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舜出了小镇,路越来越窄,两边的人烟也越来越少。倒是头顶的树枝树叶却是越发浓密。没走多久,便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株梓国国界。
就在尧舜跨进[株梓国]国界的一瞬间,远在千里之外的[醍醐国],国王邑孮正在一个地下室焦急地来回踱步。
这地下宛如一个宫殿,只是空旷无比,只有中间有一潭死水显得额外诡异。
突然那潭死水开始晃动起来,水潭中央忽然有东西冒了出来,远远看着似乎是一个石墓。
邑孮停下脚步,战战兢兢地看着水潭中央。
石墓伴随着咯吱咯吱地声音,自动而缓慢地打开。在石墓打开的一瞬间,一股恶臭味道扑面而来。邑孮一边捂着嘴巴,一边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然后一个全身裸体,身材纤瘦如骨的白肤男子从石墓中走了走出。他轻轻一抬手,周边的水花凝聚成一件白色衣衫,自行穿着在他的身上。
随后他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整个地下宫殿似乎都回荡着一种压迫性的氛围。出来的便是漆白。
当漆白走到邑孮面,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寒气。此刻已经是他们两人相隔十七年再次相见了。
十七年前,漆白带领[梵地]之兵协助邑孮攻下了当年最为强大的[北凛国]。事后,漆白并不再协助他们任何事情,并叮嘱他只当自己和冥人从未出现过。随后他便沉睡于此。十七年后,邑孮忽然感受到这地下的动静,知道漆白便是要出来了。
邑孮看着漆白不禁有些发呆——因为对方似乎没有任何的变化,如同十七年前一般。但是自己已经不再是往日的年轻,黑发也开始有了白花之色。
“他来了。”漆白声音低沉,在这地下格外显得空旷和可怕。
邑孮困惑地问:“谁来了?”
漆白没有回答对方,他直径走向一个高大的石像前,轻轻在石像的额头点了下。紧接着,石像开始出现裂痕,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石像崩塌下来,露出里面的一个穿白色铠甲,佩戴独角面具的人——奎刎。
随后漆白转过身,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对邑孮道:“我们统领【六陆】的时候到了,一个圣器不能掀起什么风浪,我看仲帝他们该如何阻我。”
不知为何,听完漆白的话后邑孮不由得全身打了个颤,越发感觉从脚都发凉。
十七年前他就知道,漆白要夺这【六陆】,要征服这天地。于是才协助他夺下[北凛国]。那时候,邑孮只觉得对方征服【六陆】只是一个愿望和目标,可却从来没有真正去思考过。而当年,漆白也只是留下这句话便沉睡过去。如今他复苏,再次提到这个,对于邑孮而言,便能够相信这不再是一个愿景,而是立刻要做的事情。
就在邑孮木讷的时候,高大的杀手——奎刎,忽然箭一般冲了出去,化作一团黑色浓雾,席卷着往南面飞奔。
此刻,在奎刎前进的方向,是正在往[株梓国]步行的尧舜。
尧舜爬山涉水,足足走了两日,终于是到了[株梓国]的国都附近。
这里连续几个山坡,山坡之上没有一根树木全是泥土和草坪。此刻,尧舜旁边有个石碑刻出来的地图——一方显示着自己前进的方向便是[株梓国]国都[晏城],另一方则是贴近[曌国],又与[无际森林]极为相近。
[无际森林]是这个【六陆】相对神秘的地方,和[梵地]、[尛泽]、[楠棂]、[圣山]并称为五大禁地。[无际森林]那里住着妖族,森林浅的地方凡人倒是可以活动,一旦人类进了深林,到了妖族的地盘,就不能活着出来。没人知道妖族是住在什么样的地方,他们神秘又骄傲。
尧舜看了看远处,那片茂密如黑色幽灵的地方,连月光都没有照亮该地,着实阴森。
“只要越过前面的山就能进城了。”尧舜自言自语道。他再看看天色,已然是暗了下来。“今天恐怕还是得在外面过夜了,怕是得明日中午才能进城去。”说完,尧舜便开始收拾些废柴准备生火做饭。这一天路途下来着实累了。
吃完后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准备睡下。夜间,温度骤然下降,让尧舜不得不将包袱里的衣服全部穿在身上。正在拿衣服之际,忽然看见对面山坡上有个人站着。他面对尧舜,背对着月光,身影高大而诡异,远远地便能看见那人全身雪白的铠甲和面具。忽而那人猛然冲下山坡,直面奔来。
不知为何,尧舜忽然耳边出现一个声音“快跑!跑进[无际森林]里!”
这声音不是幻听,而是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脑海里,却熟悉无比,似乎是个亲近的人。
此刻再看看那个人影越来越近,尧舜不再多想,收拾起包裹也开始跑起来,直往冬面的[无际森林]而去。进了森林,周围的声音忽然静了下来,就连虫叫声都听不见。但是身后那个追着自己的脚步声依旧是清晰无比。外面原本月色明亮的夜空霎时间被浓密的树枝树叶遮挡,眼前变得漆黑无比。
尧舜只顾着往前面跑着,完全不敢回头。似乎是到了森林里,由于树枝树叶茂密的缘故,而追自己的人因为身材太过高大反而阻碍了步伐,脚步声也离自己越发远了。趁着这个时候尧舜回头看了一下后面,结果发现那个追自己的人一路用巨大的大刀砍伐着茂密的树枝一边往前走着。心中的恐惧可算降了不少,但是并没有放慢自己逃命的步伐。因为常年在山里追捕猎物的关系,他连着跑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停下来。而后方,再也听不见任何追赶自己的声音了。此刻,尧舜已感觉自己非常得疲累,口渴难耐,却没有听见一处流水声。
再走了一会,实在是走不动了,便找到一棵粗壮的树旁靠着想歇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