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龙者的门徒,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你了。”
巴尔将酒杯搁置在地上,弯腰,用手指在酒杯中搅动几下,舀出一捧液体送入自己口中。它的手毕竟不是酒杯,手捧的液体如同它受伤后从动脉流出的血液顺着手臂滴落。被它送入口中的饮品还没有淌下的多。
液体的颜色并不正常,也许是心里的作用,但是叶傅看着这些低落的液体总觉得鼻腔里面有一股铁锈味。
“真是半吊子的召唤啊。”怪物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感到特别的不适。它所说的半吊子,更多是心情上的不满。
“我对于这种方式的召唤,嗯,不满。”巴尔说着,挺直了身躯张开了双臂,就好像哪里应该有一张摆满祭品的长桌。
“没有烤熟的水牛的左前腿,没有整只猪仔,没有硝制好的羊羔皮,没有新鲜的马血,也没有蟾蜍毒汁的烤饼,没有代替人头的馒头。这无论怎么样都说不过去吧?冒用莫魔法师王的人,奉上你的头。”
怪物伸出手,指着他们。巴尔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叶傅也不知大自己为什么会明白那就是指的召唤怪物的少女,姓“所罗门”的外国少女。
“这么快就能用这种形式再见到你确实是令我惊讶。”叶傅因为这些魔法师与自己站在了一起而有些面颊发热上头,拉扯了两下领口,往脖子里扇了两下风
“奉上一位少女的头颅这样的事估计是不可能的。”他说罢,握了握拳,沉默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补充道:“如果是我的……”
叶傅的话还没说完,伊恩对他做了不要再说的手势,对他摇了摇头。
伊恩知道这个能够与自己算得上是忘年交的小朋友会想要说什么。过去与这个小朋友短暂的交往已经让“兼职”刑警37年的他明白了这位小友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扭曲的性格。
“嗯,我们sevenlords之间没有相互保护的义务,甚至多多少少还有一些矛盾。但是我们也不会对要夺取我们的同僚一条胳膊或者是头颅的事情点头说‘好,就这样办’。”伊恩微笑着对着叶傅点了点头挑了一下眉毛。“傅,你是好心。我们7个可也不至于那么没本事。”
“还以为你们要说什么,”巴尔又从自己的酒杯中捞了一把酒液信手洒在地上,宛如祭祀。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你们商量啊。”话音刚落,巴尔就已经跨越了至少有10米的距离移动到了叶傅的面前。“不要一开始就说认输这样没趣的话啊。”
它说着,举起自己干枯却又饱含正常生物无法抵挡的力量的手臂。
叶傅一时间忘了逃跑,只觉得即便是几人合抱的大树也会被这一抓掏空身躯。
在这怪物出现在了叶傅面前的一瞬间也闪身站在了叶傅的身前。他将叶傅推后倒飞了数米的同时又化身为巨狼,转身,甩尾,抽在了巴尔的身上。
“至少对我们也有义务需要尊敬的人有点礼貌啊,怪物。”巨狼回头,开口对巴尔说着“人”的话语。
巴尔被抽中胸膛,留下了白痕却没被磨破。它有些重心不稳,不自主后退了一步。这不是出于它自己的本意。这头由人变成的巨狼的甩尾确确实实撼动了它的身姿。这一下不至于让它受伤,就像工字钢无论被鞋垫多用劲地抽也只会有声音却下对不会有裂痕。
但这是出乎它的意外。这身体是它的本体,千年以来的时间它是第二次真正地来到这个世界。它从来没有认为除了那位将自己困在异界的魔法师以外的人能够真正哪怕是撼动自己。
“怪物。”巴尔的声音带着吸血的笑意,扭动上身,运肩,运臂,使足了全力推在男子化身的巨狼侧腰。
肋骨和脊椎骨骨折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巨狼被击飞到了空中。
“我来。”伊恩说道。
年迈的“兼职”加拿大皇家骑警说着,打了个响指。
伊恩右手边的十一棵树与在天空中往海边飞去的巨狼兑换了位置。但是伊恩的魔法能做到的只是对换位置,并不能消除巴尔正面一击产生的惯性。
