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的太阳在慢慢向上爬升,逐渐有些晃眼,不过六月份这种不太强烈的光,照在皮肤上使辰曦感到非常舒服。尤其是当金黄色的光芒洒落在油绿的嫩草上时,那鲜明的色彩能使得人的心情产生奇妙令人愉悦的化学反应。
快到校门口时,辰曦的脚步不由自主慢下来,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回望一遍这所学校的建筑,即便在里面生活的不是很愉快,但毕竟有五年的时光。
他不是念旧,只不过这五年的确让一个冷酷杀手拥有了别样新奇的感受,甚至被迫做出许多妥协和让步,不光在于这个光怪陆离的明朝,还有一些人。这些人不光是贾东来这样的纨绔子弟,还有像谢依依和林东一样的朋友。
稍微抖擞下情绪,他继续朝外走去,今天的来申请结业只是第一步,更为重要的是要去锦衣卫报名,达到孙先生所要求的条件。对旋光异能的渴求,辰曦一点不会淡忘。
只是,当他看到校门口堵截的十名壮汉时,脚步又被迫停下了。辰曦的眼光很快越过十人如蟒蛇般虬曲的肌肉,注意到他们铜墙铁壁间隙站着的两人,贾东来和杨型亮。
辰曦不动声色,扭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不过,当他脚步一动,十人又立马过来围住他。
那十人的眼睛直直盯着辰曦,尖锐不带情感,仿佛十辆炮管对准他冷森森的坦克车。一旦他有什么轻举妄动,这十人会毫不犹豫地开火,将辰曦轰成渣滓。
辰曦脸上露出了冷笑,虽然看起来这十人威风堂堂气势不凡,一身筋骨也是皮实得骇人,但在一个身经百战杀手的眼中,真正胜负却跟外在的身形完全不沾边。他怀疑这些人照搬了西方那一套,看多了漫威电影,对决定胜负的战斗技巧选择忽视,而将过多精力投入肌肉气力上。
杀手不是死士,首要的目的是钱而不是人,所以杀人之后还要全身而退,这才算是金牌杀手。于是快、狠、准便成为了杀手中的三字要诀。像面前十人的身形魁梧异常,绝对会影响战斗中的位移。所以杀手一般都只有身材适中的人才会活到最后,一方面由于这样的人不会引起过多注意,另一方面能够达到极致的快。
但掌握了这三字,辰曦在以往执行任务过程中也并非无敌,最惧怕一种对手,那就是会国术的家伙。虽然他看过不少新闻说某某宗师败于现代格斗,网友纷纷跟风踩,说什么国术不行花里胡哨。但那些最后证实不过是两个骗子联合起来的炒作罢了。
只有真正碰上货真价实的国术高手才知道,一旦一击不成被他们缠住,将会陷入这些家伙如汪洋大海般的套路中。即便再快再准,依然犹如落入泥浆的困兽。
他谨慎注视这些人,突然有些担心他们中有会国术的。不过,看到贾东来摘下墨镜不屑的眼神,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且不说国术难学,他也学习过后来半途而废,就说现在异能者当道,会国术的人早就凤毛麟角,而且最为致命一点是:某些异能者对此极其排斥。
这么一想通,十人在辰曦眼里便成了沙包。他没打算立即交手,没事给自己招惹麻烦不是他爱干的事。
“不知道贾少这是什么意思?”辰曦将手插进衣兜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注视远处的贾东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贾东来从远处草地上慢慢走到了十个大汉中间,在他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杨型亮。“只是来看看同学你。”
辰曦只呵呵一笑,“看同学是这么看的吗?”
贾东来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好了,看完了那我可就走了。”辰曦不愿与他废话。
十人依旧像墙横在辰曦前面。
贾东来闲庭信步地在辰曦面前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辞,“怎么?看到这么多人怂了?在学校你可不是这样?你天不怕地不怕。”
“你指的天是你吗?我只知道我大明朝只有一个天,那就是紫禁城里的皇上。”辰曦逼视贾东来的双眼。
听到这些说他僭越的话,贾东来微微一愣,内心竟生出了一丝惧意。这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往来五百年的世家大族所遭受的教训导致的。皇帝为什么设立锦衣卫,又为何设立六扇门,表面上是控制间谍和腐败,实际上谁都知道这是为了打击宗族叛逆所生的。
在某个时期,一句话无意间僭越的话传到皇帝耳朵里,都能招来灭族之祸。谁都知道,这不过是借口。
“你少信口雌黄,小心我告你诽谤,”贾东来看了看周围人等,全是自己人,就算传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他松口气,朝北方拱拱手,“我自然知道皇上才是天。不管你现在怎么死缠烂打,也休想让我放过你。”
“没想到一个宗族的少公子居然是个这样的货色,居然要十个大汉来欺负一个同学啊。你虽然平时考试分数没我高,运动会成绩没我好,但是架不住你找的人比我多,在厚脸皮这一点上你终于能赢过我。”辰曦说道此,忍不住鼓起掌来。
杨型亮心说辰曦说的的确没毛病,不过真是不怕死的家伙。果然,他看贾东来的脸上立刻阴云密布,辰曦的话无疑戳到了他的痛点。
贾东来是个骄傲的人,他冷哼道:“哼,辰曦,我承认你很优秀,但那不过是过去的事了,你用不着骄傲。你应该明白在这个世界什么才是上流,不是你的阿拉伯数字和古文诗词,那不过都是消遣品,旋光才是王道。别说我欺负你,你敢不敢与我单打独斗一场?”
空气突然在刹那间静止,这话过后辰曦冷眼相对,一时没有回应。
这个决定并非贾东来脑子一热想到的,他有自己的把握。在昨天回家禀告自己的异能和灵识之后,他的父亲当即就给他找了一个觉醒同样旋光的老师,老师教了他一点简单的运用。
一般来说逆时针旋光所产生的异能是适合战斗的,因为是元素型。比如说贾东来的雷元素异能,伤害高,上手快。他现在自信心爆棚,还有部分原因是b级灵识带来的。
“不敢也没关系,”贾东来得意一笑,英俊得发白的面庞笑起来像是吸血鬼,他知道一个普通人怎么敢有信心挑战一个异能者,恐怕看到就吓得双膝跪地。这种人在他父亲那里,他看得多了。
“那么只要你肯……”贾东来笑眯眯提出条件。
“好。”辰曦向前跨一步。
“什么?”贾东来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这家伙难道要自取其辱吗?随即看到辰曦脸上无所畏惧的神情,又哈哈大笑起来。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想到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