娇送了一记香吻,缓缓的关了门。
“呵……呵”肖强摸了摸唇边的吻,上面还有微微的粥浆……
第二场旺角的夜
雨停了,骤然间,天慢慢恢复成灰白色………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李然提着包哼着调子,一走一跳的准备出小区。
“哎……师傅。轻点,别碰到冰箱角了!”一个中年男子在旁边指挥着搬家公司的工人,神情微微不安。
“哎?杨叔?是你吗?”李然惊奇的发现这个男人不是小时候自己经常喜欢粘着玩的杨叔吗?
“嗯……你是?”杨叔回过头来,疑问道。
“我?我小然啊!”李然瞪大眼睛,巧笑倩兮道。
“哦!小然。多年不见。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杨叔恍然大悟到,慈祥的笑了起了,拍了拍了李然的肩膀。
“怎么?杨叔。你搬家回来了?”李然指了指家具。
“是啊,我这几年在广州工作。公司发展的好。准备在旺角分区开分店。我过来坐经理。来,这是我名片。有空多来照料下我啊!”杨叔笑呵呵道,神情不免有点自傲。
“好啊,没问题。那个,杨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拜拜!”李然挥挥手,朝车站走去。
“老公,那是谁啊?”一个打扮时髦的少妇从楼上走了下来,拷问道。
“唉,小时候缠着我玩的一小姑娘。你吃什么醋吗?来,抱一个”杨叔笑呵呵的抱了下时髦女。
“哼……谅你也不敢!”
成……成吉思汗……生不怕,死不怕……
屋内传来林子向的成吉思汗。震耳欲聋的歌声震的人热血沸腾。
“鱼丸仔!啊强了?”李然大声附在一个黄毛少年耳边。
“啊?强嫂?你来这么早?”鱼丸仔惊讶道,神情有点慌张。
“怎么?不欢迎我?”李然瞟了鱼丸仔一眼,扭着鱼丸仔腰间软rou道:“说,啊强那死鬼去哪里了?”
“额,这个。这个……他出去买酒了。嗯,他买酒去了。”鱼丸仔笃定到,笑呵呵道:“啊嫂,来点歌。说不定你唱完歌强哥就回来了!”说着还准备把李然往里面拉。
“不了,不想。我去补补妆。”李然说罢往厕所走去。
“唉,啊嫂,不要去啊!”鱼丸仔惊慌失措到。
“干嘛?有事?你找打啊?”李然瞪了鱼丸仔一眼,烊怒道。
“额,额……我陪你吧。唱歌太热了,我去厕所找毛巾擦擦汗。”鱼丸仔干笑道。
“真是的……无聊”李然嘁了一声,转身向厕所走了过去。
“啊……啊……轻点。”
“嗯”
“a……你说她多久来?”
“不知道”男子说话很短暂,只乐意埋头苦干。
“哎呀,要死啦。抓轻点,橡皮啊?”
“嘻嘻,鱼丸仔你朋友这么牛掰,厕所里都整?”李然刚准备补妆,恍惚听到卫生间有响声,不禁忍不住仔细听了听。
还好,鱼丸仔家。洗手池跟卫生间中间隔着一扇门。要不然还不一进来就看现场直播?
“呵呵……是是”鱼丸仔干笑了两声。拿着毛巾不安的擦着手。
“a,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李然疑问到鱼丸仔。准备过去摸摸他头……
突然,门开了。一个少女走了出来……
李然懵了……像一只鸭子高歌时被掐着脖子,一位舞者正旋转时被打断了腿……
她看见了身后的肖强……
鱼丸仔面目可憎了起来,把毛巾往她脸上捂来。
厕所门开了,一群男人银笑着扑了过来…………
第三场旺角的天
我叫肖强,老大叫我小强啊强强仔,我小弟叫我强哥,喜欢我的女人叫我旺角刘得华,我的女人叫我亲爱的。今年二十三了,一事无成是个小混混。最崇拜的人是小马哥。但是更崇拜老大,因为他有数不清的女人,数不清的钱。
我喜欢穿着皮夹克骑着机车,因为施瓦辛格也骑摩托。风一般的感觉,装不完的比……
我最近勾搭上个无知少女,叫李然。皮肤之正点,双腿之修长……
老天看我长的帅,看我是旺角刘得华的份上。让我把她闺密也勾搭上了……啊哈哈。她闺密资本之雄厚。让我两个手都掌控不住雷电啊………
啊哈……这不,雷电呼叫我去掌控!
