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还是没有抄到答案,不过,最真实的也许就是最好的吧。
剩下的数学和地理,第二天上午就考完了。根据我们学校的传统,考完试就发答案,丝毫不给我们幻想的时间。
张宇豪破天荒地笑了,我竟然从阳光的笑容中看到了一丝猥琐。他怼了我一拳,“小强,我政治选择就错了三个”蔡雨萱闻讯很是惊讶,因为她也错了三个,她没想到有人能和她比肩。沈纤云看了我一眼,然后和他们两个说:“还是你们厉害,我错了四个。”然后有看了我一眼,扬了扬下巴。
我再也没有办法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举起双手,放在脑袋上面,以示投降,无奈地道:“好啦,我就错了一个。”
蔡雨萱和张宇豪仿佛瞬间被液氮洗礼了,僵硬的脸还一颤一颤的。显然除了沈纤云知道我的水平(因为她和老师走得比较进,而且还是班长,所以对班级里所有同学的学习都了然于胸。)其他的两位都没有足够的认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在并不欢快的气氛里,大家度过了一个并不完美的中午。当然,也有人选择逃避现实,不对答案,知道过两天成绩出来,一切都了然了。我介于这两者之间,我把有把握的科目对了一下。英语什么的,都letitgo吧。
九年义务教育都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人会幻想考完试之后还会有休息,下午果然是正常上课。老师们的备课也轻松了,就是讲一下卷纸,让我们认清一下现实。温柔的老师会给点鸡汤,刀子嘴的老师会给点毒鸡汤。反正我们也不在意。
两天时间在提心吊胆和自我安慰中,像过去的几十年时光一样,被抛在脑后。成绩下来当天,我们的未来,就基本确定了。谁能冲出鞍山,谁能到达北京,谁又只好在鞍山的雾霾中生活一辈子,然后把希望寄于全面小康和未来子女。我们的路,从此分叉了。
当周胖子拿着成绩单回来时,班级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盯着他手里的成绩单,既恐惧又兴奋。
从周胖子的表情上,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小小的眼镜又让我看不出眼神。忐忑了一会儿,周胖子终于清了清嗓子,道:“这次我们班考得不错,勉勉强强拉了第二名五分的平均分。希望大家继续保持啊。”班级里几乎沸腾了,我们是第一名,这是个值得所有人骄傲的事情。因为班里绝大部分是女生,所以掌声似轻锤敲鼓面,如细雨打青苔。虽然声音不轰隆但是胜在连绵。
“好了,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大家兴奋归兴奋,但是别骄傲。刘元,出来把电脑打开。”刘元是和我并称歪瓜裂枣的另一个哥们。虽然长得不咋滴,但是他是个艺术生,画画很厉害。刘元也经常使用电脑作画,也就是p图,所以对电脑知识了然于心。
刘元听到周国富的呼唤,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我也不知道,为啥搞艺术的男的都爱绪长发,女的都爱剪寸头。)走到了讲台边。拉开讲台前的大铁箱子的侧面的抽屉,提起了一个摄像头,然后在箱子主体的下面摸了摸,墙上卷着的幕布就放了下来。鞍山的教育不比南方,据苏畅姐说,广州的黑板都类似巨大的触屏,可以直接在上面写字,还有一个叫什么画板的功能,反正很厉害。说实话,在东北这个教育老边穷的地方,能有电脑投影用就挺好,不少山区还有土墙呢。
周胖子把手里的成绩单放到了投影台上,放大,再放大,千呼万唤始出来。蔡雨萱的大名屹立在第一排第一列。周胖子说:“自己看一下吧,我就不念了。一会儿我在总结一下分析一下大家的问题。”
班里一共三十二个同学,所以投影正好可以投一半,分两次刚好投完。
蔡雨萱的名字在第一行第一列屹立着。她是这回的全班第一,也是年组第一。她英语第一,地理第一。别的科目当然不差,不然怎么可能考第一。往下看去,第二个名字不是赵诗琪,是沈纤云,我真的没想到,有人能把数学考满分,而且还是个女生,她的英语和蔡雨萱一边高,挺巧的,她在年组排第三,但是总分只比蔡雨萱低了六分,正好是三道政治选择。
赵诗琪排在第三位,姜美莹第四,她们分别是进班时候的第二和第三,都被沈纤云挤下去了。我还是第五,年组十二,下降了一名。我的语文分数考到了一百三十五,主要还是因为作文基本不扣分,老师们是没法拒绝我那种形式的作文的,为了平衡不会给我满分,但是高分还是有的。我的地理不是第一,被蔡雨萱抢走了。我是真的没想到啊,我的大题出了疏忽,问亚热带季风性气候的降水特点,我没写年降水量大。因为两分的差距考了第二。历史和政治我的分数都比别人高了一大截。英语吗,八十九分,就差一分就及格了!也是无奈。
张宇豪考了第六,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后来挺沈纤云说,他在没分班之前,一直都是前一百,比我要厉害。张宇豪的表情被我看在了眼里,他似乎很无奈,但是这种无奈让我开心。我长得没你帅,跑得没你快。没关系,我在成绩上,搬回了一城。后来,我发现,这根本不够。绝大多数时候,帅,才是天理。
班里躁动了一会儿,渐渐安静下来。周胖子从椅子上挪下来,开始分析成绩:“蔡雨萱和沈纤云这次很给我们班长脸,前三我们就有两个。大家也看出来了,她们两个都不偏科,而且都挺强的,所以成绩才好。张诗琪和姜美莹你们两个也不偏科,可是没有顶尖的,所以只能算中庸,你们两个必须得下苦工,好好学文综,你看看,文综你们的成绩是不是都是在五名以后,十名之前?你们得求精,精益求精。”说到这里周胖子停顿了一下“年组前十,我们班进去四个。但是十名以后的人,不是没有实力,尤其是你,啊,王小强!”周胖子加重了声音。
周胖子开始了精彩的论证:“来啊,不是我损你,你和蔡雨萱总分差多少分?”“二十六。”“你英语比她低多少分?”“四十三。”“你和年组第一差二十六分,英语一科比人家低了四十三分。不多说,你英语提高二十分,一百零九,也不高,但是总分是不和沈纤云一边高了是不就进前三了?不多说,咱们年组一共一百零几个人,以后估计还能在转进来十个人左右。也不用看以后,就年组前十五,英语就没有比一百一低的。年组不及格的有那么十几号,成绩基本都是吊车尾,就你一个英语不及格还前十五的。”
我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笑点在哪。沈纤云也笑了,后来,她说,她是看我笑,没忍住也笑了。张宇豪拍了下脑袋,貌似在懊恼,我连一个英语不及格的人都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