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周粥拔枪速度加上射击速度快上那么一秒,也就不会被刀疤男钻了空子。辰曦看着周粥无奈放下枪的举动不由判断道。他有点旁观者清的嫌疑,但是如果让辰曦来做,恐怕就没有接下来那么复杂危险的事了。
“轰、轰——”
两声几乎刺穿耳膜的爆炸在二层商场突兀响起,无疑于旱地惊雷,鲜红的血和锋利的碎屑在爆炸同时从二层上喷溅冲出,红的白的组成一条犀利的射线,过道里的人躲闪不及,受到波及后酿成了哀鸿遍野的惨叫。而后火光与烟雾散乱地腾跃在商铺里人群间,火焰犹如一条恶毒的蛇不断在木制衣物等易燃品上蔓延,将这些昂贵的商品毫不留情碳化吞噬,浓黑的毒烟一阵阵透出失去玻璃的门框,窜入了本就混乱的过道里。
这个超级商场聚集了太多人,可以预见一旦发生动乱将是极其危险的情况,周粥没想到担心不已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而且局势瞬间就已经到了他们无法掌控的地步。六扇门根本不知道到这伙人居然还有炸药。
他们究竟是谁是什么身份,又是怎么偷渡过来的,炸药这种高危管制品是普通走私犯能拥有的?很大的疑惑始终萦绕着周粥,等待他去解开,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
同事在对讲机喊,抓捕行动失败,被走私犯跑掉。
信号那头不断传来人们惊慌失措的呼救声,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无头苍蝇在疯狂乱窜,嘈杂的一切很快淹没了同事的说话声,他想要传达出来的消息有关于另外两名走私犯的行踪,周粥无法再了解。他也不在理会对讲机那头的声音。
缩在角落里的辰曦没有选择和洪水猛兽一般的逃难人群涌出商场,即便商场的门修得再大再宽敞,此时也无法容纳上千人同时冲出,大多都积压在门口。踩踏、哭闹、紧张迫死的氛围让这里变作了人间地狱。
如果辰曦也加入,他知道除了在自己身上增加几道淤青抓痕,或者让局势更失控,没有一点好处。
而且他也看出来,那名力量型异能者的目的并不在于普通平民,而是在于那三四名被黑衣保镖紧紧包围着的明星,或许在这个外国人眼中明星的份量要比普通人重,他似乎想把他们作为筹码。
这个想法也被周粥看出来了,只是他觉得这个走私犯很傻,其实并不需要明星,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他们也会慎重对待。
而且,此时想要突破一圈黑衣保镖的保护,而威胁到其中的人,总是要比抓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困难许多。虽说周粥觉得走私犯的异能不错,还带了一把上好的刀,但击倒十几个学过格斗的保镖也是要花上一点时间的。这便是力量型异能者的弊端,无法群体攻击。
嗅到刺鼻的焦味,辰曦注意到周粥已经跟到了刀疤男的后侧一丈远处,他没有第一时间上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
梁婉绫在一众保镖护卫下节节后退,不断有人冲撞黑衣人墙,声声惨叫咒骂针对的便是挡路的他们。听到骂声她非常难受,此时的梁婉绫早已失去了笑容,手心出一层细密的汗,看到那个持刀面相凶狠朝自己跑来的刀疤男,她除了慌乱害怕已没有别的情绪。
血,浓稠的鲜血,顺着刀锋划出的弧线延展到半空化作血链子,其上乱散的血珠跟随惯性四处飞溅。
梁婉绫感受到自己脸庞上忽然沾染了一股灼热,她没有伸手去摸,看到倒下的保镖,她知道那是他为保护自己而留下的血。
面对危险真正该有的情绪并不应该是害怕,而是反抗,只有当一个人没有应对危险的能力才会畏缩恐惧。
梁婉绫没有这种能力,在这个时候她又一次深切体会到异能的重要性,她的心境仿佛又回到了18岁觉醒大会后那个夜晚,那时的不甘与难过重新出现在她心底。
听到一声声惨叫和接连倒地的人,泪水从梁婉绫眼眶中不可抑制地流下,模糊了她的双眼。泪雨朦胧中,她看到了一个穿制服的身影制止了刀疤男的暴行。
“混蛋,你他妈冲我来。”枪已经被他插进兜里,周粥的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匕首。在热武器早就普及的时代,异能者之间的斗争主要还是在冷兵器方面。
刀疤走私犯终于回过头,在火光和混乱中注视着周粥。
此时,刀疤男右手上原本光滑的刀面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红色,折射出诡异令人心悸的凶光。而他的左手上抓着的“人肉盾牌”早就被他单手巨大的钳力折断脊柱,变成软绵绵的面条。
这名无辜的人死得异常可怖,除了即便是死亡也无法消散的痛楚外,外观上他的眼珠凸出,泛出大量眼白,舌头外露犹如死于窒息的溺水者。
如此尸横遍地的惨景令周粥睚眦欲裂,他怒吼道:“你……你简直就是在找死,今天你别想从这里活着出去。”
刀疤男狞笑着,用蹩脚汉语道:“可恶的家伙,要不是你们逼太紧,我怎么会来这里呢?放我们离开,我保证不再屠杀你们明国的子民。”
“呵呵,好,你先放下刀。”周粥虚以委蛇道。
“不如你先放下枪和手里的匕首。”刀疤男道。
“蠢货。”周粥心里骂道。眼见他已经将人肉盾牌丢下,周粥的枪动了。
然而就在他扣动扳机瞬间,刀疤男一把卸掉商铺的门板,将金属的门轴扯断。
铛铛,两声枪声过后,又是两声穿刺金属的怪响,由于子弹速度过快两种声音揉杂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
辰曦承认周粥这次速度是要比第一次快,可是还是没能快得过刀疤男,按理说这不正常,一个六扇门成员这方面难道比不过一个走私犯。
不过当他看到周粥身后亮起的金色旋光时,突然想起了自己在书上看过的异能介绍。鉴于素质提升型异能在比斗上要弱于元素型异能,于是在对一种素质着重提升的同时,也会相应增强其他素质,这种提升幅度被限于很小的范围,肯定是比不过该种异能的主修者,但对其他人来说就有些变态。
“即便是再快,他也不会超过正常人的极限,六扇门的教练肯定没有把主修的方向放在基本能力上,而是集中于异能运用,否则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眨眼间,辰曦又做出这样的猜测。
他注意到在钢制的门板上留下了两个弹印,其中一个深深凹陷,另一个已经彻底通透。
可惜子弹穿过门板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刀疤男稍高一筹“坚韧”的皮质面前,只穿透了表皮,流出了一些血。
但即便是这点血,已经足够他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