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贝宇,20岁了。来到这大城市已经三年了,在一家餐厅里做事,每月领着两三千的工资,租着简陋的租屋花了我近一半的工资,剩下一半将分为三份,两份用作这月伙食水电,还有一份则寄回乡下的家里,就这样一月的工资花的干干净净。没错,这就是基层中的基层,是无数打工者中的基层,也就是我。
晚上站在回租屋途中的十字路口,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与汽车急促的笛声还有各种人们的交谈声传入耳中。“来来来,正宗的臭豆腐。。。”“大哥,今晚我去砍了那小子,敢不交保护费还打伤我们的人!”“大爷,进来玩。。。”“这是我们的地,你老不死的不交保护费。。。”“前面的车还不走!滴,滴滴!小心我把你。。。”“姐姐买支花吧,我们是基督教的,正在做慈善。。。”。杂音像洪水般涌进脑袋,我烦躁的晃了晃脑袋,拍了拍脸,望着红绿灯还有十多秒才能转绿,抬起右手看着二十多块的地摊货手表,显示着22.46分。还有十几分钟就快停热水了,必须赶快回家放水洗澡!我心里默念着。忍着冲红绿灯的冲动等了十几秒终于灯转绿出现行走标志,我跟着人流向着对面缓慢走过去。“玲玲玲。。玲玲玲。。”,是我口袋手机响了,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号码显示,我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颤抖的手点开接听键放到耳朵旁,手机里传来缓慢沉闷的声音:“刀,刀!嘟嘟嘟。。。”挂掉了,我握着手机全身僵硬着,脚步停了下来,“哎呀!”一人撞到了我,“大哥哥别突然停下来好不好!”我握着手机转动着僵硬的身体向后方,“你说你突然停下害的我撞到,你就不打算说几句?”我看着撞到我的小男孩,大概十四五来岁,穿着白色衬衫,头发剪成光头,咋看下还很精神,只是那硕大的黑眼圈与消瘦的脸颊暴露了他的生活过的不是很好。“喂,你怎么不说句话?”小男孩看着我,我把一直放在耳朵旁的手机放下,举着僵硬微抖的手点开了屏幕,“22.47分。”我口中喃喃着,“要不这样吧。”小男孩闪着看到猎物的眼光,“这样,你买我一个我基督教十字架的饰品项坠,我们教现在在做着慈善活动,买一把十字架饰品就可以为留守儿童捐一份钱了,只要二十五块一把,怎样大哥哥?这十字架还可以拔出当小刀削水果的,你看!”说着小男孩就拔出一把小刀,看着刀身就三四厘米。男孩身高只到我胸前,为了让我更能看清把刀举在头顶。“怎么样大哥哥,你就买一把吧,这样留守儿童。。。”我眼睛从手机上移开,目光死死的盯着男孩举在头顶的小刀。“刀,刀。刀!”我喃喃自语着,手慢慢的抬起想握住那把小刀,“大哥哥,你是不是要买我的刀了?谢谢,谢。。”男孩被行人撞了下,举在头顶上的刀在我眼中缓慢的刺入我胸前心脏处,“啊,啊,啊。”男孩呆滞放开手,看着我胸前留下的血液,“啊,啊,啊。”机械嘶哑的喊着。“杀,杀人啦!”路人发现了我们大声喊叫着。一时间,十字路口里的行人停下了脚步、交谈声与叫骂声,车辆纷纷停了下来,司机不再对骂不再打车笛。画面停止了三四秒,伴随着路旁中年妇女一声高亢响亮的尖叫大叫着杀人了,静止的十字路口开始混乱了起来,有司机急于逃离撞到了后面的车辆,有行人跌跌撞撞的跑走,有打电话给朋友说遇到了杀人事件,有拿起手机拍照留下证据或上传朋友圈,有打110或120的。。。画面一时间混乱。
我忍着痛觉和失血过多带来的晕厥,艰难的抬起拿着手机的手,点开屏幕。“22.48分。”我喃喃着。男孩呆滞的脸庞开始变的扭曲和惊恐,抓住周围一个录着像的男子,嘶吼着:“不是,不是我!是他,是他故意撞上来的!他想碰瓷,我,我就吓吓他的,真不是我的错,不是。。。”小男孩眼里闪烁着泪光,秃废的做到地上,向着行人解释着是我碰瓷他然后自己撞上刀子上来的事实。“22.48!22.48!22.48!”我喃喃着话语,努力的让自己记住这一时刻,失血过多带来的晕厥和恶心直入脑袋,我唔的抽搐一声,直直的躺在地上,手机掉下摔碎了屏幕,血液流在地面,流向我的脸颊。我睁大眼睛看着手上的手表,显示为:22.48。眼皮沉重的闭了下来。
“赫!”我身体抽了一下,惊吓似的叫了声。我立马蹲下捂着心口,耳朵泛起耳鸣,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有着心口阵阵抽搐带来的疼痛感。22.48分,22.48分,22.48分,心里响起声音,刀,刀。我捂着心口努力的回想着这句话的意思,但疼痛感让我不能清晰的思考着。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捂着心口抬起头看向他,他张嘴说着什么,但耳鸣声太大,我无法听清他说着什么。他好像发现我现在听不清,指了指我脚下。我看到满地的食物被打翻在地上,抬起头望着周围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我,我好像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匆忙放开捂着的手,看向手中带着地摊货的手表,手表显示时间为:11.35分。“现在是11.35分,11.35分。”我目光呆滞看着手机显示的时间自语着,“那么现在是在餐厅里?”我忍着心口的疼痛,站起望向周围环境,一桌桌的人在用餐看着我,路道还有着服务员端着菜站着望着我,我看着挂在大厅上巨大的时钟,钟上显示着2016.07.23.11.35。突然周围人的议论声在我耳边响起,“你说这大小伙没事吧?突然愣了下就打翻盘子蹲下去捂着心口,要不要打120啊?”“妈,你不要多事,反正不关咱们的事,看看热闹就好了。”“哈,我看贝宇要被骂死了,店长最讨厌这种干活出差错的人工了。”“宇哥这是干什么,这会店长正在里头,完了完了。”周围的说话声像是凭空出现在耳边,耳鸣还有心口的疼痛消失不见了。我捏了捏脸颊,立马蹲下把盘子拾起,给周围人深深的鞠了个躬,把盘子放在收银台上跑了出去。
13.26分,我在租屋里收到了店长的电话警告,说下次再犯就炒我鱿鱼,我无心的应答着,店长还说停我几天工作让我平下心。我在只有着二三十平方的租屋里待着,在床角下蜿着,目光呆滞着思考着。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回想起了事件的模糊过程,那就是!我被刀捅死了,在2021.07.23.22.48。还可以肯定的是,死了绝不止一次!脑海里还有着其他的22.48分时各种我躺在血泊上的画面。“又来了!”我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死亡22.48分!我,我这,我这是倒退了多少次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