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国历来以农立国,将几乎所有适宜开辟成农田的地方都纳入了国土之中,百姓辛勤劳作,春播夏灌秋收冬藏,一世世传下来,积极了丰富的耕作经验。而周围诸国,则各有特色。如东边的倭国,以渔猎为主;北面的乌桓,以牧为生;而西边的沙漠诸国,则由一片片的绿洲供养。
相形之下,西凉郡就显得特立独行了。这里由于气候干旱,降水稀少,仅有的一点农业都集中于河谷地区,其余土地绝大部分都是不怎么肥沃的草场,以地形论,更像是兼具了各国的特点。
同时,这里世代生活的人也大多不是汉民,而是各民族杂居,其实童玉媛的家族,原本属于当地一个的小部落,在西凉郡并入大楚国版图后,世代册封,成了大楚国的一个小贵族。
大楚国拿下西凉郡,主要是将其作为抵抗外族入侵的一道屏障。北面的乌桓,西北的贵雪,正西的沙漠诸国,无不虎视眈眈,所以这里平日里驻扎了大量的军队,现在贵雪入侵,援军源源不断赶来,更让这里成了兵团聚集之地。
除了贵雪和乌桓,西凉郡周围还有一些小的势力,叫做国家也好,部落也罢,在三个大国之间玩平衡策略,游刃有余,如果哪一方过于强大了,便像墙头草一样倒过去。西凉郡形势的复杂程度超乎人们的想象。
听着墨彦祁滔滔不绝讲述,温晴歌愈发感到无地自容。在关系大楚国生死存亡的大事来临之际,自己偏偏还要离开后宫分散墨彦祁的心神,这不是扯后腿么?
墨彦祁接着说道:“这些话也就与你说说,在外人面前,朕还得保持强大和威严的形象。”
别人是外人,那只有自己是内人啦?温晴歌感到颇为受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说道:“皇上无论说了什么话,在臣妾这里也是高大威严的形象。以后皇上想说话的时候,臣妾随叫随到。”
“是吗?”墨彦祁转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可是某人不久前还不辞而别,害得朕连个说心里话人都没有。”
“以后不会啦,就是打断臣妾的腿,臣妾也要赖在皇上的身边。”温晴歌乖巧地说道。
“我怎么舍得呢?”墨彦祁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温晴歌猝不及防,受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眼睛乱转,用余光观察着四周,下人们已经识趣地将目光转向他处,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皇上这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亲吻的恶习到底什么时候能改,让人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湿吻过后,温晴歌已经满脸通红,墨彦祁则继续说自己的话,“大楚国以儒立国,从不语怪力乱神,天煞之言,听听即可,不必放在心上。以后一切听朕的话,再也不要受这种东西蛊惑了,好么?”
温晴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此时她刚刚被浓浓的雄性气息所感染,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墨彦祁说什么几乎都会答应。
她忽然反应过来,墨彦祁绝对是故意这么做的!抬起头,嗔怒地瞪向墨彦祁,去发现男人已经转过身去,边走边说道:“河边风大,我们回去吧。”
温晴歌气得一跺脚,跟了上去。至于墨彦祁,则露出会心的微笑,有时候捉弄温晴歌,也挺好玩的。
回到大帐,墨彦祁自去忙他的事务,温晴歌则脱了大氅,准备休息一下。
“姐姐!”一个清脆如百灵般的声音传来,一道清秀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把温晴歌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红衣长裙的少女正笑吟吟地望着她,正是自己的闺中好友之一,平安公主墨心玉。
温晴歌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墨心玉笑嘻嘻地说道:“姐姐都来了,我为什么不能过来?”
“可是,可是,”她想说我是逃出来的,难道你也是逃出来的?有觉得不妥,正在措辞的时候,墨心玉凑得近了些,说道:“对了,姐姐荣升为贵妃,还没来得及恭喜呢。”
温晴歌再惊掉了下巴,自己什么时候成贵妃了?看到她脸色有异,墨心玉奇怪地说道:“怎么,你跟了皇兄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告诉你?”
原来温晴歌逃走的那天,墨彦祁带着文武百官祭天准备出征外,还交代了一系列的事情,之一便是即日起擢升翎妃为翎贵妃,与童妃一起侍驾出征。同时大战在即,升为贵妃的正式仪式等凯旋而归后再补办。
听了墨心玉的话,温晴歌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心里却对着墨彦祁破口大骂:他肯定是故意瞒着自己的!
这个时候将温晴歌升为贵妃,是墨彦祁深思熟虑的结果。近期朝廷剧变,温凤成被流入南疆,温暄雅被打入冷宫,并降为答应,而且现在不知所踪,温家虽然没有被清算,但威望已经大大受到打击。
尽管墨彦祁与温家已经私下里和解,表面上也是一团和谐,但这么一连串的打击之下,温家与皇上之间难免会有猜忌。万一墨彦祁出征期间,温家想要在背后搞些小动作,凭借着其大楚国第一豪门的势力和底蕴,其后果将是墨彦祁不可承受之重。
所以此时擢升温晴歌就有必要了。将她变成后宫唯一的贵妃,填补了温暄雅被降位的空白,也向世人展示温家与皇上仍然紧紧地团结在一起,从而给温家上上下下吃一颗定心丸。
至于宣布温晴歌和童玉媛随驾出征,更是显示出皇上对翎贵妃的恩宠,让那些在背后议论说皇上想要除掉温家的人闭嘴。
当然,这也是墨彦祁不得已而为之的结果,毕竟温晴歌和童玉媛仓皇出逃,总得给世人一个解释吧,从这个角度讲也算是在给温晴歌的任性行为擦屁股。
了解了这些事儿,温晴歌一阵愕然。原来自己出逃这件事,压根没有几个人知道,后宫那些妃嫔们,看到自己又是升位又是侍驾的,肯定恨得牙痒痒呢。只有她自己认为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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