被击飞的巨狼重新出现在地面上,由于正面被巴尔击中的力道产生的惯性,它用爪子抠着地面却无济于事,甚至有骨骼折断的声音传来。
“这还真是预想之外的没用呢。某个人平时的威风哪里去了?”铁匠女挑着眉毛笑着,往右侧踏了一步。
铁壁从地面下伸了出来,拦在了巨狼身后50米的位置。巨狼装撞入铁壁中,撞倒了铁壁,总算是止住了“滑行”。被压倒的铁壁本就没有什么整齐的开口,这下被压倒,就像是在扳手腕中输掉的那一方。
红色的雾汽随着它的呼吸从鼻孔中喷出。
“bigsis,回头再和算帐。”巨狼化为了黑色的烟雾从铁壁的“坑”中升起不到3米,又重摔落在地上。恢复男子样子的巨狼倚靠着铁壁的墙根,闭目养神起来。
“那是什么?很有趣啊。”巴尔活动着自己的一对爪子,嘴角的弧度暗示着令在场每一个人都心悸的它的愉悦。
“smithy你来做起前卫,重新站位。”伊恩说着,后退了两步,往叶傅身后站了站。“傅,你能当前卫么么?我擅长的是刺杀。”
叶傅根本没时间考虑“警察”与“刺杀”之间完美矛盾的关联性,铁匠女已经站到了叶他的前面,左右手各提着一张城盾。加卡尔扶着少女站在整个阵形的最后。少女的两个昏迷的女仆不再老者的考虑范围之内。
哈桑从侧面抬头挺胸如同站立的的棕熊往巴尔的背后一步步走去。
叶傅注意到身中数箭的阴阳师躺在滑头鬼的怀中不省人事,身上却很意外的并没有流血。他不知道那究竟是法术,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如果那只是一个假人的替身,那么在这样的关头滑头鬼也应该会主动参战。但是滑头鬼却寸步不离,那么也只能够认为那位阴阳师还有别的安排。他从心里简单地由衷希望这位阴阳师无论是什么样的后手,要能够来得及。
这种时候只能相信对方了。想到这里,叶傅握紧了拳。
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地发难。
巴尔嘴角扬起了些许弧度,却不带任何正常的笑容应有的“善意”。
“继续。”
简短的词汇被发音出的瞬间,它抬脚,已经来到了整个阵形的最后,站在了艾瑞丝和卡加尔的身后。也就在它出现在卡加尔背后的那一刻,扶着少女卡加尔和伊恩的位置又调换了。
“用这样的速度是想做什么呢?”伊恩的感叹就像是对顽皮的孩子的抱怨,他和卡加尔以及少女的位置也在眨眼间调换。“真是,这样我不就莫名其妙成为了前卫了吗?”
巴尔的位置变化和伊恩的位置变化同时发生,这让巴尔的动作迟疑了一下。它本想就这样取下自己的召唤者的头颅。
“饶了上年纪的人吧。”巴尔的迟疑给了伊恩机会,他说话的同时对着巴尔就是连续两枪。
老人开枪,子弹出膛,巴尔和老人的位置调换了,而在子弹接触到伊恩的左眼、左脚踝前的万分之一秒,巴尔和伊恩的位置又一次调换了。
和之前醍醐宗茂的结局不同,伊恩手中的柯尔特巨蟒射出的子弹并没有伤到自己,巴尔也同样没有受伤。柯尔特巨蟒的子弹在接触到它身体的一瞬间,它的身体裂开了口子让子弹刚好穿过了。
“同样的小伎俩反复使用也难免太小瞧我们了。”伊恩出言嘲讽。
“你用的也是同样的伎俩啊,魔术师。”
巴尔仍然是可以称为“朴素”又“浑然天成”的一击。怪物用爪子抓向老人的。
伊恩勉强后跳躲避,巴尔的反击浑然天成,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但是连续使用出四次她的魔法“王车易位”,在这一瞬间还没有缓过气,没有余力将自己与周围的树木之类的死物对调位置。
“抬手,拂过,想着掀起土块。”叶傅的耳边响起了一个他本不应该能够听见的声音。他照做了。
一尺厚的土块就像是在桌面翻动橡皮一般从伊恩的右侧翻来为他抵挡这一击。即便是一尺的土块在巴尔的力量连削弱力道都办不到。
“土块包裹住它的手腕,拉住。”耳边又响起了密语。
就是这样!叶傅看见土块碎裂的一瞬间,想到的下一步是和耳边的密语相同的事。
碎裂的土块变为了手指,从下方抓住巴尔的手腕下拉。
即便是这样迅速的应变也没有能够削弱巴尔的力道。
巴尔的爪子刮在了老人的身上,老人只是受冲击后退了一步并未受伤,而巴尔德手抓伤包裹上了殷红的原油与血浆的混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