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烈带着许霸周仓及十数名亲卫,策马出城往东,向陶谦下葬处而去。
用许烈的话说,就是新领徐州,怎么也得去给陶谦这位前任打个招呼才是。
一路行进,速度虽然不慢,许烈却好似满腹心事一般,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不过身旁之人也非玲珑心窍,自然是任由许烈如此,而不为所动,许霸玩着自己的,周仓和亲卫也一心做好自己的护卫工作。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陶谦的埋骨之地。
青山莽苍,绿树悠扬,山下涓涓细流环绕,阵阵春风拂过,野花随风飘荡,许烈闭目呼吸,倒是好一番爽快。
“这倒是个好居所啊!”许烈眼眸睁开,玩笑地说道。
“啊,死后葬在这里确实挺好的。”周仓以为许烈在对自己说话,于是接了一句。
“额……”许烈闻言,不禁一愣,顿时哑然笑道:“元福,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会把天聊死啊?”
“啊?主公什么意思?”周仓一脸茫然,一双大手不由自主地挠挠后脑勺,完全没明白的样子。
“哈哈,没什么!”许烈随即一笑,不再纠缠。
“把东西都一一摆上吧!”许烈一声令下,亲卫立即麻利地将带着的供品等物纷纷摆上。
“好了,尔等三十步外等候!”言毕,众人纷纷退开,只留下许烈和许霸两人在原地,许霸自然是不管什么陶谦不陶谦的,只自己在那儿随意玩耍,扯扯树叶,拔拔嫩草。
许烈先倒上一杯酒,洒在了陶谦的坟前,缓缓说道:“恭祖公啊,这酒可是好酒啊,我特意给你带来的。乱世之中,强者为雄,我希望你也别怪我,这就是乱世的真理所在!当然,你要是怪我,我也是能理解的,不过,我是无所谓了,生者不因死者而困嘛。”
“你放心,陶商陶应两位兄长都是识时务的人,我既得了徐州,定然是不会亏待他们的,若他日当真气运所钟,我有幸平定天下,他们也少不了封侯之位。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好了。”
“恭祖公啊,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因为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虽然能多活几年,但是你的家人的结果恐怕不见得会有多好,泯然于世间肯定是必然的,至于还能不能衣食无忧,那就不一定了。”
“这次你没和曹操结仇,那惨绝人寰的‘淮泗之水为之不流’也就没有发生,用佛家道家的话来说,你也就不用担那份因果了,说不定还有助于你死后的去向呢。如此一算,好像我还帮了你呢,你说是吧?来,再敬你一杯!”说罢,许烈又给陶谦洒了一杯酒水。
就这样,许烈在陶谦墓前足足自言自语了近半个时辰,一壶酒都快要喝完了。
许烈将酒水将近的酒壶倒转而提,“唰唰”声响,剩余的酒水纷纷洒落在陶谦的墓前,酒水一尽,许烈起身而立,回头望向山下,左右四顾,不禁眉头一皱。
【怎么还没来?这么沉得住气?还是说元龙那边计划没安排好?】许烈心中暗自嘀咕。
随后许烈摇摇头,转身再次面对陶谦的坟墓。【算了,就再等上一阵好了。】
“主公!”许烈正欲席地而坐,忽然听见周仓急声呼喊,猛地转过头去。
“主公快看那边!”许烈随周仓指向,举目望去,摇摇之间,只见西北方向正有大队人马快速而来,远远观之,看不仔细,但规模至少在千人以上,而且,以许烈之目力,已然隐约看见来者的衣甲旌旗颜色绝然不是自家军队的颜色!
“呵呵,刚刚还在说人怎么还没到呢,这正是‘说曹操……’”许烈哑然失笑,话已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说的这句话是多么的怪异。
“主公知道是何方人马?看其架势,是冲着我们的方向来的!”周仓已经来到了许烈近前,有突发事件,他作为亲卫,首要任务自然便是护卫许烈左右了。
许烈点点头,笑道:“如我所料不差,当是那笮融来取我性命了!”
周仓闻言,勃然大怒:“主公可是徐州之主,那贼子竟敢如此?”
“哈哈哈哈,敢或不敢,只不过是看利益大不大罢了!好了,元福,我们下山去等着他!”话音一落,许烈昂首阔步,豁然往山下走去,丝毫不见惊疑之色。
许烈等人下得山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来者军队已然出现在两百步之外,如今看得仔细,军势确有一千人的规模,衣甲旌旗正是徐州军!
周仓仗刀跃马,行至军前,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新任徐州刺史在此,尔等岂敢放肆?无令出兵,可知该当何罪?”周仓厉声喝问,也不管来者是不是笮融,欲要先镇住对方再说。
只见对方军阵之中越出一众人马,周仓细看之下,为首者正是笮融!
笮融行不几步,也不理睬周仓,直接对许烈大声喊道:“许烈!我一千人马在此,你还不束手就擒?”耀武扬威,语气之中很是自得。
“元福,且回来吧!”周仓见其不理睬自己,正欲怒骂,忽听身后许烈喝止,只好朝笮融方向瞪了一眼,愤愤而退。
“笮融!”许烈高声喊道:“你可知,我已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闻听此言,笮融心中陡然一惊,握住缰绳的手不自觉地一勒,着急忙慌地四处张望,再三观察,方才确认周围未有伏兵迹象,这才定定下心来,反唇相讥:“许烈,你莫要虚张声势,故弄玄虚!你大军在城南扎营,就算是骑兵,从得到消息到赶到此地,至少也要一个时辰!我特意只带了一千人马,便是为了不惊动你的军队,今日你是插翅难逃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许烈爽朗大笑:“笮融,不错嘛,没想到你还有些脑子,难得难得!”
看似夸奖的话,无论何人听起来,恐怕都会觉得刺耳。
不过许烈不待笮融反驳,复又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要知道你可是下邳相,又掌广陵、彭城运漕,可以说是前途光明,何以如此不智,欲杀我这新任的徐州之主?”许烈言语之间看似询问,实则略带嘲讽,对一千人马丝毫不以为意。
“哼,你莫要拖延时间,我可不会上你的当!我现在从一数到十,你若不束手就擒,那就别怪我了!一!”笮融完全不理会许烈的问话,直接就开是了数数。
“二!”
“三!”
……
“十!”笮融远远看着许烈用手拍着嘴唇,打着哈欠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全军出击!杀许烈者,赏百金,官升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