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备被墨彦祁说得心生愧疚,说道:“皇上,是我考虑不周,但歌儿的确是生病了,而且很严重,如果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墨彦祁叹了一口气。温晴歌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女人,若换了一个人这样对自己说话,当然饶不了他,但对方是自己的兄弟,自己就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对于司备与温晴歌过去的事情,墨彦祁有一定的了解。两个人原本你侬我侬,被温凤成考虑政治原因给拆散了,让温晴歌入宫为妃,与墨彦祁再续缘份。严格来说,他其实算得上横刀夺爱。
而且温晴歌跟了自己以来,也没被照顾太好,三天两头不是被伤就是中毒的,现在被关进大理寺不说,伤寒又复发,墨彦祁心头也是一片愧疚。
两个男人的自我检讨让现场一片沉默,突如其来的一声嚎叫又让两个人吃惊地抬起头。
不远处,朝阳照耀之下,一批干瘦的野狼正张大的嘴巴露出利齿,还不停地流着口诞。目光死死地盯住两个人,仿佛看到了未来两个月的粮食。
好消息是,它似乎没有同伴,而这边则有两个人类。
坏消息是,两个男人都动弹不得,唯一的武器便是手里的木棍,似乎并不那么可靠。
司备开始想念自己的金丝环刀,墨彦祁则怀念拥有健康双腿的日子。无论拥有哪一项,这只狼只有屁滚尿流逃走的份——可惜这些都不在。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竟然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信。果然只有共同的敌人,才能让人迅速团结在一起。
司备扬了扬手中的木棒,说道:“仅靠这个东西还不够。它没有狼的脑袋硬。”
“没错,所以小小的牺牲就必要的。”墨彦祁说道:“我离它比较近,适合做诱饵,主攻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一定不地让这顿晚餐跑掉。”司备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望向恶狼的眼神竟然与它一模一样。
说话间,恶狼已经向二人扑了过来。
……
温晴歌回来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大吃一惊:
只见两个男人的身上以及的周围,到处都是血迹,墨彦祁的胳膊更是被利爪抓伤,汩汩地流着鲜血。司备的嘴上全部被鲜血染红,看到温晴歌顺势吐掉嘴里的碎肉,咧嘴一笑异常恐怖。
两个人的身边,侧躺着一只野狼的尸体,身体被木棒戳得乱七八遭,脖子上少了一块肉,正好与司备的嘴联想在一起。
唯一轻松的是两个男人的表情,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值一提。
“你没事吧?”温晴歌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扯下衣服为墨彦祁包扎起来。
墨彦祁微微一笑,说道:“能有什么事。就是打了个猎,今天晚上有肉吃了。”说着还望了司备一眼,说道,“某人似乎有些饿,提前开餐了。”
司备也配合地笑了起来。
温晴歌可笑不出来。光看场面便可以知道刚才的战斗有多激烈,同时心中甚是后怕,如果是自己中途遇到这只狼,恐怕只有被吃掉的份。
温晴歌带来几根笔直的木棍,以及一堆蔓藤,这是用来为两个男人固定伤腿的。数个浆果用来充饥,还带来几节带着节的竹筒,灌上了清水。
女人就是细心,天生适合照料人。
将男人的摆弄好,温晴歌已经是一身细汗,几乎耗尽了精力,一屁股委顿在地上,从身上拿出几片紫色的叶子,嚼了起来。
对于温晴歌懂医术,墨彦祁早在东郊猎场的时候便见识过了,好奇地问道:“你吃的是什么,是治疗伤害的药么?”
温晴歌苦笑了一声,说道:“断肠草,你要不要尝一尝?”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断肠草非但不是什么草药,还具有一定的毒性,吃起来异常苦涩。温晴歌咀嚼它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它可以给人带来疼痛刺激,这是在虚弱状况下激发人体潜能的最好方面。
每当感觉自己身体撑不住的时候,温晴歌便嚼上两片断肠草,让自己强行清醒起来,继续做事。至于它对身体带来的损伤,以及透支精力带来的影响,暂时还不在考虑范围之内。毕竟现在是紧急时刻,三个人的希望都着落在她的身上。
相形之下,两个人勇斗恶狼的事迹,也没有什么好夸耀的。
司备和墨彦祁都肃然起敬,心中又是一阵心疼,温晴歌是带病之身,却还要为两个人鞍前马后。都信誓旦旦地要守护她,到头来却总是被守护。
这个女人看似柔柔弱弱,其实内心无比坚强。
断肠草的滋味,岂是常人受得了的?
这也说明了眼前这种境况必须尽快结束。温晴歌的伤寒之症很严重,总是这么短期刺激,时间长了会要命的。
吃了几片叶子,温晴歌说道:“我们不能呆在这里了。刚才我找到了一个山洞,必须尽快搬进去。”这次来的是一只狼,如果来一群,三个人只有被吃掉的份儿。
两个男人表示同意。不过温晴歌又犯了难,两个人动弹不得,这么大块头,自己可拖不动。
莫非还住做一个担架?她可没有那个精力了。
司备说道:“不用那么麻烦,看我的。”说着身体猛一有力,用双手撑住身体,一下子倒立了过来。
两条断腿被绑得结结实实,司备也可以放心地做一些动作了,不过这一下还是令伤腿剧烈地痛了一下,他扭曲的面容便是证明。
就这样倒立着,司备一步一步地将前挪动,竟然是一个好办法。墨彦祁也如法炮制,虽然他的胳膊受了伤,但痛苦还有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温晴歌走在前面,看着身后跟着两个倒立行走的男人,感到莫名地滑稽。
更别提有两个男人不但自己行走,还要拖着一只狼的尸体。两只手都被占用了,两条腿也动弹不得,两个男人只能用嘴咬住了狼的皮,一点一点的向前拖,遇到石头拦路的时候,还要费很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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