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她整理出了一箱的行李,拖着笨重的行李下楼。
刚走到门口,推开门,发现等在外面的不是爸爸的司机,而且卓醒。
他看起来有点憔悴,脸上的胡茬颜色更深了些,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你要走了?”
林茧点点头,用没心没肺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的惊惶:“嗯,去法国,我爸妈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卓醒停顿了一下,目光轻微地漾动:“去多久?”
“不知道。”林茧耸耸肩,“可能两年,可能三年,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卓醒打断:“我等你回来。”
林茧的呼吸都跳了一下:“你……”
卓醒把头别开,不敢对上她的目光:“你回来的时候,还要喜欢我。”
“……”
“就这么说定了。”不容她反应,他就轻巧地跳开,想要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却让人看见了深深的落寞。
林茧看着看着鼻子就酸了,混蛋,说那么肉麻的话也要说得那么帅。
接着,她就甩下行李,不顾一切地跑向卓醒,从他身后狠狠一把抱住他。她不能理解当初那个潇洒离开的姑娘,她怎么舍得丢下卓醒呢?她舍不得,所以他轻巧的几句话就让她完全不想走了啊。
她忽然想到一句话,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故乡。
爱一个人,好像只要有他存在,所有的梦想都会变得渺小起来。
“卓醒,到那时候你会喜欢我吗?”
“不会。”卓醒嘴角微弯,“因为早就喜欢了。”
林茧惊到了:“你说你喜欢我?”
“嗯。”他回答的声音不高,但是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我又不是木头,你整天像只蜜蜂一样围着我转,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林茧感觉眼睛里都有眼泪要流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她们不是说你和你的前女友和好了?”
卓醒叹了口气:“我和她从她走的那一天起就断得干干净净了,我不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动心了,但是我怕你是闹着玩的,所以没敢当真。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坚持了这么久,本来我想等你毕业了,稳定一些了,我再回应你,我不喜欢只是玩玩的感情……”
“可是那天……”林茧显然还是很难相信,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
“难道你想留下来听我们吵架?她平时说话就挺过激的,我怕伤到你。”卓醒微笑,“本来我是想和她把当年的事情说清楚,但是我发现,其实我只是欠一个说法,她道歉之后我觉得过去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真正的忘记,是不介怀,不执着,没有爱也没有恨了,因为什么感情都没了,才能不再有牵连。
“……”林茧脑袋里还是塞着很多问号,“她是回来找你复合的?为什么有人看见你们一起去买菜?”
“你做的菜太难吃了,我想重做。我告诉她,现在你才是我喜欢的人。她说她一时冲动来打扰我的生活觉得很内疚,所以陪我去买菜,也打算跟你道个歉,解释清楚。”
“……”
“当时我只想补偿你一顿饭,结果却找不到你了。去你家发现你爸妈吵得很厉害,然后就看见你在街上喝的烂醉。”
“……”
“后来你就一直没有来店里了,我觉得你气消了应该就会回来,可是你一直都没有。你生日的时候,我做了蛋糕,想跟你道歉,但是你看见我就转身走了……我觉得,你可能真的不想看见我……昨天晚上,你妈妈打电话告诉我你要去法国,我知道这次如果我不来,有些话就没机会说了。”
“……笨蛋……”林茧几乎哽咽了,狠狠地抱着卓醒,“卓男神!你情商是负分吧!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不想再见到你!我是以为你和你的前女友和好了啊,我只怕我在你心里连一个沙发的位置都没有了啊。”
“那么,就是说,你还是很喜欢我?”卓醒笑着拥她入怀。
“喜欢!”林茧越发没羞没臊。
“那就留下来,一直到80岁,我陪你。”
林茧笑到眼泪掉下来。
但是这一次,眼泪都是幸福的。
在不远的拐角处,林妈妈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眼角漾开一抹微笑。
如果世上所有的爱情都能从年轻时候开始,一路走到地老天荒,那么这个世界会变得多么温暖明亮。
小茧,这是妈妈给你的真正的生日礼物。