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黄黄的光正从露出不多的塔尖透出,金黄的阳光也映射到玻璃上,已经分不清两种光的区别。很显然,这地下是有人在的,辰曦似乎也已听到了里头热火朝天的训练声。
秦晓慧有些忧虑和怀疑地看着辰曦说:“希望你不要被困难吓倒,训练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对你一个没有异能的家伙来说。何况你年纪还这么小。”
辰曦心说其实我可能比你们两个加起来还大。可这种秘密自然是打死他也不能说出口。
而且辰曦也听出了秦晓慧话里藏着的两种情绪,心里颇有些感慨。
“总旗大人,我行的。”辰曦大声说道。
如此庄重的保证,是他的自信,但赵漆和秦晓慧对此一笑而过全当空话。辰曦没再说话,也跟着笑起来,对不久后的训练愈发期待,究竟是多么高难度的东西他要见识下。
“卢浮宫”的入口并不在塔尖,而是位于一处很像车库的电梯里。乘坐电梯到地下七层,片刻的等待后便到一个新的世界。
首先他们处在一个长长宽敞的走道里,辰曦听出这里不像外边那么安静,非常热闹,不时有杀猪般的呐喊声,或者惊喜的欢呼声从走道尽头传来。但这个程度也不能叫做吵,大概就像室内篮球场一样,嗡嗡得有许多回声,能让人很快适应这浓烈的训练气氛。
往里头走,辰曦看到墙壁上挂着不少半身像,上面的人也逐渐从油画,变作清晰照片。除了都统一身着绛红色飞鱼服外,每个人长相身材各有千秋,唯一一致的是那眉宇和面部肌肉间自然流露的一股子蔑意,甚至某些人的画像上,这种眼神能跃出二维图层,让辰曦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秘密都被看穿。
“这些是锦衣卫?”辰曦收回目光,他已从他们服饰上初步判断出。
秦晓慧极为尊崇的眼神注视了一遍画像,说道:“是的,他们是历任的锦衣卫都指挥使,从明朝新纪元开始一直到现在,一共48位全在上头。他们无一不是数一数二的强者,几乎每个锦衣卫分部都会选择在一条这样正式的走道上悬挂他们的画像,用来表达对他们的敬意。”
辰曦神色一凛,果然都是至少天阶以上的高手,也难怪画像中某些人的眼神都带着不凡。他知道各个旋光异能在天地玄黄每一阶的表现形式都不相同,可谓千奇百怪,那种画像上能引起他心里波动的,应该是他修炼的异能导致的。
突然辰曦很想知道蒋白杨究竟长什么样,问道:“那不知道蒋指挥使的画像在哪里?”
走在前面的秦晓慧还未回头,旁边赵漆瞥向辰曦像是在看一个无知的白痴,“你在咒人家啊?他还没死怎么会有画像?”
“……”
辰曦的脸刷地下尴尬起来,这种事他居然没有想到。
讪笑时,辰曦看到迎面走过来一行三人,他们都是刚训练完的内部成员,穿的棉质背心很好地露出了自己强健耐抗的肌肉。脸上满头大汗,神态样子满是一副刚训练完后的舒坦。
在这些人的眼睛看到秦晓慧时,他们却纷纷像胆小的毛头小子遇到什么妖怪一般,将先前那种悠然自得的表情刷得收起干净,点头喊道:
“晓慧姐。”
“晓慧姐好。”
“晓慧姐训练啊。”
明明这三个人的年纪都已经二十七八,却对着一个二十多岁刚出头的女生喊姐。但看秦晓慧的反应却是一副很受用,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辰曦没想到这些三大五粗的汉子会这么尊敬或者说害怕一个姑娘。
那么辰曦想到,除了她的总旗身份外,是不是还有另外的东西让别人忌惮。比如说实力。
原本辰曦还认为锦衣卫大院虽然大,但只不过是些没有科技含量的古风建筑,可当他从通道走进真正的训练场时,辰曦才知道这里并非他想象的那样不堪,高科技的东西全部都藏在地下,叫做内秀于心,藏拙其外。
最下面一层大得不可想象,凭目力估计边长约有一公里,而且仅在正方形对角线的一侧建造有五米高的天花板,金黄的钠光灯照得每个角落灯火通明。对角线另一侧没有封顶,直接能看到最上面的金字塔塔尖。应该是方便某些需要大空间的训练场所。
“这里就是我们锦衣卫的训练场,在这里不光是你们刚加入的成员,一些老成员也会在。”秦晓慧说道。
辰曦看了看远处正在刻苦与格斗机器人练习拳击的中年人,还有右腿被一条韧性极强、弹力十足的胶带绑住,训练踢腿抬腿的几位干练女性,他心里对内容有了个大概了解,与他的之前的认知差不多。
当他看到某些人被折磨得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辰曦清楚练习基本功就是这么残酷。他们这么拼命坚持,也是因为知道面对的任务可能会更加残酷。
秦晓慧和赵漆面无表情地从中穿过,来到了一处射击区。这里的情况要比刚刚好许多,除一声声清脆枪响外,其余不过是些子弹落空后的嗟叹声,或者是射中靶心后众人的鼓掌。
停下,用指纹打开一个储存柜的箱子,拿起一把模样如前世64式,黑色金属外壳的手枪,秦晓慧说道:“这个见过吗?你可能知道,但没见过实物。”
“手枪。”
“为什么我要带你来这里?因为枪是你的第二生命。自从枪发明以来,刀和剑一类的武器对普通人来说就没落了,当然它们对某些异能者,比如说敏捷型异能者,力量型异能者来说还是如常,这个今后你会学习到。你只要清楚,有了枪,即便是普通人他的杀伤力也大了好几倍。”
“但是我知道大明是禁枪的。”辰曦说。
“禁枪?但是国外不禁啊。我让你执行任务所要面对的人,你以为是什么善茬?法律禁毒,难道就没毒品流通了?”秦晓慧不客气地教训道。
“我明白了。”辰曦点头。
秦晓慧语气放缓,“来吧,试试,你的第一项训练就是枪法,看看你有没有天赋。为何我说它是你的第二生命呢,因为你最后都要依靠枪来保命,对你来说这是你的保命技。”
辰曦刚刚接过枪,才捏在手里,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戏谑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是种赤裸裸不加掩饰的调笑,“哟,这不是秦总旗吗?稀客啊。以前只见你背书包去上学,没见你来这里闲逛啊。”
辰曦循着这个令人反感的声音看去,只见是个25岁左右小青年,青年穿着带花纹的深黑衬衫,淡蓝色牛仔短裤,仅从衣着上看,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不像是锦衣卫,倒是一个去旅游的黑社会大哥。
秦晓慧冲上去,撑着腰指着他们道:“怎么了黑锅,我不能来这里?这里是你家啊。”
赵漆此时在后面皱了皱眉,有些无语。
“这是谁?”辰曦问,“总旗大人会不会有危险?”
辰曦看到此时在黑锅身后逐渐聚集了一众人等,二十多人密密麻麻地站在黑锅身边,不怀好意地看着秦晓慧。虽然她是总旗,但到底还是个女孩子。
赵漆似乎不太担心她的安全,立在原处没有上前。“他叫李赫国,外号黑锅,是青龙总旗的总旗。不用担心晓慧的安全,这里是锦衣卫训练场,我们都是同事,锦衣卫之间是不允许打架的。”
“哦。”辰曦放下心来。
“打架我们不怕,但是很多时候挑衅的目的不是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