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窗上有横竖的格栅,看起来和大理监房的牢门一个样子,想来作用也差不多。温晴歌心中叹了一口气,不就是将自己关起来,干嘛弄这么大的阵仗。
“又来了一个。”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将温晴歌吓了一跳。这里还有别人?
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离自己不足丈远的地方,有一团白白的东西,竟然也是一个**的女人!而且从声音判断,年纪应该不会很大。
温晴歌光顾着向光明的地方望过去,连身边的大活人都没有发现。她想走过去说话,对方突然厉声说道:“别过来,谁敢抢我的稻草,休怪我不客气!
温晴歌只好止住脚步,心中愤怒,想要开口质问,想了想没有说话,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
此时温晴歌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光线的强度,待看清洞穴里事物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广阔的地下空间内,到处都是那种白白的**,每一处代表或卧或坐的女人,粗粗算来,足有数百之巨。
想起关于无花宫的种种传闻,专以买卖女人为生,原来这里便是她关押女奴的地方。玲珑所谡的安寝,就是让弟子们将自己带到这间巨大的牢房来。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让穿衣服?玲珑真是个变态。
又一个怯怯的声音传过来:“姐姐,来我这里吧。”
温晴歌循着声音走过去,是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年纪还小一些的姑娘,长得颇为清秀,身子向一侧挪了挪,露出仅容一人卧下的稻草来。
温晴歌注意到,每一个女人身下都或多或少铺着一些稻草,在没有衣服和被子的情况下,稻草成了这里唯一可以保暖的东西,从而变成了一种稀缺资源。
怪不得刚才那个女人疯了似的保护自己的东西。
只是这个女孩身下的稻草并不多,让出位置以后,她自己几乎要挨着湿漉漉的石壁了。
温晴歌心中一暖,身体上却感受到了寒冷,寒症这辈子都别想去根儿了。她轻轻的地躺在了女孩的身边,虽然稻草有些有凉,但总比光着身子站着要好些。
两个女人的肌肤贴在了一起,温晴歌感受到对方的身体也是凉凉的,两个人彼此簇拥,抱团取暖,反而好一些。
“谢谢。”温晴歌低声说道。一点点稻草,却是危难时刻的情义,让她觉得比金银珠宝山珍海味更为珍贵——尤其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不用谢。”女孩的话气似乎有些害羞,平日里没有怎么听到过这两个字。
“你叫什么名字?”温晴歌说道。搂着眼前的女孩,让她有一种做姐姐的感觉。
“我叫秦南燕。”女孩低声说道,话语中透着有气无力。
实际上,这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是这种奄奄一息的样子。几乎所有人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木然地坐着或者躺倒,不说话,不交流,一方面是少做动作节省体力,毕竟大家都吃不饱;另外一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聊聊未来,大家都是奴隶,能有什么未来。至于现在,哪里有逃出去的希望?也就只有温晴歌这样刚来的女人还有闲心问东问西。
还有秦南燕这种另类,还在做着逃出去的梦。
温晴歌心中一动,说道:“秦南燕?城东秦家和你什么关系?”虽然不熟,但是听平安公主墨心玉提起过,她有一个手帕交名字秦南燕,家里阔气得很,连公主都自愧不如。
秦南燕说道:“秦天正是家父。”
温晴歌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城东秦家,乃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大粮商,专走西北路线,富甲一方,其势力虽然比不上六大世家,但是也算是一方豪强了。
怎么连秦家千金都被抓进来了?无花宫贩卖人口的买卖做得还真大。
秦南燕的故事简单而又令人唏嘘。和许多富家小姐一样,秦家的家教非常严格,完全按照小家碧玉的模式为来培养秦南燕,平日里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在闺阁之中绣花种草。
奈何十几岁的年纪正是青春烂漫的时刻,四角高墙哪里困得住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于是在一个看似很平常的下午,秦南燕带上她的丫鬟,悄悄翻墙出了秦府——没错,就是翻墙,秦南燕的本性与秦老爷希望的模样根本天差地别。
如果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打死秦南燕也不会出门的。
出了门以后,主仆二人汇入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感觉天地无垠,世界也精彩纷成,与秦府高高四角的天空有着云泥之别。
女人获得自由之后,最想干的事儿其实还是逛街。两个人来到京城里最热闹的东市,逛得不亦乐乎。吃着各色糕点,看看首饰和衣服,顺便欣赏一下街巷里的杂耍表演,秦南燕感觉自己之前的日子仿佛像是做牢一般无卿。
虽然注定要回府的,但她总是想在多玩一会。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秦南燕才收了心,准备打道回府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随行的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秦南燕这才慌了起来,四处寻找,走到一棵大树下的时候,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口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绑得结结实实,眼前也被黑布罩住,先是躺在车里走了很长时间,后来又被人推搡着走在山洞之中。
眼罩被掀开的一刻,秦南燕看到的是一水的白衣女子,表情冷漠,不说话,也不让自己说话。她唯一得到的信息便是,自己落到了无花宫的手中。对于一个千金小姐来说,无花宫这个名字异常陌生。
接下来的经历便和温晴歌有些类似,从那个滑溜溜的地道下来,住进了这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和这里的人说话,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命运。
秦南燕一边讲述一边哭泣,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到这里已经三天了,对于秦南燕来说简直是三年。对于三天这个数字也是猜测,因为已经发过三次饭,其他女人说,无花宫每天会供应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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