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赵漆
苏城的名胜古迹太多,要不是辰曦反复对照地图,确定这里就是锦衣卫的办公地,他绝对把这里当做某个时期某个名人留下的姑宅。
因为面前的这所建筑长得太过小气,或者就仅能看到的外表来说,完全比不上那些大宗族攀比而造的大厦,袖珍得就像是一个工业革命之前的时期流行的小宅院。
宅院的大门由两侧偏门和中间正门组成,两门之间有一根粗壮石柱,用以撑起上头遮风避日的砖瓦屋檐。
在门的两根柱子前分别蹲立有一只半张嘴的石狮子,如守卫般威严地注视来人,一丝不苟。
辰曦找了半天,才发现锦衣卫三个字的竖型牌匾,此时隐没在正门一侧的墙壁上,竟然沾染了不少灰尘,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的样子。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鎏金大字牌匾横放中间,要多显眼有多显眼,生怕别人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难道这些人竟然懒散到这种程度?置锦衣卫的名声不顾?辰曦站在门前端详了一会,不禁发出这样的疑问。
他不久才明白,其实锦衣卫之所以如此随便,不光因为他们这个职位不太需要过多曝光,更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必要用这种方式来刷自己的存在感。
招牌是来给自己贴金的,锦衣卫这三个字本身就已经足够份量。
所以即便是看起来如此破败的小房子,甚至连门卫都没有设置,辰曦也不敢大摇大摆地走进去,而是在门外观察老半天,确定那个敞开的侧门的确是让外人进入的地方。
锦衣卫的威风从前世各种书籍电影里他已经领教,他不想落下个不明不白地硬闯罪责。
里面的房屋建筑看上去要顺眼许多,虽然房子的外表大多都已经上了年月,较为暗沉,灰墙外的漆也掉落了大半,但在墙边和路边铺上的花簇为这里增了几分色彩,也让辰曦的心情不必那么压抑。
他沿着空无一人的小径,朝内部走去,他不知道哪里是自己要找的目的,现在就当自己是游客在随意逛逛。
为了能报名成功,辰曦做了一点功课,至少多少了解一点这个情报组织的发展历史。
锦衣卫在工业革命没到来之前,规模是不大的,唯一的总部设置在京城,并不是没钱,原因在于当时大明的人口不多也未与世界接轨,并不需要过多的特务机构。
但随着科技和人口的逐渐发展,境内有宗族和帮派,境外有外国邪恶势力,两种不同方向的势力交织作用,极大地威胁了国内安全,因此明政府对情报机构的需求就变得强烈起来,于是皇帝在每个大一点的城市都设立有分部,以便更好处理各种事务。不过分部也仅仅限于千户级别。
往里头走,他慢慢看到了几个人,这些人不仅穿着都很普通,连样子也是平淡无奇,甚至他们之间的年龄跨度很大,有的是耄耋老人,有的才是十几岁的儿童。如果把这么一些人丢入茫茫人海中,恐怕眨眨眼的工夫,辰曦就不会再记得。
在仔细观察后,辰曦看出这些人走的方向和他不同,步伐和神情也没自己那么迟疑,应该是内部人士。不管怎么样,他打算从这些人中找一个问路。
年纪看上去很大的,外形有些壮实的,他都怂得不敢上前。就像个胆小的猎人一样寻觅了半天,终于辰曦找到一个和他年纪相仿,大概只比他大上几岁的青年人。
这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人刚从一栋楼里走出来,头便向天空望去,似乎是见到大好的晴天,又或者是刚刚收到了某件令他喜悦的事,在他柔和的面庞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事实上,赵漆十分钟前的确是收到了一个大好消息,乃至于他把最近一年在这里所遭受的没人性的痛苦和压迫全都抛之脑后,只感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是对他的是一次考验。
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的他有种万事都尽在我手的满足感,看着原来一直被他嫌弃的老式建筑愈发顺眼起来,看着外面的天空也觉得特别惬意,似乎连天都在帮他。
不过再高兴作为一个合格的锦衣卫,他也能够警惕地发现锦衣卫大院里,出现了一个他不认识的身影,模样像是个和他一样的学生,而现在这个学生正在朝他走过来。
辰曦拘谨地打了个招呼,“兄台,这里哪里是报名中心?我想报名参加锦衣卫。”
“谁让你进来的?你知不知……”赵漆在某人面前低眉顺眼久了,骄傲的本性始终被压制住,实在憋得他难受,此时见到一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进来,立即想摆做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可是听完他的后半截话,赵漆不由愣住了,他瞪大眼睛结巴道,“你……你说什么?你要参加锦衣卫?”
辰曦觉得他的反应太过反常,只好再强调一遍,“嗯,我的确要来参加锦衣卫,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这话倒不是撒谎,辰曦在前世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主要是受到了一些电影和穿越小说的误导,他前世只会打打杀杀,看这种东西就或是任务所需,或是图个爽,也不清楚背后的意义,就因为锦衣卫这个职位和他杀手职业类似,便喜欢上了。
现在想想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这大概也是他这五年决定好好学习的原因之一。
“既然你这么想,”赵漆转头一瞬间偷笑了一下,心想世界上还有这么傻的人,很快扭过头严肃地看着辰曦,“如果说这是你的梦想,那么你一定知道我们锦衣卫的规矩咯。”
“不知道。”辰曦挠了挠脑袋。
“呃……”赵漆顿时不乐意了,连我们锦衣卫的规矩都不知道,还来报名干什么。
“那你听好了,规矩很简单,也是给你提个醒,如果觉得自己做不到就立马离开,要是觉得自己可以,那就跟我走,我带你去报名地方。”赵漆板着脸,装作很是沉稳老成的样子,还别说,他这份装蒜的确有模有样,至少把辰曦唬住了。
辰曦拼命点头。
“锦衣卫的第一条规矩,就是凡事行动听指挥。我们让你做的事,你必须老老实实完成。禁止做的事,绝对连看都不看一眼。也就是令行禁止。”赵漆搬出一根手指头,竖在辰曦面前。
辰曦点头,完全同意。
“锦衣卫第二条规矩,不能叫苦叫累,不能抱怨……”
辰曦依旧点头,然后看到赵漆竖着的第二根手指,但第三根手指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伸出来。赵漆侧着脑袋看着别处,嗫嚅着嘴唇不知在想什么。
“那么第三条是什么?”辰曦像个好问的学生,认真地注视着他,“兄台,你不会忘记了吧?”
赵漆倏然把手收回,放在自己背后,看也不看一眼辰曦的眼睛,负手扭身朝楼里走去。
“剩下的以后告诉你,哼,恐怕这两条你都做不到,如果觉得自己能做到就跟着我上来。”
(有点忙,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