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警察的驱赶,辰曦和阿绛远离了危险之地,随后他们得到消息,整个游乐场也马上面临封闭整顿,游客全都被安排离开。
他们慢吞吞来到暗夜街上时,阳光已经过了最为炽热的时刻,金色的明光洒落在街两边的房檐上,在地面留下了一条条不规则的阴影。或许是因为游乐场发生的悲剧,让街上店铺的气氛很是沉闷,扫兴离开的游客也没什么买东西的兴趣。
暗夜街很长,走了一段之后,两边就不再有店铺,而变成了一些娱乐场所,桌球、麻将、保龄球、酒吧,阿绛所言的骑士团的酒吧也就开在这里,招牌与其余店面相比很不显眼,上面只写着四个字“暗蓝酒吧”。初眼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而且暗蓝的名字也和骑士团没有半点联系。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在这里待很久,继续沿着街走下去。
“阿绛,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来锦衣卫的?”辰曦闲来无事,边走便想到些话题问道。
“14岁,那时候还小,还在上学。”阿绛想了一会儿才说,仿佛那已经是很久远的回忆。
“你还兼职啊?这不是童工吗?”辰曦惊奇地看了眼她,有些怀疑她对各种东西兴趣缺缺的性格,估计就是这样形成的。
阿绛摇头,认真解释道:“你不了解吗?锦衣卫是可以世袭的,我能那么小就进入,就是因为世袭的原因。况且童工这种法案不适用我们,我们用人的原则在于能力,不在于年纪。”
辰曦知道这个奇怪世界有很多与前世不同的地方,尽管科技水平看上去类似,实际上太多的地方太多人的思想还很滞后或者说封建。他没多纠结这种,继续问她:“你爸还是你妈是锦衣卫?”
阿绛眉目在辰曦没注意的时候微微一沉,她听到了一个令她刺耳的词汇。
“如果不方便就不要说了。”辰曦看她老半天没说话,意识到什么。
“是我爸。”阿绛平静道,“他是一名很优秀的锦衣卫成员,出色地执行了很多次任务。甚至差点获得了锦衣卫的荣誉奖章。”
“你不能拒绝世袭?”
“我喜欢这个职业。”
“啊?”辰曦很惊愕。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为什么不能喜欢,这里的人都挺好的。我爸不希望我来,但是我偏要来。”阿绛咬着牙倔强说道,模样如同在和别人怄气的小孩子。
辰曦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阿绛的确是个特殊女孩,辰曦之前以为她一定是被迫世袭,却没想到她居然主动要来锦衣卫工作。在这个时代,锦衣卫对于女性来说是一个很末等的职位,如果说出来会被很多人看不起,今后嫁人也是一件难事。
当然婚配这种事对阿绛来说还很远,她年纪并不大,还不需要去为此发愁。何况缘字妙不可言,一旦遇见,到时候身份之别也就显得不重要了。
“喂,”阿绛突然叫他,“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惊讶?你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才加入我们的吗?难不成是为了薪水。”
锦衣卫的薪水足有七八千,这个薪水对于异能者来说没什么,但对普通人就是很丰厚的一笔报酬了。
辰曦打算说实话,对此他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寻求一个人帮我剔除灵识杂质。”
“等等,”阿绛严肃说道,“你不是说你没有觉醒异能吗?”
“觉醒大会当天,千户大人对我说,我可能是得了一种叫做‘觉醒推迟’的病症,也许在若干年的某个时间突然拥有异能,但是灵识必须得达到b,而我的灵识只有c,我想……”
阿绛替他说,“你想通过剔除杂质的方式,看看能不能让你的灵识有些向好的变化。”
“对。”辰曦点头,他没全说真话,而把孙先生电话中表达的意思完全隐藏住。
阿绛带一些同情色彩看了看辰曦,“那你可以试试,千户大人正巧是地阶一级的电波异能,我想足以能够把你灵识中的杂质完全剔除干净。”
阿绛的话和眼神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意思,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是这完全不可能,因为没听说过剔除灵识杂质能够将灵识等级提高一个大等,顶多只有小小的提高。
而辰曦听到她的话却兴奋不已。
阿绛不愿打击他,语气像是劝说又像是在打预防针,“异能者很好吗?普通人不好吗?”
“不好。”辰曦丝毫没有犹豫,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根本不值得犹豫。
“行吧,”阿绛撇开这个话题,她对异能的感触也不是很深刻,“做好这次任务,也许你就有机会见到千户大人,当面提出这个要求了。”
一路的行走,烈阳的棱角被时间磨平,傍晚时分夕阳温暖和煦,落在皮肤上像是拂过毛孔的轻纱。
一直走到太阳落山,他们随便找了家饭店吃上一顿,又在咖啡店里坐了一个小时,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
喝下最后一口已经凉透的咖啡,阿绛从位置上站起来,“是时间了。”
从他们这家咖啡店到“暗蓝酒吧”快走需要十分钟,但他们必须尽量伪装成一对闲逛的兄妹,走的步子也尽量放缓,要使别人看不出他们的破绽。
如暗夜街的名字所言,这条街只有在晚上才能目睹到它最火爆最刺激的一面,白天的沉寂不过是在为夜晚蓄力。现在九点多,街上已经能看到来来往往形形色色寻找乐子的人,有情侣有成群结队的兄弟,也有装作消沉蓄着胡子的大叔。
这条街里的酒吧也不止暗蓝一家,而暗蓝相对来说就很不起眼。
就像刚刚下午看到的那样,酒吧只有一个小招牌,到了晚上招牌上的字总算发出一点蓝色的光,能够稍稍吸引一些人的注意。
酒吧设在地下,通道只是一条黑漆漆并没有什么灯光的阶梯,要不是隐约听到里面有音响的声音传来,几乎没有人觉得这下面居然会有酒吧存在,而不是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