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晴歌恰好也望了过来。她渐渐察觉到墨彦祁的困境,不由得担心起来。开战前至少还有希望,现在却是不可避免的颓势。
四目相对,墨彦祁心中仿佛一下子燃烧了起来:自己绝对不能输,还有一个女人需要自己来守护呢!他冲着温晴歌微微点头,转头望向墩布多,准备下一回合的战斗。
温晴歌的心则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刚才墨彦祁转头的一刹那,她发现男人眼睛有变得赤红的迹像。上一次有这种变化的时候,还是在大山之中,两个人被拔都困住的时候。
难道他又要使出“血脉逆流”**?上一次他贸然动手,结果便是在拿云山昏迷了一个多月,能醒过来实属侥幸,这一次千万不要冲动啊!
对面的墩布多,也感觉到墨彦祁变得不一样了,心头一凛,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也许这一下,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
墩布多冲过来的时候,本能地使用双手持刀,用尽了最大的力气,然而对结果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当——”的一声,墩布多手中那柄被砍出无数缺口的大刀冲天而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盘旋而上,又斜斜地落了下来,“嗤——”的一声,插入地面,刀柄的红绫还在轻轻颤抖。
整个比武场犹如死一般寂静。大家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力量可以强到如此程度,迅速更是快得像闪电一般。在那一瞬间,墨彦祁仿佛换了一个人,没有任何花哨的成分,完全以实力碾压对手。
站在场中心的墩布多,则体验着什么叫做万念俱灰。明明已经相持了很长时间,胜利的天平也不断在向自己这边倾斜,为什么自己手中的刀,就这么被墨彦祁给打得脱手了?
近乎失去知觉的双臂软软地垂了下来,似乎在提醒他,墨彦祁没有耍任何的花招,而那与自己脖颈近在咫尺的长刀则告诉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翻盘的机会。
墨彦祁在用蛮力将墩布多手中的刀震飞后,将自己的刀闪电般地架上了他的脖子,这场比武结束了。
墨彦祁这一刀砍下去,周围的人不会有任何的抱怨,毕竟这是生死决斗,还是墩布多主动提出来的。
即使墨彦祁不砍,又有什么区别?什么星空下第一勇士,迎娶高原上最美丽的明珠卓玛,都将随风而逝。人们每次见到墩布多的时候,都会想起今天他这耻辱的一败。墩布多甚至希望墨彦祁一刀将自己杀了,不要在这世间受到这种折磨。
这一刀迟迟没有砍下来。
在土蕃人的地盘上,墨彦祁当然不会天真到将对方的第一勇士杀了还不会承担任何的后果。现在他很想将刀一收,再潇洒地说一句:“到底为止吧。”同样也做不出来,非不为也,而不能也。
对于“血脉逆流”的代价,墨彦祁比谁都清楚,真的全力施展出来,后果将是自己无法承受的。所以仅仅用了一招之后,墨彦祁就有意识地解除这种状态。
尽管如此,此时的墨彦祁还是感觉气血紊乱,腹内翻江倒海般难受,喉头发甜,用尽力气才强行忍住吐血的冲动。此时他非但不能说话,连动不都不敢动一下,唯恐被人识破。
如果墩布多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墨彦祁举刀的手正在微微颤抖,此时反击的话未必没有机会,可惜他空有一番力气,临敌的经验却不足。
墨彦祁强行摄住心神,终于将举刀的手放了下来,同时退后两步,脚下一软,勉强用刀撑住地面,才不至于跌倒,这算是全身而退了吗?
四周的观众也终于反应过来,掌声如潮水般涌过来,还加杂着许多叫好声。土蕃人以实力为尊,墨彦祁的精采表现,成功地让众人倒戈了。
墨彦祁望向温晴歌,脸上勉强绽出一丝笑容。而女人,此时早已是热泪盈眶了。只有温晴歌清楚地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墨彦祁为了自己的安危连命都不顾了。
好在这一次由于时间短,强度低,血脉逆流并没有让墨彦祁失去意识,只是不知道他需要多常时间才能恢复正常?
至于墩布多,则如同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目更是处于呆滞状态。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失败后应该怎么办,可现在失败的事实恰恰就摆在眼前。
几个汉子悄悄上前,将墩布多拖走了。现在留在比武场的每一刻,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另外一个欣喜苦狂的女人,当属卓玛公主了,此时已经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加措大帝慈爱地看着他,从女儿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东西告诉他,这一次卓玛是真的遇到心上人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加措微微一笑,又看了看比武场内外近乎狂热的气氛,决定趁热打铁,及早将生米煮成熟饭,获取女儿和土蕃王国的双丰收。
加措有意轻咳了一声,下面的侍卫会意,立即开始压制比武场内外的声浪,“肃静——”“肃静——”之声不绝于耳,很快整个现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知道国王要说话了,目光齐刷刷集中到了加措身上。
加措向全体臣民点了点头,拉着卓玛的手,缓步来到半跪姿态的墨彦祁面前,加措指着墨彦祁说道:“这位来自汉地的勇士,不仅打败了我们强壮的墩布多,更是赢得了高原明珠卓玛的芳心,文武兼备,实质名归,下面我宣布——”
加措有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用目光扫了一把卓玛的脸,后者已经变得红通通,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幸亏是高原蛮人,若是汉地的小家碧玉们,现刻早就羞得捂着脸逃走了。
再看墨彦祁,还在努力调整气息之中,勉强让自己不再吐血,根本说不出话来,也无力反对。
周围所有的观众都屏住呼吸,等待国王宣布那激动人心的一刻,然后再彻底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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