“雷电!哦……不,欣儿。开门啊”
“强哥!你来了”只见一团雷电在我面前闪烁……………
一场352680不可形容的字过后的云雨…………
“强哥……好哥哥。求你个事呗”欣儿趴在我胸前画着圈圈,眼巴巴的看着我。
“啥事?”我抽着烟,又忍不住协油一下摸了一把雷电。
“唉……讨厌……还摸!”欣儿拍开了我的安禄之爪。扭捏道:“也没啥事,就是我妈……我妈得了病。需要……需要二十万做手术”说罢还努力趁了趁小强。
啪……烟掉在我胸上。
我一把推开欣儿,急忙弹开烟嘴失声到:“什么?二十万?你不如让我去死?”
欣儿恬不知耻的又扑了过来,用雷电挤了挤我娇声到:“唉……强哥。我知道你没有。可是李然有啊!他爸是金鸿证卷交易所里的经理啊!一年上下几百万啊!”
说实话,我一刹那心动了……………
突然,下起了雨。不知道要下多久……我安排好了一切。怀里揣了碗粥,走向了李然的家…………
第四场旺角的光与热
成……成吉思汗,生不怕,死不怕……
欣儿急急忙忙的把我拉进了厕所。急切的问道:“强哥成了没有?”
“嗯”我脑子里回想着那碗粥,那碗姜汤,那个带着米糊的吻……
“强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欣儿满脸灿烂,慢慢底下了身子,滋滋呜呜了起来了……
我忍不住的使劲的按了按头……
“啊……呜呜呜呜”
我看着李然被鱼丸仔一群人按在沙发上,然后一群人浪潮般的扑了过去。又浪潮般的卷走了欣儿……
一夜无话,我颓废的靠在厕所边抽了一夜的烟……
雨忽然又下了起来……
如果,雨一直下,一直下。会淹死我吗?答案是肯定的。
“我值三十万?”李然穿着破烂的衣服指着自己说到。
“嗯”我漠然的点了点头……
“你妈值二十万?”李然又指了指欣儿。
“李然……我也没意料到事情是这样的。”欣儿神情恍惚,不安的靠向了我。
“很好……哈哈……很好。去尼玛的三十万!去尼玛的二十万”李然跌跌撞撞的夺门而出……
第五场旺角又下雨了
李然不知道怎么回的小区,感觉世界天旋地转。神情恍惚碰到一个人
“小然,你怎么了?”杨叔稳定着李然瘦弱的身板,关心到。
“没事……谢谢杨叔”李然茫然的摇了摇头。抬头看见杨叔一脸关心,不由得抱住了他。“杨叔,你家有热水吗?”
“啊?有啊!怎么?”
“带我回去,好吗?”李然迷茫到。
“杨叔,我漂亮吗?”李然洗完澡过后,裹着浴袍。朝杨叔转了个圈。
杨叔抽烟的手抖了抖,结巴到:“嗯嗯……漂……漂亮。小然,快去穿衣服。”说罢,转过身去。
李然扑了过去,抱住杨叔语速极快道:“别说话,吻我”
柔弱的身体颤抖着…………
“杨叔,我做你情人好吗?”李然趴在杨叔身上。埋着头也看不清神情,语气糯糯的。
杨叔抱着李然苦笑到:“小然,我有家室的……我希望这算一场交易。好吗?我给你拿一万块?”语气十分无奈,干巴巴的。从西服里摸了几张大额的港币出来……
李然哦了一声,利索的从杨叔手里接过钱。麻木的穿起了衣服,抚平衣服的褶皱。回头努力笑了一声:“拜拜!祝你工作顺利!”
李然下了楼,发现又下雨了。
爸爸向她奔来,树上的红绸带被淋的褪去了颜色……
如果,如果雨一直下……一直下。会不不会淹没整个旺角?
答案是不确定的,雨依然沥沥淅淅的下着,拍打着玻璃,拍打着旺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