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三个为什么不说话?”副司长放下手中的报纸,慢悠悠的说,“小伙子,你陪我说说话,陪高兴了,我审定个好职务给你,惹恼我了,给你审个灰飞烟灭。”
“敢问副司长有什么兴趣爱好?”跟陌生人聊天最头疼了,来一句最平常的开场白好了。
“老头子我平生不好武,惟好文,没事就爱读上几页书,既然你问起来了,正好考你一考,限你七步之内,做首绝句出来。”副司长。
嘿嘿嘿,那不是现成的嘛。赵尔心想。
“煮豆…”赵尔刚要拽开脚步,念一首曹植的七步诗来,刚发除两个字,一边的牛头马上一把捂住赵尔的嘴,小声说:“兄弟,你别燃啊泣啊的,上次拿七步诗糊弄他的人被他打的…哎呀…老惨喽…”
既然如此,看家的本事得拿出来瞧一瞧了,赵尔再次拽开脚步,口中念念有词,“重病了残身,方知有鬼神。逞才阴间界,不枉读书人。”
“好好好,哈哈哈,有点意思”,副司长大笑,“对我胃口,小伙子你叫什么?”
“继以父姓,承自母命,赵尔。”
“怎么个继承法?”
“父亲赵姓自不必说,母亲芳名祢,我的尔字,取自母亲芳名的一半。”
“原来如此,赵尔,音律懂不懂?”副司长。
“只会弹些古筝小曲。”
“古筝,好”,副司长大手一抬,赵尔身前凭空浮起一张二十六弦古筝,身后一张木凳。
见赵尔并不坐下,副司长大笑一番,“有讲究”,说完再次把手一挥,赵尔全身衣服都化做飞灰,一团水雾紧随而来把赵尔全身清洗一遍,一团白气附着在赵尔身上变成一袭白衣,一只香炉凭空幻化在古筝侧前放,袅袅青烟待着清淡的香气飘散开来。
这下赵尔才落座,才拨动一根弦,音色极其清脆,悦耳无比,那一声弦响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绕梁不绝,“好琴!好琴!”
正是伯乐缝宝马,赵尔惊呼之后,两手在琴弦上飞舞起来,顿时宫商角徵羽五个音阶跌宕起伏,时而平缓,时而高亢,平缓时如小舟泛湖,高亢时似万马竞奔。
“好好好,有意思有意思。”副司长大笑不止,手指在虚空来回拨动,只听韵律从指尖而来,十指指尖泛起半透明的白光,每一个音律都带起一圈波纹,大殿之中仿佛带起千重海浪,音浪四起,一浪强似一浪,十指动作越发快速,一圈圈白光源源不断荡漾开来,副司长自己也沉醉在音律中,完全看不见牛头马面在音浪中痛苦地呲牙咧嘴。
迎合着副司长的音律,赵尔以低对高,以缓迎疾,以平带伏,每个音阶都与副司长相对,不止音律相合,声浪中的庞大法力也被赵尔一一带过,宛如巨浪中的磐石,任风急浪涌,我自巍然不动!
铮~~
一声高亢弦音弹罢,副司长与赵尔俩人同时停止了动作,音浪散去,牛头马面倒在地上两眼泛白,口吐白沫。
“牛,我我我我我不行了…”马面。
“丢人啊马。”牛头。
“知音倒是谈不上,倒是小伙子有我当年六七分模样,哈哈哈”,看起来副司长很是开心,“老头子我也报上家门,第三阴间界副司长,雅意是也。”
赵尔正色站起,深鞠一躬,“晚辈赵尔,拜见前辈。”
“赵尔,我这审定司缺个主簿,你就留在这暂时顶一下吧。”
面对副司长突然而来的盛意邀请,赵尔有些懵。
什么意思?
刚来就能当官吗?
天上掉个大馅饼砸我?
懵圈三问。
副司长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支圆扇,上书“既然琴瑟起,何以笙箫默”。
看到这四个字,赵尔不再犹豫,“多谢前辈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